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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徐華匠和管長繼回到了工部官署,看到嵐風和單青在大堂等候著,于是上前打招呼道“嵐大人,我們剛從刑部回來,讓你們久等了!”
“無妨,我們也是剛到。”嵐風見管長繼的臉色有些凝重,于是問道“徐大人,繼叔,你們那邊查得怎麼樣了啊?”
徐華匠搖了搖頭道“我們去刑部查閱當年的卷宗,想從中找出幾個幸存的人來,但還是沒什麼線索。”
管長繼頓了頓,補充道“大人,不是沒什麼線索,而是刑部的人根本就沒拿出有用的卷宗來給我們查。”
“為何?”嵐風粗略的推測道“難道是因為我大破他們刑部的貪腐案,讓他們刑部一眾官員就此落馬,從而讓他們刑部丟了個大臉,所以才從中阻撓嗎?”
“是的,大人。”管長繼憤憤不平道“那幾個刑部的官員知道是您在查觀星樓倒塌案,雖然不敢明著阻撓,但暗地里卻沒有用心去找當年的卷宗,而是找了些有頭沒尾的卷宗來給我們查,讓我們白白浪費了一整日的時間。”
“可惡,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單青拍案而起“大人,我們向皇上參他一本,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何必如此費勁。”嵐風輕描淡寫的說道“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刑部,看他們誰還敢陽奉陰違,敷衍了事,皇上給我的御賜金牌正愁沒地方用呢?”
“嘿嘿!”單青怒容一展,笑道“有大人出馬,必定手到擒來!”
“別拍馬屁了。”嵐風將單青的奉承視若無物“單青,你來向徐大人和繼叔說一下我們今日遇到的情況。”
“是,大人。”然後單青就向管長繼他們快速的說了一下他們今日遇到的情況。
管長繼有些驚訝的問道“竟然有這等事情,大人,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甘劍新之死很有可能跟石材有關,所以我們順著石材這條線索繼續往下查。”管長繼點了點頭,嵐風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那本《觀星樓營造則例》來,然後向徐華匠問道“徐大人,今晚我們四人一起來探究一下,在觀星樓建造的過程中跟石頭有關的線索!”
徐華匠抱拳道“義不容辭!”
晚飯過後。
星夜當空。
嵐風他們來到了觀星樓倒塌的當場,繼續探討在觀星樓建造的過程中跟石頭有關的線索,徐華匠看著手里的《觀星樓營造則例》說道“觀星樓建造使用的石材,不同的部分都是由不同的刻石師來打造的,所以要找的人也是不同。”
“依你所見。”嵐風看著徐華匠問道“此案要找哪些相關的人呢?”
徐華匠把《觀星樓營造則例》翻到有地板石的那一頁,然後往廢墟之中看了看地上的石板,頓了頓道“每一塊石器的打造跟瓷器一樣,分汝窯、定窯、哥窯,都有著不同派別的風格,就像這張星宿石磚圖,它的風格像是黃山刻石師的風格,在京城南城石場有這一派的傳人,但有如此造詣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不知還有沒有人知道當時建造觀星樓的情況?”
徐華匠翻到有地板石的那一頁,上面畫著星辰圖,中央雕刻著二十八星宿;在地上的殘骸中隱約可以看到雕刻的二十八星宿,東方蒼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猶如跟天空的星象映射在湖面一般,栩栩如生,精美絕倫,不失為一代巨匠之風。
“這個簡單,去南城石場一問便知。”單青突然說道。
“嗯!”徐華匠點了點頭。
嵐風指著這張星宿圖問道“這張星宿圖中北斗七星的左右兩側,本來還應該各有一顆隱星的,為何卻只有一顆,而地上的石板上卻有兩顆。”
因為嵐風深知天文星象,所以他對北斗七星非常熟悉,不,應該是對‘北斗九星’非常熟悉。除了北斗七星之外還有兩顆隱星,第八顆叫洞明星、第九顆叫隱元星;但因為這兩顆的星光漸漸隱失,所以就成了“七現二隱”。
徐華匠解釋道“呃!可能設計圖紙的人漏畫了,後來又被刻石師、或者什麼人給糾正過來了。”
“嗯,我只是好奇的問一下,徐大人請繼續。”嵐風只是對有明顯錯誤的常識很敏感而已。
徐華匠點了點頭,把《觀星樓營造則例》翻到柱礎的那一頁,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一根柱礎,感受著刻石師雕刻時的心境“這些柱礎上的花紋雕刻的風格,蒼勁中不失輕柔,鐫刻間行雲流水,像是廟山刻石師的風格,在京城城西有這一派的傳人。”
嵐風看到所有柱礎的中央都有個孔,上前問道“徐大人,為何這些柱礎的中間都有一個孔呢?”
“呃!可能是方便移動吧!”徐華匠也不清楚之前那些設計觀星樓的工匠,是出于何種考慮,于是說出自己的推測。
“哦。”嵐風看到殘骸中有幾根柱礎已經碎裂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觀星樓倒塌所致,從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徐華匠繼續翻動著《觀星樓營造則例》,他翻到有石牌坊的那一頁,然後又來到石牌坊這里抬頭看了看,繼續說道“這個石牌坊的風格,像是仿古的鳳鳴山刻石師的風格,古香古韻,氣勢恢宏,在京城城中的石場有這一派的傳人。”
管長繼突然問道“這些都是民間的工匠,難道皇上御用的工匠里沒有會這個的嗎?”
“沒有。”徐華匠回答道“皇上不喜鋪張浪費,而且皇家宮殿的建造都有嚴格統一的規章條例和等級限定,所以皇宮的氣勢才如此莊嚴宏偉,且等級分明,因此我們工部沒有設置這類石匠的職位。”
“原來如此!”管長繼突然茅塞頓開的點了點頭。
嵐風過來問道“那還有其他派別的刻石師嗎?”
“沒有了。”徐華匠翻到了最後一頁“其他的都是些常規石材,誰都可以做。”
“嗯!”嵐風接過徐華匠遞過來的《觀星樓營造則例》,隨手翻了幾頁,問道“為何有些圖畫的風格略有不同呢?”
徐華匠推測道“想必是兩個不同的畫匠所作吧!”
“但此書的署名卻只有一個名字。”嵐風看著《觀星樓營造則例》最後一頁的署名,寫著詹毅春著。
“呃!這個我需回去調查一番才能知曉。”
“嗯!”嵐風向眾人說道“天色不早了,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那下官就先行告辭了。”徐華匠與嵐風他們告別,嵐風點了點頭,徐華匠就轉身離開了。
等徐華匠走後,單青有些詫異的問道“大人,我們為何不趁熱打鐵,直接去這些石場追查呢?”
“十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一天了。”嵐風風輕雲淡的說道“休息好了,明日才有精神去查案啊!”
“大人。”單青有些擔心的勸道“如果又被那個凶手搶先的話,我們就沒有線索可查了。”
“本來就不一定能查到什麼線索?”嵐風神秘莫測的眼神“如果不放松警惕,怎麼讓魚兒上鉤呢?”
單青經嵐風的提點,突然豁然開朗“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先去埋伏,然後等凶手上鉤。”
“沒錯。”嵐風點了點頭道“之前甘劍新的死,從尸體的余溫來看,凶手也只是比我們早了一步,這次我們同時在三個地方埋伏,看他還如何搶先?”
“大人高明,卑職佩服!”單青躬身拜道。
嵐風沒有理會單青的恭維,向管長繼吩咐道“繼叔,你速去調派我們手下所有的密探去埋伏在城南、城中、還有城西的石場,一見到可疑之人,就速速拿下。”
管長繼應道“是,大人。”
“安排好之後,大家都各自回家休息吧!以免凶手起疑。”嵐風又叮囑道“還有一有消息就速來通報。”
單青和管長繼齊聲道“是。”
嵐風和單青他們就地分開了,管長繼去給手下的密探分派指令去了,單青則听從嵐風的指令回家休息去了。
數十名錦衣衛的密探,分成三組分別前往城南、城中、還有城西的石場,悄悄的埋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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