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er_ip"><b></b> 藺相如還真沒和李建說過這件事情。
從始至終,李建都不覺得自己是這一次相邦之位的有利爭奪者。
他今年甚至還不到二十二歲,剛剛邁入趙國政壇不到兩年時間。
成為中卿,就已經是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
若是晉升相邦,爵位必然也會提升到上卿。
那就不是火箭,簡直就是光速了。
這怎麼可能?
李建微微定神,對著趙王正色道
“雖承蒙藺卿錯愛,但臣資歷和能力確實遠遠不足以執掌大趙國政,還請大王明察。”
相邦之位,李建當然不是不想坐。
但坐上去的前提,是他能坐得穩。
不然李建不但不會享受到相邦之位帶來的權力,反而會遭遇更大的反噬。
趙王目光一下子變得十分的意味深長。
良久,趙王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寡人自有安排。”
李建離開之後,郭開隨之出現。
趙王看著郭開,淡淡的說道
“寡人按照你的建議測試了一下李建,他拒絕了出任相邦的可能。”
郭開有些愕然,失聲道
“這怎麼可能?”
趙王哼了一聲,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郭開。
“你若是能如李建一般聰明,何愁寡人不給你一個卿當!”
郭開羞慚無比,無言以對。
李建的馬車離開王宮,在宮門口被攔下。
藺相如看著李建,道
“老夫知道一個地方的夜景不錯,要不要和老夫去吹吹風?”
李建點頭道
“好。”
牛首水在夜色下緩緩流淌,橫穿整座邯鄲城。
夜風吹拂而過,帶走了酒精給身體制造的燥熱,讓李建感受到了幾分清涼。
他左右看了一下,撿起一塊扁扁的小石頭,用力的朝著水面投擲而去。
石頭以近乎和水面平行的線條如水,在水面上打出一連串的水漂波紋。
油燈的照耀下,河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藺相如站在李建的身邊,淡淡的說道
“大王找你,應該是為了相邦之位的事情吧。”
李建點頭道
“我向大王推薦了你。”
藺相如笑道
“我也是。”
李建轉頭看向藺相如
“為何要推薦我?”
藺相如回看李建一眼
“你應該知道,老夫命不久矣。”
李建道
“有當代扁鵲,可保藺卿身體無憂。”
藺相如哈哈的笑了起來
“扁鵲雖是神醫,但畢竟也不可能對抗天命。”
“能多數年可活,老夫已經是心滿意足,不會去怪罪任何人。”
李建默然。
若是按照歷史的走向,如今藺相如的墳塋恐怕已經建好數月了。
藺相如看著李建,道
“給老夫一份名單。”
李建露出疑惑的表情
“名單?”
藺相如笑道
“一份你能信得過的名單,等老夫出任相邦之後,自然就會把他們提拔到該提拔的地方去。”
李建明白了過來。
藺相如這是想要為他鋪路。
利用相邦的權力,提前把李建的人往上晉升。
這樣等李建將來上位,再繼續晉升就更容易。
李建認真的看著藺相如
“真的有必要這麼著急嗎?而且,藺卿你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班底。”
藺相如呵呵笑道
“老夫在朝數十年,該提拔的人早就已經提拔得差不多了,那些提拔不起來的,再提拔也沒有多大意義。”
“你,才是老夫真正的希望。”
李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道
“雖然這麼說有點煞風景,但您不是還沒有確定當上相邦嗎?”
藺相如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你就當成一個老夫的美好希望吧。”
回府之後的平原君坐在院子中,注視著天上的明月,良久無言。
一旁的平陽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平原君伸手阻止。
“相邦已經是藺相如的了,你我都知道,不是嗎?”
听著平原君幽幽的語氣,看著自家兄長有些發白的鬢角,平陽君心中突然有些不忍。
拼搏數十年的目標,近在眼前,卻被一次次的打破。
先是田單,然後是藺相如。
論權勢,論地位,論威望,他們都不是平原君的對手。
但他們卻一次次的從平原君的身上跨越過去,成為了趙國相邦。
這對于平原君而言,確實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平陽君默然半天,道
“李建出了大力。”
平原君緩緩點頭
“是啊。”
廉頗出任大將軍,和李建有關。
李牧偷襲秦軍糧隊成功,離不開李建的大力保舉。
甚至就連田單的失敗,也和不听從李建的建議有著很大關系。
至于藺相如?
在平原君看來,藺相如的才能雖然毋庸置疑,但僅僅憑借才能,是遠遠不足以讓藺相如在相邦之位中競爭過平原君的。
“時也,命也!”平原君一聲感慨。
旋即,他的眼中有火焰燃起。
“藺相如已然老邁,就算是出任相邦,也做不得幾年時間。”
“到那時,本侯再和李建來一次博弈便是。”
“本侯就不相信,每一次都勝不過他!”
月光皎潔,照耀人間。
月色之下,有人滿懷期待,有人心懷憤怒,都在等待著迎接明天的到來。
三天後,新的旨意頒布。
“上卿藺相如,多年忠勇為國,勞苦功高。”
“命藺相如為大趙相邦,望今後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