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緒沒想到王嘉儀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說實話，顏緒也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趙茜是誰。
“怎麼了？”顏緒沒有問為什麼，只是好奇地要偏頭看王嘉儀。
王嘉儀在她的背後，顏緒壓根就看不到王嘉儀臉上的表情。
也自然沒有察覺到王嘉儀眼底一閃而過的懼色。
“清越師妹，你還記得我們在紅井之下說過的人吃人嗎？”王嘉儀的聲音很輕很輕。
可這一次，顏緒听出來了王嘉儀口中的戰栗。
王嘉儀緩緩將他們三撥人分開之後的事情道出︰
“我們分開之後，也很快就陷入了幻境之中。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血湖之內了。”
顏緒在她停頓的空子開口詢問，“什麼幻境？”
“蛇，很多蛇，密密麻麻，殺也殺不完。”王嘉儀說道。
顏緒一听，就猜測應該是每一條路的幻境或是陣法都不一樣。
“師姐你繼續。”顏緒說道。
王嘉儀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醒來的時候，原本血湖周圍有很多修煉者，還有寰宇宮的一些雙系靈根弟子。”
“在我們尋找出路的時候，血湖就爬出來很多尸體，將我們圍困在圓台之中。”
“本來僅僅是這些尸體，我們倒是能對付的。但是就在我們快要沖出重圍的時候，人身蛇尾怪出現了。”
“子人身蛇尾怪出現的時候，我們都被嚇到了。但是也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我們本來是要對人身蛇尾怪進行合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中忽然有人朝著自己人發難了。”
“他們開始攻擊己方，甚至當著我們的面，一口一口將尸體吞咽。吞咽的速度很快，根本不是人能做得出來的行為。那時候我們就知道，人身蛇尾怪是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慢慢地，越來越多人被控制，場面血腥混亂。”
王嘉儀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沒有被控制嗎？”顏緒好奇地問了一句。
王嘉儀說道︰“我身上有師尊贈與的靈器項鏈，雖然無法識破幻境，但是對這種控制還是能抵擋的。”
說著，王嘉儀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項鏈靈器。
“我想要阻止這一場混亂，但是人身蛇尾怪盯著我不放，我自保都艱難，更別說是要讓他們清醒過來了。”
“在我躲避人身蛇尾怪的時候，我發現趙茜師妹有些不對勁兒。她和其他被控制的修士稍微有些不一樣。”
見話題終于說到了花辭鏡身上，顏緒好奇地詢問，“如何不一樣？”
“她的脖子和臉上都出現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紋路，整個人無比猙獰，比其他修士更加恐怖又凶殘。”王嘉儀一想到那個畫面，也是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
“而且，我感覺她好像還有意識，甚至沖過來要攻擊我。到最後她也是自行清醒的，比其他弟子清醒得都快。清醒過來之後，就又暈在了圓台上。”
“等到所有人都暈過去後，我也就被人身蛇尾怪一爪子拍暈了。”
“本來以為是必死無疑的，沒想到清越師妹你們出現了。”
任誰在經歷那樣的情況，都會覺得再沒有辦法得救了。
畢竟人身蛇尾怪是吃人的，把他們弄暈過去，不吃他們，是要做什麼？
可事實就是人身蛇尾怪並沒有吃他們。
給他們留了一條小命。
這讓王嘉儀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王嘉儀的話語里其實透露了很多信息，但這些信息到底有沒有用，也尚未可知。
但是花辭鏡……
顏緒和趴在桌子上休息的蔓蔓對視了一眼。
其實花辭鏡讓人覺得奇怪的點可遠遠不止這一點。
曾經顏緒甚至懷疑過在他們身邊的花辭鏡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花辭鏡，但是因為之前顏緒並沒有和花辭鏡接觸過，花辭鏡也沒有露出來什麼破綻，所以顏緒一直沒有下定論。
最重要的是，花辭樹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妹妹哪里不對。
但是！
顏緒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顏緒一直都沒有百分百相信花辭鏡。
只是對方也從未做過損害他們利益的事情，所以顏緒就沒有多管了。
只要花辭鏡不妨礙他們，也不傷害他們，那便可以相安無事。
“謝謝師姐告訴我這些。”顏緒非常有禮貌。
“不用客氣，該是我謝謝你們，這次又是你們救了我一命。”王嘉儀說道。
自從斷崖一路走來，顏緒他們的的確確幫了自己很多。
好多次若不是顏緒提醒，就算他們能發現異樣，也得是在折損了許多人的前提之下。
王嘉儀又想到了沙漠的事情。
“在沙漠那一道關卡，沒有為你們說話，很抱歉。”王嘉儀給顏緒上腿上的藥時，手指微微一頓，說道。
“嗯？”顏緒沒想到王嘉儀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情。
“沒關系，關卡便是要讓人自相殘殺，這都是不得已的事情。況且，你其實已經幫我們說過話了。”顏緒知道王嘉儀一直不同意通過殘害弟子的方式，但也只有那一個辦法。
這也沒什麼好責備的。
況且，王嘉儀的品性的確很不錯。
就是有的時候，這樣的品性反而會影響她的成長。
“師姐，不要被這些事情影響了你的修煉之途。”顏緒好心地說了一句。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這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在正常的情況下，強者保護弱者，這是行得通的。
但是在特殊情況下，弱就意味著死亡。
顏緒他們之前看不慣的，只是葉無痕他們那惺惺作態的模樣罷了。
王嘉儀微微一怔，听著顏緒毫無芥蒂的話，喉間有些緊澀，“好。”
“師妹，你身上的傷口太多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王嘉儀真的佩服顏緒還能面色不改地和自己交談。
“都是小傷。”顏緒不甚在意地說道。
打架哪有不受傷的道理。
打得爽就行了！
王嘉儀可不知道顏緒的想法，只覺得這姑娘真的太能忍了。
“師妹，你很厲害。”
王嘉儀還想到，她靠著一人之力攔下人身蛇尾怪，甚至殺死了人身蛇尾怪。
雖然是借助靈器，但這也已經非常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