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若是不忍心，最後你都會死在這個怪胎的嘴里！”龍修看著秦永年，只看一眼就知道秦永年到底在想什麼了。
無非是舍不得，不忍心。
龍修不會對秦永年做什麼，但是這個讓他斷指的怪胎，他容不下！
其他長老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畢竟這個時候他們誰說話都不太合適。
最起碼是先等宗主表態了，他們才能表態。
但是，他們都是支持龍修所說的。
這怪胎不死，剛才的那一幕他們總覺得遲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這怪胎也不是一般的怪胎，她還很會裝。
明顯是有正常十四五歲的智商的。
似乎是听明白龍修在說什麼，秦慧兒沖著龍修齜牙咧嘴，站起身來想要朝著龍修撲過去。
但是四肢都被鐵鎖鏈禁錮著，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你看看，她現在已經稱不上是一個人了！想必你的鐵鎖鏈也是在不斷更換吧！而且更換的頻率越來越快。很快，就連這條鐵鎖鏈都不會鎖得住她的，她體內的靈根已經在快速發育了，到時候，你覺得你能攔得住她？還是會成為她的養料？”
龍修不會親自動手，這樣會影響乾坤宗和寰宇宮的關系，也違背了他們前來乾坤宗的初衷。
雖然龍修真的很不理解，他們堂堂三大宗門之首，為什麼一定要和一個百小宗的小宗門交好？
這顯得十分掉價。
但既然宗主都已經吩咐了，那龍修自然不會太過分。
龍修的一句話，讓秦永年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尤其是那一句“她已經稱不上一個人了”，這讓秦永年既生氣又不知所措。
“對所有人，包括你自己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她。”龍修緩緩說道。
見他的手指都生吞了的怪胎，怎麼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龍長老在乾坤宗手上這件事情，若是宗主和其他長老知道，恐怕會有點兒麻煩。”跟在龍修身邊的那男子說道。
如果說之前的話听起來都還像是在勸慰。
那麼這一句話，就是比較明顯的威脅了。
畢竟龍修的地位真的很高，若是被人知道龍修在他們乾坤宗受傷了，這對他們宗門來說，是很重大的打擊。
應宗主雖然知道自己背後的是儲靈等魔族，也知道寰宇宮的人是看在魔族的面子上才會在今日前來乾坤宗的。
但是，寰宇宮對于魔族來說，作用比乾坤宗要大多了。
所以，乾坤宗也知道是絕對不能得罪了龍修的。
于是，在沉默了一會兒，權衡了利弊之後，應宗主開口了。
他看向秦永年，緩緩語重心長地說道︰“龍前輩說得沒有錯，現在慧兒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了。這些年我們找了這麼多煉丹師，都沒有一個是能夠讓她的情況好一些的，頂多就是讓她的情況不至于過快地惡化。”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龍前輩所說的事情，永年，殺了她吧。”
後半句話，應宗主是一直緊緊地盯著秦永年說的。
應昊蒼看出來秦永年臉上的難以置信了，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在意。
又或者說，是看到了，但是只能不在意，只能裝作看不見。
因為現在龍修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
秦慧兒必須死。
“好了，都別逼迫秦長老了，一時半會兒要做這麼重大的決定，也是強人所難。多給秦長老一些思考的時間吧。”龍修緩緩說道。
可以說好人壞人基本是他一個人給當完了。
眾人看著秦永年，緩緩嘆了口氣。
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就算是他們，也很難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現在沒辦法了。
龍修和男子緩緩轉身離開院子。
而應昊蒼拍了拍秦永年的肩膀，“永年，只能委屈你了。”
韋穆等長老都點了點頭。
韋穆緩緩說道︰“龍修前輩他們會在這里住一天，明天離開。”
“在明天之前，你最好能解決掉她，不然真會惹出事端來的。永年，你從小在宗門內長大，應該也不希望宗門因為慧兒一人而得罪寰宇宮吧？”
“寰宇宮是一座龐然大物，我們斗不過他們的，永年，你得想清楚。”
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說完了之後，應宗主最後發話了。
“永年，人是一定要殺的。若是你實在下不了手，就讓我們幾個來。”
應宗主的話不容置喙，也等于是替秦永年做了決斷。
秦永年剛想開口，就被應宗主打斷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永年，我希望你能有點兒大局觀。”
秦永年張了張嘴，好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這句話，秦永年已經不是第一次听了。
只不過上一次被這般對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顏緒。
但不管是听多少遍，秦永年都有種悲涼的感覺。
秦永年忽然想到了那個弟子。
她曾經是所有人的驕傲，是乾坤宗的驕傲。
可那兩年，她就蝸居在住所之中。
不準任何人探視她。
說是養傷，其實更像是囚禁，不想讓她出去給乾坤宗丟人。
秦永年還記得，有一次顏緒提出一定要回家一趟，當時應宗主說的就是“希望你能有點兒大局觀”。
當時秦永年在場，只是沒能反駁這句話。
現在，這句話落在了他的頭上。
秦永年才知道，原來為了所謂的“大局觀”，真的好累好累。
也好難受。
所有人都走出去了。
應宗主還給龍修等人設了晚宴。
見秦永年沒能出來，大家都很自覺地沒有多討論這件事情。
秦永年就算是不參加今晚的晚宴也沒有關系。
只要他能見事情辦妥就好了。
應宗主相信，秦永年還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可是影蹤忽略了，這是秦永年的血親骨肉。
其他事情秦永年都可以取舍，但是秦慧兒不行。
不管怎麼樣，秦慧兒現在還沒有到完全時空的地步。
若是到了完全時空的邊緣，他一定會親手殺了秦慧兒。
但現在……
“爹爹？”秦慧兒開口，語氣之中帶著疑惑。
像是想不明不白自己的爹爹為什麼一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