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馬匪的作戰之中,金家護衛折了十數人。
被押解入地牢之後,因為傷痛和折磨,又死了二十余人。
通算下來,眼下被放出來,還能拿起武器繼續作戰的,不過二百來人。
興許是釋放犯人時的動靜大了些,也或許是獄卒定時來巡查,金家護衛剛被釋放,馬匪就發現了闖入者。
隨著叫聲和罵聲響徹在地牢之中,周鈞當機立斷,對孫阿應下令道︰“按照計劃殺出去!放火制造混亂,再以響箭為號,令峽谷口的大隊,沖擊正門!”
孫阿應點點頭,領命而去。
周鈞又朝申叔公說道︰“金家部曲跟上唐軍,共同闖營。”
申叔公活動了手腳,對周鈞說道︰“周二郎寬心,老夫受的這口氣,這就去討回來!”
待一個大隊的唐軍,還有二百人的金家護衛沖出地牢之後,周鈞領著仇邕和龐家部曲,拓跋懷素帶著侍火女和祆僕,沿著過道,開始尋找祆教叛徒的蹤跡。
周鈞在灞川別苑時,曾經听龐公提起過,仇邕身為龐家部曲之首,殺敵作戰的本事,在軍中時就無人可比。
周鈞平日里見仇邕嗜酒如命,又天天無所事事,本以為龐公話語之中有夸大之處。
但今天第一次見到仇邕出手,周鈞才知道自己錯了。
只見穿著明光鎧的仇邕,左右手持著雙 ,帶著龐家的十幾名老卒,沖入馬匪的敵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仇邕手中那長約四尺的鐵 ,形似硬鞭,狀如竹根節, 端無尖,斷面成方,單 重達四十余斤,非力大之人不能運用自如。
揮舞時,無論土石,還是兵器,抑或是人骨, 鞭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馬匪在仇邕的手下,往往一個回合都捱不過去,死狀淒慘,難留全尸。
紅白之物四處飛濺,將龐家部曲的鎧甲染得看不出形狀。
終于,周鈞一行人來到營寨後院的一排𩤯茷T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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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另一邊的木架上,擺放著滿滿當當的鴉片原坯。
拓跋懷素來到案台前,拿起一本書冊翻開看了,里面寫著鴉片藥性實驗的日志。
又翻開一本,里面是康家負責進行鴉片原料采購和銷售的闞錄。
周鈞看了後說道︰“康家罪證如山。”
拓跋懷素令人將書冊全部收拾起來,又在房中轉了一圈,說道︰“我師姐不可能逃出太遠。”
周鈞下令,命眾人四散開來,去尋找機關和密道。
過了一會兒,有人在牆壁找到一凹陷,按下去之後,石牆轟隆一聲響,向兩旁分開。
士卒們推開石牆,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周鈞想要領著人先下去,拓跋懷素伸手止住了他,說道︰“師姐精通用毒,我打頭陣。”
周鈞點頭,側過身體。
一行人下了石階,來到一處宛如迷宮的洞窟通路之中。
周鈞剛剛踏入通路,就听見前方遠處傳來一個嘶啞的女子聲音︰“我就知道是你。”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拓跋懷素,朗聲說道︰“阿依慕,出來吧,你已無路可逃。”
听見拓跋懷素的話,女子沉默了許久,又開口說道︰“阿依慕……很久沒有人,喊過這個名字了……”
拓跋懷素︰“阿依慕,假如你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師傅的墓前懺悔,來獲取神的饒恕。”
阿依慕仿佛听見了世間最好笑的事情,尖利的笑聲回蕩在甬道之中︰“懺悔?饒恕?我犯了什麼過錯?”
拓跋懷素︰“你褻瀆了神明,犯下了不敬之罪!”
阿依慕︰“我當初離開祆教的原因,師傅就是這般對你說的?再沒有說起其它了?”
拓跋懷素一愣︰“其它?”
阿依慕︰“我的好師妹,你且仔細想想……論悟性,論功課,我都要遠比你優秀,聖女之位也本應是我的,但我離開祆教,師傅卻不敢告訴你真正的原因?!”
拓跋懷素咬牙說道︰“莫要拿花言巧語來騙我!”
阿依慕停頓了一會兒,輕聲說道︰“那個預言,不僅僅你知曉,我也知道。”
拓跋懷素聞言渾身一顫。
周鈞也是一臉吃驚。
阿依慕並沒有出現,但是她的聲音卻在一點點的靠近︰“師妹,你知道嗎?倘若說起褻瀆神明,那個最該死的罪人,其實不是我,而是你的師傅……”
拓跋懷素心頭巨震,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趁著拓跋懷素心神大亂的空檔,一個身影突然從黑暗中出現,宛如蝙蝠一般,飄過眾人的頭頂,直接撲向了隊伍中段的周鈞。仇邕眼疾手快,揮動雙 ,用力擊向那黑影。
哪料到那黑影是個幌子,不過就是一個布袋,被鐵 擊破之後,又灑落下大量的迷煙,使得整條甬道迷霧重重,目不能視。
周鈞下意識的用袖子捂住鼻口,突然之間,後頸處汗毛豎立,他一肘向後擊去,卻打在了空氣之中。
一只枯槁的手掌從煙霧中伸出,蓋在了周鈞的頭頂。
一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刺痛,瞬間充斥著周鈞的大腦。
意識迷離之後,周鈞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純白的房間。
朝四周看去,房間空無一物,只是盡頭處有一扇大門。
周鈞走到門前,猶豫了片刻,推開了門扉。
門後,是月夜下的熱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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