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轉過身,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將...將軍,草民有...有個請求。”
“老丈,你說”鄭渡說話的時候,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要是只看笑容,還以為他是一個古道熱腸人。
在場的人都知道,那是魔鬼的微笑。
老族長有些艱難地說︰“一碗一碗喝,太...太不過癮了,草民斗膽,整壇喝。”
“哦”鄭渡一听來了興致,打量老族長圓滾滾的肚子,饒有興趣地點點頭︰“本將一向敬老,允了,喝三兩,放一人”
這個老不死,喝了這麼多,說話都大舌頭了,還能整壇喝?
就看你怎麼喝。
老族長勉強行個禮︰“謝將軍,恕草民斗膽了。”
話音剛落,只見老族長突然拿出一把小刀,
幾名鄭渡親兵剛想有動作,老族長已一刀捅在自己的肚皮上,
只見一股血箭噴體而出,老族長鼓起的肚皮慢慢癟了下去,
一口氣喝了十多碗,老族長知道自己到了極限,
不對,超過極限,
年邁的他,平日很節食,一餐喝碗小米粥就飽了,
長年的節食,胃根本裝不了多東西,
看到幾個族人為了把生存希望留給族里的後生,主動求死,
老族長心如刀割,心一橫,豁出去了。
天啊,喝不下,竟然用刀刺穿自己的肚皮放酒,
一瞬間,所有人都動容了,包括制定游戲規則的鄭渡,
“謝將軍...賜酒,草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
原來精神有些萎靡的老族長好像枯木逢春一樣,抱起一壇酒就往嘴里倒,
酒從喉中入,流經胃,很快又從捅破的肚皮流出,
不同的是,入口酒是渾白色的,出來時是血紅色的。
老族長不顧一切把酒往嘴里灌,
此刻的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個行將就森的老人,忘了自己身上有傷。
“謝將軍賜酒”
“謝將軍賜酒”
每謝一聲,老族長就灌下一壇二十斤重的酒,
當第三壇酒灌完,老族長再也挺不住了,連人帶壇摔倒在地。
陸氏的人一個個跪倒在地,一個個淚流滿面,
有幾個哭暈在地。
鄭渡拍拍手,慢慢站起來,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笑容︰“古有石崇杯酒殺美人,今有族長壇酒救族人,沒想到本將成全了一段佳話,哈哈哈”
笑罷,鄭渡把玩了一下手里那塊精致的懷表,心滿意足地大手一揮︰“撤”
一個男寵,換了一只精致的懷表,還有一場好玩的游戲,
也算他死得其所。
至于福州陸氏怎麼想,鄭渡一點也在在乎,
一頭猛虎,會在乎一群螻蟻的想法嗎?
鄭渡一走,陸氏族人馬上哭喊著走向倒在地上的老族長。
“老祖宗,老祖宗”
“郎中呢,快,去請郎中”
“老祖宗,你千萬不能有事,一定要挺住啊”
二叔公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揉成一團按在老族長的肚皮上止血,泣不成聲地說︰“老祖宗,你醒醒,你醒醒啊”
陸長樂拉著尼克,一邊擠一邊大聲吼道︰“讓開,讓開,郎中來了。”
眾人連忙讓開一條路。
“尼克神父,拜托了”陸長樂把希望放在尼克身上。
雖說知道希望有點渺望。
尼克擠進去,看看老族長的傷口,又翻開眼皮看瞳孔,
簡單檢查後,默默站起劃了個十字,對陸長樂搖了搖頭,
雖說還剩一口氣,但傷勢過重,年齡又太大,無力回天了。
慶二爺小跑過來,小心翼翼把一小塊東西送到老族長的嘴邊︰“老祖宗,含著,老山參”
也不管老族長同不同意,硬是塞了進去。
醒過來的陸晉成跪在老族長前,咬牙切齒地說︰“不殺鄭渡,誓不為人,有種的,隨我去為老祖宗報仇!”
“我去”
“我去”
“我去”
那些紅了雙眼的陸氏子弟,一個個踴躍報名,
有人連武器都抄在手里。
剛才不是老祖宗壓著,早就跟狗官軍拼了,
福州陸氏別的沒有,血性絕不會少。
場面快要失控時,二叔公突然大聲吼道︰“住手,老祖宗有話要說。”
老祖宗三個字一出,現場馬上安靜了下來。
陸長樂轉過身一看,只見老祖宗在二叔公的攙扶下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