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美好!
夜越深人越靜,蔣翠翠反而是越心神不寧。總覺得今天那個青年,是不一般的狠。
但是,她從內心里,根本不想招惹這樣的狠角色。
可又隱隱覺得,以後她們家的日子肯定不會太太平。
一時間,她十分毛躁。一個勁的左右翻身,睡不著。
張健躺在另一邊,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夫人,沒必要的。無論好壞,咱們一家子齊整最重要。”
“銀子的事情,你現在不用擔心。回頭我再像上次一般,倒買倒賣一次,咱們家也就不愁,找不到銀子的來路。”
“現在這種情況,越是艱難,那咱們更是要平靜。”
“只要咱們自己平平常常做個老百姓,人家就不會非要和咱們過不去的。”
蔣翠翠特別想一把抽回來自己的手,好生氣!
‘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告訴我要好好當個縮頭烏龜?’
‘當然,就算是自己想當縮頭烏龜,那人家真的就讓自己能當?’
‘這真心是個,自我把自己哄睡的人吧。’
‘可這個人,長了一張好皮相,又偏偏入了自己的眼,自己能咋辦?’
以前生氣他這種縮頭烏龜的性格,生氣的就想要出人頭地。
現在,她覺得她自己再為這種事情生氣、傷心,沒必要了。
而張健感受到蔣翠翠的生氣,卻沒有辦法。
畢竟,他一直都是這種性格。再說了,他就算是想解決,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啊。
好在,他還有求生的本能,就那麼抓著蔣翠翠的手不放開。
蔣翠翠生氣了一會,也就慢慢的平靜了。
算了,自己想來想去,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畢竟,瞅著對方就比自己前世的主子還厲害。
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自己想反抗,也是白搭。
想明白了這個事情,她立刻就放心的去睡覺了。
而另一旁一直等著蔣翠翠大發雷霆的張健,感受到蔣翠翠睡的甜美,整個人都懵圈了。
依照他對蔣翠翠一貫的了解,蔣翠翠這一場生氣,最少也要持續個把個禮拜,這才開了頭,就自己熄火了?
總覺得自己跟前躺著的,是一個假的蔣翠翠。
他探起身,借著外邊的月光,仔細瞅了瞅蔣翠翠的臉,也伸手摸了摸,哎吆,還是自己婆娘。
當然,婆娘那是村子里一貫對自己夫人的叫法。可蔣翠翠以前不樂意听啊,他就只能學著旁人叫夫人。
可私下里,他還是更樂意叫蔣翠翠為婆娘。
蔣翠翠是真的心大的睡過去了,因為知道操心也是白操心。
反而是張健一晚上都沒閉眼,白天頂著兩個黑眼圈燒火做飯。
張霖一瞅張健的臉色,也不敢多言語。
憑著本能,他就知道,自己爹娘估計又鬧變扭了。
可再鬧,他也不能參與。
‘等一會飯桌上,仔細瞅瞅,不行調節一下。’
蔣翠翠爬起來,首先見到的是張霖,張健在廚房忙碌,她也沒當回事。
可張霖瞅瞅蔣翠翠,又想了想張健,覺得肯定是自己爹想多了。
這不,到了飯桌上,蔣翠翠瞅著張健的臉色,瞅著他的黑眼圈,也是嚇了一跳。
應該是自己睡不著,怎麼現在反而成了張健沒睡好?
張健對上蔣翠翠和張霖八卦的眼神,一言不發,低頭吃饅頭。
蔣翠翠就知道張健是這種性格,昨天晚上那麼多話,也算是破天荒了。
幾口吃完,兩個人叮囑張霖好好讀書,就打算四處溜達一圈。
當然,蔣翠翠主要是去王六家。
因為今天,或者以後到底會如何,她其實是沒有什麼過多想法的。
先過好眼前,然後再想下一步,是她現在不得不走的路子。
主要是她想往前想十步,可想不到啊。
張健本身想留在家里繼續編籃子,又覺得自己不放心,還是跟著蔣翠翠一起去了王六家。
王六家現在也是一片平靜,安靜到落針可聞。
因為從昨天王六和王父回王家莊,她們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一直都提心吊膽的。
現在瞅見蔣翠翠,整個人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們眼巴巴的瞅著蔣翠翠,一副靜等著蔣翠翠給他們指示的架勢。
蔣翠翠也好無奈,再等等,隨意的听著王母說著閑話。
一個說的心不在焉,另一個听的更是心不在焉。
兩個人也不糾結內容,只求空氣不安靜,就是消磨一下時間而已。
兩個人等著,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卻不知道,此刻的王六和王父兩個人,大汗淋灕,渾身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經過一夜的審問,兩個人差不多連他們穿啥樣子的內褲內衣,都交代清楚了。
所以,墨衣老者將全部的信息交給蔣月陽,蔣月陽瞅了一眼,隨手扔到一邊,只是听著老者匯報。
听完了,覺得也沒必要追著這個地方不放。
可要是不從這個地方殺出一條口子,那就沒處下手。
他手指一個勁的在桌子上敲打,不斷的敲打。
過了很久,才叮囑一句,“讓人繼續盯著王六和蔣翠翠,有事匯報。”
老者得到叮囑,立刻躬身出去。
而王六和王父兩個人被人拖著,收拾一番,外邊看著還算正常。
只是稍微看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腿腳顫抖,手臂顫抖。
但是,兩個人一個握著韁繩趕車,一個坐在車廂里,兩個得了‘抖抖病’的人,慢慢的朝著張家莊走。
等走出去大半路,王六和王父兩個人才各自默默的流眼淚,流著流著就開始放聲大哭。
哎吆,太難了,他們還能活著見到太陽。
原本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們就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就盼著對方能放過自己孩子婆娘。
兩個人哭的不能自已,也不朝前趕路,把車子停在路邊,一個勁的哭。
一直哭到太陽正中,才覺得嗓子干的冒煙,才記起來家里人還等著自己回消息呢。
兩個人爬上騾車,眼楮看著就是哭過,但是,也顧不得那麼多,還是趕緊去張家莊吧。
正好,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到了吃飯的時候,也不太注意他們父子兩個。
而蔣翠翠和王母兩個人,現在一個比一個臉色慘白,她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
什麼也不說,兩個人就那麼慘兮兮的對坐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