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身後的四合院大門緩緩閉合。
    那不是缺乏潤滑劑,而是歷史的遺音。
    邁巴赫旁,行動依然自如、甚至可以稱之為矯健的江辰同志若無其事的拉開車門。
    努力還是有效果的啊。
    從近三米高的牆飛出來,並且被地面給狠狠接住,要是缺乏鍛煉的人,指不定得抬著出來不可。
    可他自己走了出來,不瘸不拐,沒讓任何人攙扶。
    男人,還是得身體好啊。
    “上車啊。”
    江辰催促,似乎很急,或許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站在旁邊不動的施茜茜微微歪頭,而後踮起腳,伸出手臂。
    “干嘛?”
    “呼……”
    一棵草屑被施茜茜從某人頭上拿了下來,吹飛,然後施董才施施然繞到副駕,拉門上車。
    江辰坐了進去,“砰”,關上主駕車門。
    “要不我來看吧,也送你去醫院看看。”
    施董目視前方,還是挺關心人的。
    同時。
    也善解人意。
    不苟言笑啊。
    “不需要。”
    江辰果斷拒絕。
    “檢查下還是好點。有些傷可能短時間感覺不到。”
    施董繼續勸說,太喜歡去搞檢查了。
    檢查,難道就不傷身體了?
    別誤會,沒別的意思,說的是輻射。譬如照CT就不可避免的會對身體造成額外損傷。
    “沒必要。”
    江辰輕描淡寫,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畢竟上次已經學到經驗了,無端端沒必要胡思亂想。
    打火啟動。
    也就半個小時,短暫停靠的邁巴赫便駛離寂靜的四合院。
    “你不是和她關系挺好的嗎?”
    雖然沒落井下石捧腹大笑,但施董還是情理之中表達了自己的好奇。
    “是挺好。”
    某人的回應不假思索。
    施茜茜偏頭,“挺好,她會把你丟出牆來?”
    也只能是江辰,竟然面不改色,繼續淡然的答復道︰“有沒有听過一句話。”
    “什麼?”
    施茜茜眨動睫毛,一臉認真的求知欲。
    “打是親罵是愛。”
    “……”
    施茜茜表情凝固,嘴唇顫動著,不知道是強忍著笑,還是強忍著噴人的沖動。
    不過還真別說。
    听起來厚顏無恥。
    可如果換個角度理解,關系不夠親近,血觀音會有這種舉動?
    飛出牆來,還能活蹦亂跳的開車?
    恐怕救護車早就“逼波∼逼波∼”拉著警報火急火燎的殺來了。
    身體好又怎麼樣?
    是扛得住血觀音的拳頭,還是扛得住血觀音的腳?
    “那她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施茜茜靠回座椅。
    “她有拒絕的理由嗎?”
    還是一樣的說辭。
    還是如此的自信。
    剛才是不適合發表意見,但這個時候,二人世界,施茜茜沒有必要再客氣,直戳尖銳的打擊道︰“不是誰都那麼愛錢的,而是錢也不是萬能的。她拿了我的股分,怎麼去面對曹錦瑟?長城不如直接散伙算了。”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
    江辰淡定道,“盡快準備好股份轉讓協議。”
    施茜茜忍不住再一次偏頭。
    都說自信的男人最帥氣。
    可她這個時候,怎麼感覺這麼想笑呢。
    “你真的認真的?”
    “我帶你出來是兜風的嗎?”
    江辰目不斜視,專注開車,“反正不管她們怎麼樣,你把股份轉讓出去,和你就沒有關系。”
    嗯。
    這話非常在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就算血觀音因此和那邊結下了不解之仇,那也和金海不相干了。
    金海借此就上岸了。
    “那我的廠呢?還開不開?”
    “為什麼不開。”
    “……”
    施茜茜沉默片刻,“那海鷗那邊怎麼解決?”
    “套現幾百億,你談判的余地會更足。海鷗不是慈善機構,一旦投資成本與回報率達不到他們的期望,他們會知難而退。”
    環環相扣啊。
    到賬幾百億現金,並且在公平競爭的情況下,施茜茜當真不懼怕海鷗這家新能源領域的巨頭。
    錢不是萬能的。
    但錢也足以解決世界上大部分問題。
    “行,那我立刻讓他們著手準備協議。”
    說完,施董難免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上半身轉過來,導致安全帶勒出了更曲折的弧線。
    “你確定不是讓我白忙活一場?”
    江辰神色自如,“想好怎麼報答我吧。”
    施茜茜終于忍不住笑。
    “你想要我怎麼報答?”
    不知為何,她莫名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被濕潤的唇瓣在光線的照耀下折射出晶瑩的光澤,“像上次那樣,可以嗎。”
    赤裸裸的調戲。
    要是以前,江某人肯定立馬偃旗息鼓,甚至面紅耳赤,哼哼哧哧、難以應對,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無動于衷。
    “這麼大的忙,你覺得夠嗎。”
    呦呵!
    施茜茜像是被敲了通悶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由自主愣了一愣。
    都說人爬得越高,膽子越小。
    某人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多麼有膽魄,說綁就把她給綁了,就此開啟了彼此難解難分的糾纏,可是後來……
    似乎是勇氣用完了,雖然比其他人還是強得太多,但始終還是無法再重現最開始的男人氣概,對此,施茜茜也已經習慣了,怎麼突然間——
    那個月黑風高在未完工的建築工地里給她拍照的家伙,好像又回來了?
    “那你覺得怎麼才夠?”
    施董可不是欺軟怕硬的性格,相反,遇強則強!
    她不閃不避,強勢對撞。
    江辰一言不發。
    “嘴不夠,我還有別的部位。”
    施董不愧是施董,從來不知含蓄為何物,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有什麼必要假正經?
    說著,施董莫名其妙扯了扯從胸間勒過的安全帶。
    江辰平靜的瞥了眼,神情淡然。
    “小了。”
    施茜茜一怔,倒是換作她招架不住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而後咬牙切齒,“我還小?!我又不是沒見過李姝蕊,她有我大嗎?!你懂不懂什麼叫黃金尺寸啊!你喜歡籃球是吧?!”
    終于扳回一城的某人見好就收,沒再刺激氣急敗壞的施董,任憑對方劈頭蓋臉的喝罵,默不作聲的將其送回酒店。
    “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去隆胸,整兩個西瓜,夾死你!”
    惡狠狠的撂下話,施茜茜推門下車,將車用力摔上。
    “砰!”
    邁巴赫都仿佛震了震。
    施董還沒走,站在外面,還在怒火騰騰的盯著車里瞧。
    江辰沒有逗留,將人送到後,果斷撤離,邁巴赫迅速啟動。
    “王八蛋!”
    看著一溜煙跑完的邁巴赫,施董怒色未退,恨不得脫高跟鞋砸了,而後調整呼吸。
    呼……
    胸都氣疼了。
    匯入車流的邁巴赫里,看著後視鏡里越來越小的姑奶奶,江辰嘴角這才泄出一絲輕微的笑意。
    有時候就得調整策略。
    不然對方會越來越得寸進尺,覺得你軟弱可欺。
    剛才的言論自然是刻意為之的激將法。
    他不是胸控,也不執著于籃球西瓜什麼的。
    人體結構是有科學規律的,身材苗條的人,很難擁有夸張的三圍,經常干農活的朋友肯定知道,如果細枝結碩果,肯定是打了藥。
    當然。
    也不是沒有例外。
    能夠適用大部分情況,就可以定義為規律了,而規律之外,肯定存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個例。
    他那位長著一張漫畫臉的校花學妹……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等等。
    想什麼呢。
    江辰掐斷發散的思緒。
    和宋朝歌在永定橋上吹了一晚上風,他的思想的確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但也不可能向禽獸的方向發展。
    ——那可是裴雲兮的妹妹啊!
    雖然不是親的。
    咳咳……
    江辰看了眼中控屏上的時間,不再胡思亂想,加大油門。
    嗯。
    他真的在趕時間。
    因為扔出牆的速度太快,有效節省了時間,所以江辰並沒有遲到。
    指的只是時間上沒有遲到。
    但他抵達會議地點的時候,其實與會的人物都已經就坐了。
    高大寬廣的會議廳內,深色的實木長桌泛著沉穩的光澤,桌面整齊地擺放著文件、茶杯和名牌,高背皮椅莊重而舒適。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線,映照在牆面上懸掛的國徽上,厚重的窗簾半掩,透進一絲自然光,同時恰到好處地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角落處端坐的工作人員皆身著深色正裝,安靜而肅穆,不曾制造一絲一毫的雜音,全力以赴做著會議前的準備工作。
    而長桌邊,已經落位的參會者相當放松,談笑聲大幅度沖淡了會議廳嚴肅的氛圍。
    “小江來了,坐。”
    對于最後到場的江辰,居中坐于會議廳主位的老人停止了和外賓的交談,笑容和藹沖江辰打招呼,雖然兩鬢斑白,但精神矍鑠,並且眼楮清明有神,洋溢出不輸于年輕人的朝氣。
    在兩國的重要外賓前,這位名牌上寫著苗宇二字的老人毫不掩飾對江辰的親切。
    江辰謙遜微笑,而後走向放著自己名牌的座位坐下。
    不久前被扔出牆,可這時候便登堂入室!
    他的到來吸引了整個會議廳的注意。
    坐在對面的高麗經濟大臣立即掛起笑容,朝他點頭示意。
    “我還以為江桑要遲到了呢。”
    嫵媚的嗓音輕輕飄來,正好進入他的耳朵,而不會被其他人听見。
    沒錯。
    看看桌上的名牌吧。
    江辰旁邊坐著的,正是東瀛雙邊聯合發展會主席,藤原麗姬。
    這樣的會議,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一同參加了,甚至在座的大部分都不是第一次參加,只不過主位東道主代表的名牌倒是偶爾更換。
    “還有一刻鐘。”
    江辰說明。
    藤原麗姬抿嘴一笑,就算她乃絕世妖姬,但還是注意到了場合,有意識的收斂自己的媚態。
    誠如江辰所言,距離會議真正開始,的確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只不過如此規格的會議,誰不是提早安排,就算她,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就抵達候場。
    “神州有句話叫滿招損謙受益,江桑還是要注意一點。”
    藤原麗姬微聲提醒,說話的同時,保持微笑的弧度不變,在這種國際場合,極好的展示著東瀛的風範。
    面對對方推心置腹的提醒,江辰端起面前的瓷杯,喝了口茶,默不作聲。
    他當然也知道“滿招損謙受益”,並且也做好了時間管理,只不過因為意外的被扔出牆,為了形象問題,臨時去換了衣服,所以才耽擱了一些時間。
    “是突然出了什麼急事嗎?”
    藤原麗姬關懷的問。
    大家都在聊天,說說話,沒有什麼關系,況且此時在座的,都是“朋友”。
    江辰充耳不聞,默默喝茶,不搭腔。
    “江桑不會是走來的吧?
    藤原麗姬道︰“鞋底還有泥土和草屑呢。待會得辛苦保潔人員了。”
    “……”
    觀察力簡直令人發指!
    雖然換了衣服,但因為趕時間,倒是忽略到鞋了。
    見對方一直不吭聲,不接茬,藤原麗姬沒有強人所難,她這樣的尤物,怎麼可能缺乏情商,于是迅速轉移了話題。
    “每一次來神州,我都能感受到神州的進步,可是有一點,我始終無法理解。”
    這次干脆不指望對方接話了,藤原麗姬自言自語般道︰“神州的女性,在思想上非常扭曲,既不能經濟獨立,還想要人格自由,享受著丈夫辛苦賺取的錢財,還要埋怨丈夫的無能,自己五體不勤,還要指責丈夫做飯難吃,憑什麼呢。”
    江辰沒有去爭辯,他在神州長大,也去過東瀛,有實地考察所以有發言權,兩國女性在觀念上的差異,確實存在極大的差異。
    但要說神州所有的女性都貪得無厭肯定是誹謗,但不可否認的確存在一部分且是相當一部分“既要又要”的群體。
    只不過,
    這妖姬無端端怎麼可能提起這種話題?
    又不是文化交流會。
    知道這妖姬肯定話里有話,但一時間江辰還真品味不出個中深意。
    “在我們東瀛,女性要麼在家相夫教子,要麼工作養家,這才叫真正的公平,真正的平等。”
    “你想說什麼。”
    江辰捧著茶杯問。
    “我只是想說,談人格,就得先獨立。”
    江辰眉頭微微凝聚,似乎領略到了什麼,朝對方看去時,只見那張魅惑眾生的臉蛋上浮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瞥向主位不斷更換的東道主代表。
    “我會幫江桑的∼”
    ————
    PS︰本書正式更名為《我真的不想當舔狗了》,望周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