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看到胡一刀離開,田歸農急了。
他在苗人鳳耳邊低聲道“苗大俠,就這麼放他離開?”
苗人鳳雖然覺得不妥,可是場中還有方正,岳老三這等高手,他哪里敢輕舉妄動。
而在另一邊,西廠雨化田已到達滄州城外。
“什麼人?”
城牆上的守衛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城下有人叫門,不滿喝道。
雨化田手下,西廠管事三檔頭繼學勇剛想出言斥責,雨化田攔住他,對著城上喊道
“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天黑路滑,在野外過夜不安全,懇請大人行個方便。”
說著,他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隨手一拋
“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請大人笑納。”
城上守衛只感覺一道銀光閃過,然後準確無誤的落在他的面前。
定楮一看,居然是明晃晃的銀子。
他兩眼放光,趕緊撿起來。
守衛喜不自勝,眼珠一轉說道
“二十兩不夠,還得再給20兩。”
繼學勇怒不可遏,他作為西廠三檔頭,平時就算各省大員進京都不放在眼里。
“給他。”
雨化田淡淡道。
繼學勇無奈,只得又掏出一塊銀子扔了上去。
銀子到手,守衛這才慢吞吞的打開城門
“我跟你們說,我這可是違反規定,你們進城之後要遵紀守法,別給我惹出什麼亂子來。”
他一邊跟雨化田一行人交代著,一邊想著今天晚上要去哪家紅樓消費。
40兩銀子,足夠在城里最貴的怡紅院點十個頭牌了。
“噗——”
刀光一閃,繼學勇的長刀劃過,守衛的人頭骨碌碌的滾到地上,眼楮瞪得溜圓,不敢置信。
“d,竟敢勒索你西廠的大爺,我呸!”
繼學勇回刀入鞘,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
雨化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說道
“查清楚沒有?素慧容在何處落腳。”
“回稟督主,在一家名為平安客店的地方。”
雨化田丹鳳眼眯起,
“平安客店?”
平安客店。
田歸農見胡一刀離開,說道
“苗大俠,咱們人多勢眾,何不趁機擒住胡一刀的女人,也好讓他投鼠忌器。”
苗人鳳聞言,眉頭微皺
“田相公,我們乘人之危,欺負一個身懷六甲的女流之輩,傳出去,日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田歸農急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江湖道義?我們田、範、苗三家與姓胡的是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滅他滿門,武林同道也不會說二話。”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苗人鳳猶在猶豫,他的腦海里還在想著剛才方正所說。
方正听見樓上女人痛呼聲越來越大,給曹少欽使了一個眼色。
曹少欽會意,立即上樓。
冰雪兒見狀,連忙起身道
“郭少俠,你這是何意?”
方正說道
“胡夫人放心,我們要的是活人,比起某些衣冠禽獸,我們更值得信任。”
冰雪兒此時勢單力孤,加上方正和岳老三實力強勁,她也無計可施。
此時,田歸農一行人早就急不可待。
他們要的不只是報世仇,還有胡一刀手里關于陳友諒寶藏的秘密。
田歸農見苗人鳳左右為難,只好添了把火
“兄弟們,咱們並肩子上,擒住那個妖女!”
說罷,他帶著十余個天龍門弟子朝冰雪兒撲了過來。
冰雪兒目光一凝,嬌斥道
“苗人鳳,枉我還將你當作是和我夫君一樣的大俠,居然乘人之危。”
她右手一展,從衣袖中飛出一根白色綢帶,卷住一個丐幫中人手里的長棍,縴手一緊,那人哎呦一聲,長棍脫手而出,身子卻重重摔在地上。
方正眼前一亮,沒想到這胡夫人的武功居然高明,她的實力穩穩的躋身三流武者。
冰雪兒手中綢帶猶如一條白龍,在廳中上下翻飛,看似柔軟的綢布,竟有不遜色于鱷尾鞭的威力。
一時間,田歸農一行人倒被她打的人仰馬翻,根本形不成威脅。
田歸農的牙齒都被抽飛了兩顆,優雅公子的形象遭到極大破壞,他捂著高高腫起的面頰叫道
“苗人鳳,你t還等什麼?等著胡一刀回來把咱們一網打盡不成!”
苗人鳳目光一凝,拔劍在手道
“胡夫人,得罪了。”
說罷,他加入戰圈,長劍直逼冰雪兒而去。
冰雪兒的實力本就不如苗人鳳,而且她身懷六甲,輕身功夫無法用出,只過得三招,綢緞便被苗人鳳的長劍削作漫天飛舞的碎布,落滿了大廳的地面。
岳老三站在方正身邊,問道
“大師兄,咱們幫不幫忙?”
說實話,他的心里更喜歡豪氣干雲的胡一刀,對田歸農一流壓根瞧不上眼。
只是剛剛胡一刀造反的言行讓他望而生畏。
方正笑道
“靜觀其變。”
其實方正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跟胡一刀夫婦搞好關系。
眼下他勢單力孤,唯一的靠山就是魏忠賢。
可魏忠賢看起來如日中天,其實脆弱得緊,只要皇帝駕崩,魏忠賢立馬倒台。
而在遼東經營多年的胡家,就成了他破局的契機。
只是上趕著不是買賣,他必須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伸出援手。
苗人鳳的武功與胡一刀齊平,均是二流武者下級的水平。
他手中長劍翻飛,沒費多少力氣就制住了冰雪兒。
當鋒利的長劍架在冰雪兒的脖頸處,戰斗才告一段落。
“胡夫人,在下也是被逼無奈。”
苗人鳳苦著一張臉,就跟別人欠他十萬兩白銀一樣。
冰雪兒面露譏諷
“現在是你把劍架在我脖子上,你有什麼無奈?也算我們夫婦瞎了眼,居然信了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狗賊。”
苗人鳳本就不善言語,此時被冰雪兒搶白,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田歸農從地上爬起來,鼻青臉腫,看起來頗為滑稽。
他來到冰雪兒面前,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賤人!”
他抬手就打,狠狠的給了冰雪兒一巴掌。
“啪!”
冰雪兒腦袋一歪,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一縷殷紅順著冰雪兒的嘴角流下,滴落在雪白的皮裘上,猶如點點梅花。
冰雪兒目光冰冷,語氣更是冷若寒霜
“這一巴掌,我記下了。”
被這股冰冷的目光盯著,田歸農沒來由的渾身一顫,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害怕,高高揚起右手,準備再給冰雪兒一巴掌。
冰雪兒高昂著頭顱,眼神里面滿是不屑。
“夠了!”
說話的是方正,他緩緩來到田歸農面前,指著冰雪兒說道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你也舍得下手?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你!”
被人當眾說不是男人,田歸農恨不得一刀劈死方正。
只不過礙于他的實力,田歸農有苦難言。
“另外,你們趁著別人的丈夫不在,欺負一個臨產的孕婦,這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行俠仗義?”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你們天龍幫幫主見了我都得給我面子,你t算老幾!”
方正一口啐在田歸農的臉上,兩人距離很近田歸農偏了下頭,卻還是沒有躲開。
田歸農怒吼一聲,從腰間拔出鋼刀,
“老子跟你拼了!”
“噗嗤——”
一柄彎曲的長劍捅進了田歸農的小腹,劍尖從他後背透出。
田歸農不敢置信的看著深入進身體的長劍,
“赫赫——”
他不甘心的握住長劍,手掌被鋒利的劍刃割破,鮮血“滴答滴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方正迅速收劍,田歸農跪倒在地,眼楮死死的盯著方正。
“為,為什麼。”
他是來求財的,也是來揚名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折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上。
他叫什麼來著?
郭靖!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田歸農心有不甘的閉上了眼楮,他的好兄弟範興漢早在方正出手之時就躲得遠遠的。
看到田歸農被一劍刺死,他沒有絲毫報仇的。
天龍幫其余幫眾嚇了一跳,紛紛拔刀喊道
“他殺了田師兄,咱們殺了他替田師兄報仇!”
但听得乒乒乓乓之聲連響,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十幾個天龍幫眾全部倒地。
這些人罪不至死,方正自然沒有取他們的性命。
苗人鳳此時正與岳老三戰在一處。
自方正捅死田歸農時,他就想要出手,只是岳老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他身形一動,岳老三就揮舞鱷尾鞭頂了上去。
兩人水平相差有限,岳老三受限于兵器,並不能完全發揮實力。
方正說道
“苗人鳳,你秉性不壞,跟田歸農這些敗類不同,我看你不如加入錦衣衛,替朝廷效力。”
場中的人被殺的七七八八,方正也就沒有繼續掩飾自己的身份。
“什麼?你是錦衣衛?”
苗人鳳看到方正手里的牙牌,不敢相信。
岳老三邊打邊說
“我們大人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有多少人想加入錦衣衛還沒這門路。”
苗人鳳面露難色,說到底還是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從小接受的是家族式教育,世世代代謹記自己作為陳友諒侍衛的榮耀。
可榮耀不能當飯吃,更何況陳友諒死了那麼多年,他們苗家吃的穿的都是大明提供的,要說對陳友諒還有多少忠誠,純屬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