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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風立即從戶部官署出來,然後又駕馬奔馳向移民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嵐風來到了移民營里,然後快步進入移民營去找雪非音,他在藥房里找到了雪非音。
雪非音見嵐風突然跑了回來,于是問道“嵐公子,你們找到是哪種毒了嗎?”
嵐風搖了搖頭“說來慚愧,我們找遍了戶部所有的共通之處,卻還是沒能找到下毒的痕跡,但我總感覺真相離我們很近很近了,近得似乎能看到它的影子了,而我卻總是抓不住它,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但我卻不知道究竟是差了哪一點?”
嵐風有些激動的神情,極其模糊的描述,他也不知道雪非音能不能听明白,能不能體會出他那種感覺,就差一步之遙,卻極其模糊的感覺。
雪非音柔聲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出是差了點什麼嗎?”
“對!對!對!”雪非音直接說出了嵐風的想法,連說了三個對,嵐風整理了一下情緒“因為在下對毒物一竅不通,如果有雪姑娘在旁相助的話,應該會事半功倍。”
“好。”雪非音點頭答應道“稍等,我去向裴太醫他們交代一下。”
“嗯!”
此時,突然有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在移民營寨的門口哭喊著道“亮哥,你在哪啊!你出來見見我們!”
看守的士兵嚴厲的問道“你是什麼人?來此有何意圖?”
那婦人哀怨的聲音“我夫君是參加塞北移民的,听說他們染上了瘟疫,我心急如焚,特來探望!”
看守的士兵攔住她“營寨重地,閑雜人等禁止出入,你回去吧!”
“不行。”那婦人死活都不肯走,還要往前沖“我一定要見到亮哥,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的喧嘩聲把雪非音和嵐風都驚上前來查看,嵐風他們看清了是怎麼回事之後。
嵐風對看守的士兵說道“不是已經解除禁止出入的指令了嗎?為何要攔著這個婦人呢?”
那看守的士兵回答道“傅將軍說了,解除禁令,但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以免影響太醫們為患者診治。”
“這婦人抱著孩子大老遠的跑來,就讓她們進去、、、、、、。”嵐風突然看到那婦人懷中昏睡的孩子,肚皮上一片紅疹,還有眉心有一顆痣,似乎想起了什麼,于是向那婦人問道“你的孩子是得病了嗎?”
那婦人抱緊孩子搖頭道“沒、沒有。”
“他的眼楮是不是呈血紅色?”嵐風不顧她的否認繼續追問“他發病幾天了啊?”
雪非音上前去翻了翻那小孩的眼皮,一看眼楮果然是呈血紅色,跟移民們中了同樣的慢性劇毒。
那婦人仍然搖頭不答,嵐風繼續上前追問“到底發病幾天了?”
“四天了。”那婦人有些崩潰,她怕承認後官兵們會把她的孩子隔離,讓他慢慢等死,又怕孩子熬不住病痛的折磨而病逝,左右為難,只好老實交代了。
四天了,果然跟單青的一樣,嵐風一種如釋重負感覺“我想我知道凶手是怎麼下毒的了。”
雪非音好奇的問道“哦!是因為這個小孩嗎?”
嵐風與雪非音帶著這個婦人和孩子進入移民營寨,來到了單青躺著的帳篷里,一個太醫過來為小孩施針拔毒;那個婦人見自己的孩子有大夫來診治,一顆惶恐不安的心終于慢慢平定下來了,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尋找著她丈夫的身影。
“是的。”嵐風點了點頭,看著小孩眉心那顆痣,解釋道“單青跟這個小孩有過接觸,當時他還在單青臉上留下了一個紅手印。”
“紅手印?”雪非音有些不知所雲。
“對,開始我以為他是在街上偷偷摸了一把胭脂,如今看來,他手上的東西並不是什麼胭脂,而是他父親在戶部領取安家費簽字畫押時,他在旁偷偷摸了一把紅印泥。”嵐風看了看那個小孩的小手,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然後他們從戶部出來,在街上不小心撞倒了單青,他們摔在了一起,這個小孩沾了紅印泥的手,按在單青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手印。”
雪非音終于听懂了事情之間的聯系“你是猜測有人在戶部簽字畫押的紅印泥里下了毒?”
“是的,之前我一直覺得差一點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了,但因為我用銀針檢驗了那盒紅印泥是無毒的,還有那個紅手印我先入為主的以為那是胭脂,所以就誤導了我的推斷,始終沒能把它們聯系一起,因此才有種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嵐風把自己的推斷思路,一點一點的向雪非音講解“如今這場移民中毒案中,唯一的兩個例外,我已經找到了他們之間的聯系,就是這個紅印泥。”
雪非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但此事還有一個非常詭異的問題,還請雪姑娘來為我解答。”嵐風看著雪非音的眼楮。
雪非音看了一眼嵐風後,轉頭看向京城的方向“你是想問為何用銀針驗不出紅印泥有毒的跡象?”
“是的!”
“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有很多種,我需要親自查驗過後才能得出結論。”雪非音在腦中想到了幾種可能,但沒有親眼見到,暫時不敢妄下定論“我隨你一起去戶部查看究竟吧!”
嵐風點了點頭“好!”
雪非音向裴晏交代過後,裴晏說也要一同前去看看,然後叫上林翎和嵐風他們四人一起回京城去了;嵐風騎著快馬疾馳,雪非音她們駕著馬車緊隨其後,不過多時他們就來到了戶部西北門的門口。
嵐風他們進門後,遇到了垂頭喪氣的管長繼,他上前作揖道“大人,我們里里外外都檢查遍了,也沒有發現有毒的痕跡。”
“沒事。”嵐風平和的語氣,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找到凶手是如何下毒的了。”
“找到了!”管長繼一顆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他看了看嵐風,又看了看雪非音她們一臉從容的樣子,好奇的問道“是怎麼找到的啊?”
“你還記得之前單青在街上被一個小孩撞倒,臉上蓋了一個小手印的事嗎?”
“記得,當然記得,當時我們還一起笑話他。”管長繼想到單青命懸一線,不禁又黯然起來“但跟此事有關系嗎?”
“那個小孩也毒發了,而且他手上的東西不是什麼胭脂,而是紅印泥。”
“真的。”管長繼有些吃驚,但仔細想來卻又順理成章“那就是這盒紅印泥有問題?”
“沒錯。”
“但剛才我們用銀針驗過了,也沒有驗出其中有毒啊!”
這時,周恆也過來了,嵐風向雪非音看了一眼,平靜的說道“那我們就再去賬房走一趟,待會立見分曉,周大人也一起來吧!”
“那是自然。”周恆淡淡一笑。
一眾人又一起來到了賬房內,嵐風來到案台前拿起那盒紅印泥交給雪非音“雪姑娘請為大家解開迷局吧!”
雪非音點了點頭,接過紅印泥來隔著薄薄的輕紗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抽出一根銀針插入紅印泥里,銀針上沾滿印泥後拔出來,用手絹把銀針擦干淨後,雪非音手上的銀針跟嵐風他們檢驗的結果一樣,都沒有變化。
“這就是一盒普通的紅色印泥。”雪非音淡淡的說道。
“怎麼可能?”嵐風大驚失色,這是他根據此案的所有線索,推斷出的唯一合理答案!卻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嗎?
雪非音擺了擺手,示意安撫嵐風不要激動“但這個盒子里還透著一股奇特的味道,而且這個印泥盒比硯台都還要高,似乎其中有些蹊蹺。”
嵐風平復了一下心緒,接過印泥盒仔細看了看,上面環繞一圈圈的花紋,雕刻得十分精致;嵐風在寒門伐天那里學過一些機關設計之術,他仔細的尋找著盒子上可能的機關,他按著兩個凸起的花紋,上下扭了扭,印泥盒果然從中間開了一道裂縫,然後用力扭開盒子一看,這個印泥盒果然是有暗格的,底下還有一層,里面裝著的東西也紅色印泥,不過只剩一半了。
嵐風把底下那層印泥遞給雪非音,雪非音接過來又聞了聞,又用銀針去驗了驗,結果還是沒有驗出來有毒。
管長繼心有不甘,嗔怒道“藏得那麼隱秘,不可能還是一盒普通的紅印泥吧!”
“當然不是普通的紅印泥,這些紅印泥散發著一股奇特的味道。”雪非音平淡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拿著這盒印泥。
嵐風看著雪非音成竹在胸的神態,說道“莫非雪姑娘已經猜出其中的玄機了。”
“是的。”雪非音轉向周恆說道“這位是戶部的官員吧!勞煩大人命人去廚房拿些白醋來。”
“好!”周恆看了看嵐風,嵐風點了點頭,周恆轉向身邊的一個護衛,指著他說道“你去廚房拿些白醋來,快去快回!”
“是。”那護衛飛快的往廚房跑去。
“不知姑娘用白醋來做什麼?”周恆好奇的問道。
“小女子自有妙用,待會立見分曉。”雪非音淺淺一笑,柔聲說道。
周恆見雪非音是嵐風請來的人,不敢過分得罪,只好隨她故弄玄虛,冷冷的回了一句“好吧!”
不過一會兒,那個護衛就拿著一瓶白醋回來了,他交給周恆,周恆又轉交給雪非音。
雪非音倒了幾滴白醋在紅印泥里,然後又用銀針攪拌了一下,拿起銀針來一看,結果雪非音手上的銀針變成黑色的了。
管長繼驚詫道“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們怎麼試都試不出有毒的跡象來,滴一點白醋就變成有毒的了。”
林翎在旁嘲笑道“這就是你們的無知了,有些毒是兩種無毒的東西混合之後,才變化成劇毒的,這就是其中一種唄!”
“難道人的身上也有醋嗎?”管長繼質疑道。
“與這種毒混合的不一定是醋,應該是酸的東西,人手上的汗就是酸的。”嵐風听過林翎的解釋後,立馬想到了這種毒的原理。
人出了一身大汗之後,身上就有一股的酸臭味。所以手上沾了這種紅印泥後,與手指上流出的汗液混合,瞬間就成了一種劇毒,慢慢滲入人的體內,然後潛伏在五髒六腑里。
林翎搭著嵐風肩膀說道“你這人還挺聰明的嘛!一點就通,我看你資質不錯,不如你求我姐姐收你為徒吧!”
“林翎不得無禮。”雪非音把林翎拉到一旁,向嵐風微微屈膝賠禮道“小妹失禮了,還請嵐公子見諒!”
“沒事!”嵐風對林翎不分場合動不動就開玩笑的性格,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再說她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小小的玩笑當然不以為意。然後鄭重的問道“不知雪姑娘是否已經查出這是什麼毒了嗎?”
雪非音頓了頓,看著那盒紅印泥,慢慢道“這種毒應該叫紅霜血羅剎,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它長在北方的雪山里,一般人絕不會知道此毒,更不會知曉如何來使用它。正如嵐公子你剛才猜測的一樣,這種毒需要與酸的東西混合之後才是一種劇毒,毒性的快慢與混合的東西有多酸決定,它與人的汗液混合則是一種慢性劇毒,因為人手上平時出的汗較少;但倘若是直接吞服,那三日之內必死無疑。”
管長繼听後連忙問道“那這些中毒的百姓他們還有多少天的時間呢?”
“潛伏七日,毒發七日,十四天後神仙難救。”
“單青已經毒發四天了,還有三天。”管長繼在自言自語推算單青他們毒發的時間,然後抬頭看著雪非音問道“雪大夫你一定有辦法救他們吧?”
林翎上前說道“姐姐既然知道了是什麼毒,當然就有解毒的辦法,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同伴了。”
“那就好!那就好!”管長繼終于把心里的大石頭放下了;畢竟是幾年的同僚了,而且最近沈七的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嵐風則看到雪非音眉頭微微有些緊鎖,不知道她是有什麼顧慮,于是問道“雪姑娘,是解毒之事還有什麼阻礙嗎?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雪非音把不知飄到那里的思緒給拉回來,回過神來說道“解幾個人的毒是沒有問題,但要解兩千多人的毒,我手上的藥材恐怕是遠遠不夠。”
一旁的裴晏拍了拍胸脯“雪大夫,請放心,不管是什麼藥,我們太醫院都會給你找來。”
嵐風也附和道“是啊!塞北移民是諸君皇長孫為了重振威望而提出的新政,如今受挫,皇上一定會以舉國之力來解當下的困境。”
“這不是多少人的問題,而是有沒有藥的問題。”雪非音搖了搖頭道“破解此毒其中最關鍵的一味藥叫‘紫蓮雪山參’,它與紅霜血羅剎是共生共長的草藥,每一株紅霜血羅剎的附近,必然有一株紫蓮雪山參,因為它們相生相克,所以能解此毒。因為它們生長在北方的雪山密林里,而且此藥的藥用價值微乎其微,所以很少有人知曉,更不用說手上有了;我也是幾年前去北方的雪山里尋找了數日才偶得三株,但三株解藥救不了所有人的性命啊!”
管長繼想到皇宮內什麼藥材都有,于是看向裴晏說道“也許太醫院里有這種藥材啊!”
裴晏搖了搖頭道“我從未听說過此藥,皇宮內應該也沒有,就更不用說民間的其他地方了。”
“那該怎麼辦?”管長繼本來平靜的心緒,又驚起無數層波瀾,久久不能平復。
“看來如今只能從凶手身上找解藥了。”嵐風目不轉楮的看著周恆,向他問道“周大人,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進入賬房接觸到印泥盒。”
雪非音想說些什麼,但見嵐風正在追問周恆其他的事情,也就暫時退在一旁了。
周恆想了想“除了我以外,最近來過賬房的就是趙平泰趙主事,和新來的沐岩輝沐師爺,他們一起在此地處理移民的簽字畫押,派發安家費等事宜。”
“那他們如今在哪里呢?”嵐風見周恆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就繼續追問道。
“趙主事就在官署內處理公文,趙主事這人是個書呆子,在戶部為官十幾年了,做事特別循規蹈矩。”周恆把自己對趙平泰平時的印象簡單闡述一下“所以皇上才委任他來派發安家費的銀兩,我覺得他應該不是下毒之人。”
“那沐師爺呢?”
“啊!你不問我還想不起來。”周恆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自從移民招募結束之後,就不見他的人影了,好像是因病告假了。”
“原來是得病了,難怪聞到一身的藥味。”旁邊的一個守衛小聲說道,嵐風他們听到了,但沒太在意。
“大人,這個沐師爺非常可疑。”管長繼向嵐風說道。
“嗯!”嵐風點了點頭向周恆問道“周大人,你可知這個沐師爺家住何處?”
“哦!這個查一下就知道了,他的住處在百官的花名冊上都有登記。”周恆在旁邊一排排的書架上找了找,找出一本較新的冊子來說道“找到了。”
嵐風他們一起走過去,打開花名冊尋找沐岩輝的登記住址,翻了十幾頁後終于找到了沐岩輝的住址,就住在福臨西街桂花巷與楊柳巷交界處。
嵐風合上花名冊後,號令道“周大人帶上你戶部的守衛,隨我們一起去會會這個沐師爺吧!”
嵐風他們不認識沐岩輝,所以需要周恆來帶路認人;第二就是防範周恆使詐,因為他的嫌疑還沒有完全去除。
“為了洗脫我戶部的嫌疑,下官責無旁貸。”周恆躬身作揖,答應一同隨行。
嵐風淡淡道“很好!”
雪非音上前來說道“嵐公子,我們順路回雪霖堂去取那三株紫蓮雪山參,就讓我們跟隨你們一同前往吧!”
“也行。”嵐風點了點頭答應道“但凶手擅長用毒,到時候你們要緊跟在我們身後,恐防遭遇不測。”
“嗯!”雪非音輕輕應了一聲“對了,剛才你們在追查下毒之人,有件事我不好意思打斷你們。”
“什麼事呢?”
“也許下毒之人也沒有解藥。”
“何以見得?”
雪非音把手上的印泥盒蓋好交給嵐風,然後解釋道“紅霜血羅剎跟不同的酸味混合,可以配制成無數種劇毒,所以很難調制出一種通用的解藥。”
“如此說來,就只能用紫蓮雪山參才能解那些移民身上的毒嗎?”嵐風突然感覺大事不好,就如雪非音剛才心神不寧一般,此刻他終于能體會了。
“是的。”雪非音堅定的回答道“因此我才想跟你們一起去,看看那個下毒之人手上有沒有紫蓮雪山參,有的話就可以多救一些人的性命了。”
“好,正好我們也不認識什麼是紅霜血羅剎,什麼是紫蓮雪山參,尋找紫蓮雪山參之事就拜托你了。”嵐風他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嗯,好!”雪非音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但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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