“原本我也認命了，只要能活著，就算只是一顆棋子，一個永遠只能听命于嫡系的工具，我也認了！”
蒼萬燕的神情忽然間變了，苦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不甘！
“可他們卻連這麼小的願望也要奪走！”
她憤然攥緊拳頭，眼中掀起刺骨的恨意，以及對這命運的叛逆、不服！
但她很快就閉上眼，劇烈起伏的胸口逐漸恢復平靜。
再睜眼時，她已然平復了心情，“抱歉，我剛才有些失控，讓你們見笑了。”
“無妨。”楚然淡道，目光幽暗。
這種不甘，這樣深入骨髓的恨意，她也有過，且至今難忘！
墨黑的鳳目里，仿佛有某種東西在眼底深處翻涌。
墨玨仿佛感應到什麼，偏頭看她，眉心緩緩皺了起來。
“今天真的謝謝你們，”蒼萬燕猛地咬住下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她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豁出去了，“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們帶我一起離開？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不要臉，可只憑我自己，根本沒辦法活著從這里走出去，拜托了！”
她撐著地面半直起身體，然後沖著楚然利落地跪了下去。
她要活著，為此她可以犧牲一切，哪怕是她的尊嚴！
膝蓋在觸地的前一秒，被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
她詫異地抬起頭︰“姑娘？”
“不用跪，”楚然開口說道，“既然救了你，我就會救到底。”
蒼萬燕怔怔地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了什麼。
其實在開口之際，她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被嘲笑的準備。甚至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提出這種要求的自己，有些得寸進尺。
所以就算他們不答應，她也不會有任何埋怨，因為這本就是應當的。
可她沒想到，她會答應。
心狠狠顫動，一種難以言狀的情緒充斥在胸腔里，她激動得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只能捂住發紅的眼眶，一遍又一遍拼命說著︰“謝謝，謝謝”
楚然一直等到她平靜下來，才說︰“不過我們還有事要辦，你就在這里等我們，一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許看，不許問。”
“好！”蒼萬燕毫不猶豫地點頭，當場立下天道誓言，表示自己絕不會偷看。
速度快得楚然來不及反應，契約便結成了。
“我會在這兒等姑娘回來，請你務必要多加小心。”
她的眼中布滿關切，也許這份關切有一部分出自于她要依靠他們才能離開這里，可不管怎麼樣，楚然都收下了這份心意。
“我會的。”
起身從石塊後走出來，視那倚靠在石頭上的男人如無物，徑直對小白說道︰“走吧，我們過去。”
小白眼楮蹭地一下亮了，如果不是忌憚墨玨在場，它當場就想給主人豎一個大拇指，夸她做得好！
對付這種壞家伙，就該這樣！
它一甩尾巴，如同打了勝仗的將軍般，扭著小屁股，昂首闊步地跟上去。
才剛走了沒幾步，小小的身體就被一道靈力罡風掀到一邊。
一抹紅影越過它，出現在楚然身旁。
“你對那個女人很特別，她身上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嗎？”
楚然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為他的敏銳感到吃驚。
“看來本王說中了。”墨玨輕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告訴本王，那個東西是什麼。是蒼家？還是別的某種本王所不知道的東西？”
楚然撇開頭，“你想多了。”
她加快腳步，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
“不肯說麼？”可他偏偏就想知道！他實在太不喜歡她那時的樣子了。
在那個女人喧泄完恨意後，她的表情讓他有種莫名的心慌。
仿佛她隨時會離他遠去，去到一個他觸摸不到的世界。
他眼底掠過一抹暗色，足下輕點，如一陣風落在楚然身前，強勢地扣住她的手腕。
“走這麼急？怎麼也不等等本王？”
楚然狠狠皺起眉，“松手。”
“別氣了，既然你不想說，本王不問便是。”
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查，總有一日，他會弄清楚，她藏著的秘密是什麼。
但要他放開她，她休想！
桃花眼中掀起如墨一般危險的情緒，神色偏執，狠戾，但他掩飾得極快。
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手︰“你覺得天地靈火就在這岩漿之中？”
楚然隱隱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如他一樣，掀過了剛才的事情。
目光眺望著那從山峰上傾瀉而下的岩漿。
“這里的靈氣最為充裕，且溫度奇高，是孕育靈火的絕佳之地。”
“你打算怎麼做？”墨玨低聲問。
這些熔漿可不普通，其中所蘊含的靈力雖然濃郁，但也霸道至極，又帶著難以承受的高溫，若無靈器護體，即便是靈宗境界的武者掉進去，也會被瞬間融化，連渣也不剩。
楚然很清楚這一點，她勾了勾嘴角︰“自然是引蛇出洞！”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迅速穿梭在亡者谷各處，瘋狂收割靈草。
一株株靈草被帶回到煉池附近，楚然迅速用靈力將其煉化，一團墨黑的汁水漂浮在她身前，隨著加入的靈藥越來越多，汁水內蘊含的靈力也逐漸增加。
“吱吱！”
小白叼著一株靈草回來，放到楚然附近。
“主人這是最後一株了。”
她要的十二種靈草，全都被它和墨玨摘光，一株也不剩。
楚然沒有回答，專注地控制提煉靈草的靈氣。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額頭上熱汗不斷落下。
“這都過去多久了？再這麼煉下去，主人不會出事吧？”小白急得團團轉，尤其是看著那團漆黑無比的藥汁，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可怕能量，它更是膽戰心驚。
“喂，你說主人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好？”它忍不住扭頭去問墨玨，但嘴里卻只能發出吱吱的聲音。
男人眸光驟冷，彈指擊出一道靈力。
小白只覺得腹部有痛感傳來，然後它就說不出話了！
這個大渾蛋！竟然點了它的啞穴！
它暗暗沖著墨玨齜牙，但他卻看也沒看它，深幽的目光落在楚然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