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祖國的了解實在是提少了。”麥杰夫搖頭嘆息。
“不過我倒不以為是我們的損失。”周至笑道，這種情況哪怕再過幾十年都會繼續存在，其實這樣不是壞事兒，中國默默抓住了幾十年時間低調發展，最後等到世人真正開始關注的時候，已經是一個難以打壓和拿捏的存在。
要是在這個時候就被如幾十年後那般特別針對的話，後果還真的不好說。
“聯盟那件案子，還當真如肘子你所料的那樣，輿論翻盤了。”露易絲說道。
“這兩天太忙了，我都沒有過多關注細節，案情現在到哪一步了？”周至問道。
輿論的反轉是休倫和湯尼黃悄無聲息地安排出去的，最早的一點微風是從查爾斯•切諾的死因開始的。
根據警方調查的結論，查爾斯•切諾是使用注射“藥物”過量死亡的。
這倒也的確是“自殺”，然而與最先新聞當中傳言的那種“自殺”，在普羅大眾心目中是完全兩回事了。
緊接著另一個細節也被披露了出來，那就是查爾斯•切諾的遺書寫得非常潦草。
因此論壇上還是出現一種質疑，那就是關于查爾斯•切諾寫下遺書時的狀態到底是怎樣的，有沒有可能那個時候他已經出現了強烈的幻覺？
緊跟著，又開始有一個用戶，在論壇上發表了幾個聊天室的相關截圖，認為聯盟論壇上的一股強大的創作力量，即自由創作者，其實他們可能並不自由，從聊天內容來看，有一股勢力，在暗中控制著這些自由創作者，至少是控制著相當一部分。
帖子就點到了這里，但是很快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跟帖，表明了這種現象的確是存在的，而且還有不少匿名用戶，提供了許多的證據，包括幕後黑手們最常用的手段。
自由創作者們很多都是來自貧民窟的黑人和拉丁裔，他們在歌舞方面的確有著一般種族難以擁有的天賦，苦難的環境似乎也很能激發他們的創作靈感，在聯盟論壇發表和很多針砭市政，反應社會現實，頗具“匕首投槍”屬性，相當有影響力，大受叛逆中二青年們好評的作品。
可是一旦確定這麼一批人會被控制，那麼控制他們的人，所用的手段，就很容易推斷了。
地下黑幫，藥品控制。
由于論壇的匿名性，現在還多了一種可能，這些創作者有許多是黑人社區和拉丁社區的“黑戶”，也就是非法移民，即便他們不是，他們也有很大的可能，有這樣身份的親戚朋友。
黑幫完全可以通過以舉報他們或者他們的親朋好友為威脅，進而控制住他們。
隨著輿論的 酵，警方終于出手了。
周至听到這里就不由得嗤之以鼻，他才不會天真到相信警方對紐約黑幫的作為毫不知情，就連在夾川開個KTV都得是大勇哥這樣的背景，娛樂產業當中存在這種現象幾乎是一捅一個準。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到了北美音樂從業者協會會長特魯尼的身上。
這個人是在碼頭區長大的工人，靠拳腳和塊頭得到了前任幫會老大的青睞，得到了幫派控制地區幾個小“工會”的控制權。
這些所謂的小“工會”，其實是控制勞動密集型產業里的工人，然後反過來訛詐資方的小團體，可能不像幫派那麼“黑”，但是也絕對不“白”。
在其後整頓碼頭區的警方行動中，傳統幫派遭到了殘酷打擊，小工會代替了它們的智能，成長成了大工會，迎來了它們發展的“黃金十年”。
特魯尼就成了其中的佼佼者，再對聯盟發難之前，甚至已經在競選區眾議員了。
但是警方這一次的工作效率相當的高，很快就對聯盟論壇聊天室提出了搜查請求，從中拷貝而來大量資料，還一度造成了系統擁堵。
全世界使用聯盟音樂論壇的用戶奇多，這次非常規的“系統維護”公告，很快就被人在論壇上捅了出來，警方在調查“查爾斯•切諾案”的風聲，在論壇上流傳了起來。
這個消息剛好踫到了周至指出的輿論“反轉窗口”，很快就在論壇上出現了不少的舉報帖子，都在以自由創業者的身份控訴他們背後的控制者，矛頭開始隱隱指向從業者協會。
“前兩天論壇不是重新發布了公告嗎？”周至賊笑道︰“舉報有正常的途徑，在紐約就應該撥打119，而不是在我們的音樂論壇上發帖，影響大家的心情。”
“今後凡是這類帖子，我們都會第一時間在後台轉給警方，同時在論壇上隱身該貼，以免造成各種法務糾紛。”
露易絲白了他一眼︰“這也是你的主意吧？瑪爾穆特剛提出反對意見，要求你們道歉，在論壇上取消這些對從業者協會不利的言論，你們立馬就照搬了？什麼時候聯盟法務代表和代理律師這麼听對手律師的花了？”
“瑪爾穆特在巨大的壓力下下了一招臭棋，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你們立刻就拿出了這樣一個‘投降聲明’。”露易絲笑道︰“但這樣做得到的結果卻是剛好相反，現在的輿論強烈要求警方給個說法，對于論壇上大家都集中關注的問題，必須立刻展開調查，並及時公布時間調查真相。”
“警方不是已經開始調查了嗎？”周至翻轉著烤制的牛排，再撒上一點新鮮的鮮草葉碎，將它們端上了桌。
“現在他們面臨的壓力可大了。”露易絲笑道︰“我發現這個方法好啊，自從論壇上有不利于從業者協會的風聲傳出，從業者協會和警方就不能不做出這樣的反應，然後事情就不得不朝著這個方向演變……”
“用中國話來說，這叫做……老奸巨猾？”
“不不不……”周至趕緊搖頭︰“我們的做法，是找出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和必要前提條件，然後在合適的時間點將這些條件都配置齊全。”
“如此一來，只要保證在前提條件充分齊全，那事物就必然沿著其客觀發展下去，不會再按照正方和反方的意志改變。”
“我們中國管這種策略叫做陽謀，而將與之相反，靠隱藏關鍵條件才能保證事物發展的策略叫陰謀。”
周至將兩手一攤︰“陰謀易破，是因為只要揭穿其隱藏的關鍵條件，就能破壞其發展；而陽謀難破，是因為只有兩種方法破解。”
“要不你得發現其原有的條件設定並不必要，或者起碼不算充分，要不就得通過研究發現已知的客觀規律並不客觀。”
“無論選擇哪個方向，陽謀破解起來都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