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桂花，不對還有龍涎香？”隨著侍女把香精倒出，李世民驚訝的問道。
宮里並不是沒有龍涎香，但是液體的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濃郁的桂花香味，讓人忍不住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氣。
“這是臣剛剛讓人做出來的香精，還不知道效果如何。”王牧解釋道。
剛才的教訓讓他沒有說出來，這香精制作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只不過數量不多，只在王家內部流傳。
李世民自然能猜到王牧是撒謊，也沒說啥，哼哼唧唧的任由侍女推拿。
另外一個院落之內，長孫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伸出白嫩的食指，點了汝南公主額頭一下，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嫁了人，有好東西都忘了母後。”
拿著精油給長孫介紹的汝南公主，害羞的低著頭說道︰“母後，兒臣知錯了。”
“娘娘您別責怪公主，其實這精油和香水，都是夫君才弄出來沒多久的，還不知道具體功效，怎麼敢請娘娘和陛下用。”解語花幫著解釋道。
“嗯！這東西真不錯，以後給宮里送一些。”對解語花，長孫自然不會說她，拿起一瓶精油，輕輕點點頭說道。
“娘娘喜歡，等會就帶一些回宮，不過夫君說，最好的精油，需要去南洋采摘一種叫橄欖的果實來榨油，不過要等到明年去了。”解語花說道。
在南洋的時候，其實王牧就見到過橄欖，那時候土族拿著當零食嚼著玩，當時王牧唱過，味道不怎麼好，嚼了兩下就吐了，弄香水的時候，他才想起，那玩意是橄欖，雖然不是油橄欖，不過還是可以用來榨油。
普通橄欖榨油，雖然沒有油橄欖的油多，品質好，但至少多了一種食用油來源，總比土族吃著玩要好，而且南洋橄欖頗多，大部分都掉在地上浪費了。
今年是來不及了，明年就可以叫南洋的人大量收集，至于榨油的問題，完全不用操心，中原早就有了榨油的技術。
“嗯，看來要省著點用了。”長孫笑著說道。
“沒辦法，夫君說要用鮮花來提煉，如今這季節，可沒有足夠的鮮花，桂花都是提前收集的，等到明年就好多了，新城區栽種了不少。”解語花說道。
“臘梅可以嗎？宮里有一些臘梅。”長孫問道。
“這…回娘娘，這要問夫君才知道。”解語花愣了一下回答道。
“無妨！等下問他就是了。”
長孫擺擺手，隨即又躺下，讓侍女給她推拿。
“山莊那里，听說也快要建成了，你打算賣多少錢一處？”李世民放下茶杯問道。
“山莊一共修建了一百棟，其中二十處是留給陛下您賞賜臣子的，其他八十棟，臣打算賣二十萬貫一處。”王牧介紹道。
“二十萬貫？那麼貴！有人願意買嗎？難道他們不能等朕賞賜？”李世民眉頭一動，有些不解的問道。
在他看來，一處宅子而已，還是在長安城外，雖然說是在大明宮腳下，賣二十萬貫，還是有些嚇人，關鍵是他覺得，有資格被他賞賜宅子的大臣，遠遠不止二十個。
說是山莊，其實比起王牧的郡公府，大小差不多，所以他不明白，王牧賣二十萬貫的底氣是從哪里來的。
“和碑林一樣，任何人都可以購買，那是一種身份，住在碑林代表學問，能住在山莊那里的人，非富即貴！臣相信會有人買的，到時候陛下你只需要說一聲，只有二十處屬于你就應了，其他人應該也能理解。”王牧解釋道。
“哼！你到是安逸，把難題全交給朕來解決！朕不管那麼多，八十棟山莊，朕要一半的錢。”李世民說道。
“這不可能！”王牧急忙搖頭說道。
“為何？碑林那里，你說一時半會賣不掉多少，錢回來得慢，要用來修建其它地方，朕相信你；這山莊的錢，足足一千六百萬貫，別告訴朕！新城需要那麼多，又不是瓖金的！”李世民瞪大眼楮，怒氣沖沖的問道。
王牧身體後仰，躲開飛濺的唾沫星子，等李世民說完之後，才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陛下你剛才也說過，二十萬貫太貴了，臣也是這麼認為，能拿出這麼多錢的人可不多，即便能拿出來，也不願意買一處山莊，因為有錢人並不缺少住的地方。”
“你知道還賣那麼貴？”李世民說得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茶才問道。
“所以臣讓購買山莊的人，分期付款，二十萬貫，十年付清，沒有利息，每年不過講萬貫，還可以用物資代替，相信這樣一來，有能力買的人就多了。”王牧解釋道。
“還能這樣？”李世民一愣，隨即在心里盤算起來。
按照王牧說的一年兩萬貫，八十棟就是一百六十萬貫，換成物資，價值又要低不少，真正的現錢，恐怕五十萬貫都沒有。關鍵李世民知道新城區修建，花費的成本有多大，從大理運送的石頭，從未陽運送的石頭，這些都不是免費的，開采和運輸，都是支付了錢的。
“不錯！這其中未陽何家，大理段家，他們負責開采運輸石材，臣是用山莊抵債；還有韋家的水泥，杜家的瓷磚，太原王家的煤炭，嶺南馮家的木材，江東四大家族的珊瑚，也是用山莊抵債。”王牧很肯定的說道。
“听你這話，供貨的人，你根本不給錢，只是拿一處山莊給他們？感情別人自己拿材料，修建的房屋你只給小小的一棟？”李世民震驚的問道。
“一處山莊當然不夠，碑林，市場都有他們的份，當然！他們不願意，臣也給錢。房子只能抵扣一部分開支，其中一些大供貨商，抵扣不完，還是得給錢的，至于百姓和工匠，那都是要給錢的，還有生活，工具，這也是很大一筆開支，二期工程，都得等碑林和明年山莊的錢收上來，才能動工。”王牧搖搖頭解釋道。
用房子抵扣一部分貨款，這可是開發商應對供貨商最好的辦法，多的直接拿好幾套，十多套的都有。雖然說是打折，其實開發商還是能賺不少，只是苦逼供貨商，為了賺這點錢，還得辛苦賣房子。
開發商一般都是計算過的，支付給供貨商的錢，剛剛比成本少一點，也就是說，供貨商辛辛苦苦供貨，開發商修建完成，他們就只賺了抵扣的房子，想要表現，就得自己賣掉。
開發商不僅節約了現金，還相當于壓了價格，又可以少操心賣那些房子，一舉數得。
李世民听明白了，詭異的看了看王牧，實在想不通，王牧怎麼想到這些辦法的。
仔細算來，朝廷出土地，貨物有人出，王牧就只是請了不少的百姓，根本一分錢都沒有掏，就把新城修起來了，按照規劃，新城區比長安城佔地面積還大，主要是新城區不像老城區，一個坊市挨著一個坊市。
第一期賺的錢，足夠把整個規劃完成，雖然說後面修建的只是住宅區，價格不會很高，但是賺錢肯定是賺錢的。
王牧死死扣住手里的錢，李世民能夠理解，他知道這並不是王牧想要貪污，只不過是不想他拿走挪用，避免後期沒錢修建。
想起招募百姓，李世民就覺得牙花子痛，剔除了麥麩的包子，雖然說里面包的是豆芽，但這完全就是細糧，還是一天三頓，以前地主家都不敢這麼吃。這一筆開支就非常大，每天都有許多糧食，運送到工地，那數量听得他心驚膽顫，總是在懷疑，王牧會不會帶人把大唐的糧食吃沒了。
好在他打听到，市面上糧食雖然漲了一點，總體還是很平穩，他這才放心。而且老百姓吃三頓細糧，可是對朝廷，對他李世民歌功頌德，感激涕零，可以說是讓他痛並快樂。
“這種辦法，能不能用在其它地方？”好一會，李世民才開口問道。
“不可能！只有長安才有這個條件，換著其它地方，誰又願意花大價錢來購買房子呢？沒有好處的事情，可沒人願意去做。”王牧搖搖頭說道。
“唉！”雖然心里隱約已經明白，听了王牧的分析，李世民還是忍不住失望的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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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也不用失望，經過這次消費，大唐有錢人家，基本上都掏出了不少的錢財物資，沒幾年功夫，他們不會再想消費第二次。
新城區修建，帶動了經濟，幾年之內，長安的經濟會有很大的發展，最終受益的，還是朝廷。”王牧寬慰道。
李世民輕輕點了點頭，他回想起房玄齡等人的匯報，除去南洋和倭島，今年大唐稅收，比起去年增加了不少，關鍵今年冬天。還沒有接到有凍死人的消息。
根據分析，這是因為，秋收之後，閑著的百姓，都去了新城區做工，掙了一些錢，有能力添置新衣服，購買煤炭，糧食來度過嚴冬。即便沒有去做工，他們也可以找到另外的事情，像貨郎，幫村里人做工，這些人的生意，比起以前，都好了許多。
和王牧這麼一談，對于經濟這個詞，李世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陛下，臣建議，以後即便沒有世家出錢，朝廷也盡可能的做一些大工程，當然！這是要給百姓開工錢的那種。
朝廷用稅收，來做大工程，雖然出了錢，不過能得到一個大型工程，而且百姓沒有怨言，還能讓百姓多掙錢，刺激經濟增長，百利而無一害。”王牧勸說道。
“有道理！朕會好好考慮。”李世民忍著撓頭的沖動，點點頭說道。
王牧說的新名詞太多，他雖然能明白其中表達的意思，但是具體牽扯到的事物，又讓他不太明白，需要思考很久，需要詢問他的智囊，才能做最後的決定。
女人要比男人麻煩得多，李世民和王牧都喝了好一會茶，長孫才出來。
“皇後為何包得嚴嚴實實的？”看著長孫居然帶著帷帽，李世民不解的問道。
“娘娘剛剛汗蒸，又推拿過，皮膚毛孔打開，最好不吹寒風。”王牧解釋道。
“那你怎麼沒告訴朕？”李世民問道。
“陛下和臣沒有出院子，自然不用，這會身體溫度已經降下來了，也就沒事了，其實只要在屋內待上半個時辰，再外出的話，就沒有忌諱。”王牧解說道。
“好了！你讓人盡快給宮里修建幾處這個蒸房！對了，還有大明宮也需要。”李世民擺擺手起身說道。
推拿按摩他並不在意，宮女有的是人懂，他想要的只是蒸房和香水，看著內侍手里捧著的幾個盒子，他就知道已經給他準備好了。
“陛下！大明宮是避暑之地，不需要蒸房吧？那里有泉水，到是適合建一處游泳池，夏天的時候可以在水池戲水。”王牧提醒道。
“就按你說的辦，告訴閻立德，應該怎麼修建。”李世民瞪了王牧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臣遵旨！”
冒著寒風，把李世民夫妻送走，王牧又回到家里。
“夫君！陛下不會真生你氣吧！”解語花有些擔心的說道。
“當然不會，陛下的心胸，非一般帝王可比，你看朝中眾多大臣，可有人因為頂撞陛下獲罪，況且我這還算不上頂撞。”王牧笑著寬慰道。
這皇帝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尤其是皇帝，稱孤到寡，朋友最少，有人能用朋友心態和他聊天，他反而會高興。
不過這其中得掌握好分寸，不能忘乎所以，搞錯了自己身份，當然，這些話沒有告訴解語花，害怕她擔心，也是做給家里皇帝的眼線看的。
家里肯定有皇帝的眼線，這一點母庸置疑，王牧私下也告訴過家里人，不過他知道，這些眼線，除非自己謀反，否則就當她們不存在好了，這也是為何王牧很安心的接受李世民賞賜的原因。
他是一個擁有實權的將領，影響力又那麼大，李世民怎麼可能不在他家放眼線，而且王牧很肯定眼線就在那些侍女之中，公主府的護衛里面，很可能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