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對《三國演義》倒背如流啊!
竟然對書中細節都這麼清楚……
伴隨著一陣嘩啦啦的翻書聲,百官翻到了相關內容,發現李韜一點兒都沒說錯。
他們頓時更期待諸葛亮如何應答了。
諸葛亮拿起羽扇,輕搖了幾下道︰“會!”
只這一個字,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百官都有些詫異,隨後無不被他折服了。
在書中已寫出來,他還現場演繹的話,那對吳國君臣而言將是莫大的羞辱。
按理說他是前去游說結盟的,不該如此羞辱才是,吳國君臣也不會讓書中的情況出現。
但這一個字既包含了他有信心應對一切變化的信心,也包含了他的權謀。
如果吳國建立後,不知和大唐結盟。
反倒讓陛下派他前往,恐怕唯有羞辱他們才能進一步確定陛下利用《三國演義》在他們頭頂建立的地位。
也唯有羞辱才能潑他們一盆冷水,讓他們清醒。
這是他諸葛亮的底氣,也是大唐的底氣。
臥龍就是臥龍啊!
陛下說這番話打趣的意味更濃些。
他卻能迅速聯想、琢磨,作出最佳應對。
難怪陛下在《三國演義》中把他塑造得那麼好。
李韜也是指了指他道︰“孔明大才啊,有你在朕的帳下,何愁大事不成?來,咱們一起喝,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百官不約而同地舉起酒杯,開懷暢飲。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甚至李淵看到這畫面,心里都有些發酸。
這等君臣關系太融洽了。
可君臣,可書友,可酒友……
百官都敬他,但也視他為知己。
不知不覺間,原本烏煙瘴氣的大唐朝堂已經煥然一新。
帝王之術被李韜用成了交友之術。
天下帝王內心深處估計都埋藏著這樣的想法,但目前能夠做到的只有他李韜了。
一言以蔽之,真好!
李韜和他們當朝喝到三更時分才陸續散去。
樊梨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李韜二話不說,攔腰將她抱起,把她帶回後宮。
不過並沒有動她。
相比于她這個醉到沒法動的美人兒,他更喜歡自己能動的。
所以他選擇繼續泡溫泉。
宮中雖無溫泉,但那潤無邊際的洛神不正是一池溫泉嗎?
能解乏,能嬉戲,能暢玩……
甄宓也深知君心,早早備好了洗澡水。
兩人自是延續了行宮的溫存。
那昏天暗地的余韻猶在。
第二天,日上三竿。
長孫無垢求見。
李韜捏了捏眉心,在甄宓的服侍下穿上龍袍,走進御書房。
過了一會兒,穿著狐裘的長孫無垢走了進來,俯首就拜。
李韜連忙托住她的手臂道︰“免禮。你是來給長孫無忌求情的?”
長孫無垢臉色微紅道︰“我已知他所為,在我看來,他這是罪有應得,我並不想給他求情。但他畢竟是我兄長,秦王又念及他昔日功勞,所以我最終還是來了……”
能夠看出來,她很掙扎。
而且手中攥著狐裘一角,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眼淚流下。
李韜也是敞開心扉道︰“若是老李來,朕是不會見的,朕也不是太想見你,但還是來了。原因很簡單,在朕困頓時,你照拂過朕,朕一直銘記于心。”
“這次朕還是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不死,將他流放,只是今後法不容情,朕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多謝陛下!”
長孫無垢抿了抿嘴,又要行禮。
只是不知為何,兩腿發軟,突然摔向了李韜。
李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然後給她把了把脈道︰“你這情緒波動太大了,在舊疾未好的情況下,會要了你的命的。”
“回去後平心靜氣,好好養著,如果承乾能夠誠心悔過的話,將來朕可以考慮給他機會。朕從一開始就和太上皇說過,老李家的人除了朕,別人都動不得。”
“朕即使動了,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也不會輕易一棒子打死,他和承道還年輕,還有可塑性,還有得救!”
“嗚嗚嗚……”
長孫無垢可能是心里憋了太多的事了。
听到這話,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緒,竟然大哭了起來。
李韜也沒有安慰,任由她哭,只是偶爾拍兩下她的後背。
良久之後。
她哽咽了幾下,發現自己趴在李韜的懷里,還把他的龍袍給哭濕了一大片,慌忙向後踉蹌了幾步道︰“臣妾失禮了!”
“臣妾?”
李韜心里咯 了一下。
長孫無垢跟他反應差不多,急忙道︰“我……還請陛下多保重龍體!”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把臣妾改成我是多此一舉。
剛才雖是脫口而出,但按照禮制,並無問題。
這麼一改,反倒顯得刻意避嫌,整得像是她心中有鬼一樣。
她咬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躬身離開。
出門的時候還絆了一下門檻,無疑讓氣氛更尷尬了。
李韜這心里也是有點莫名其妙。
他剛才不僅反問了,還問出聲了。
這是想干嘛?
難道是听李貞英、孫尚香這樣自稱听多了?
潛意識會以為……
殊不知她是秦王妃,在他面前這樣自稱也無問題。
又亂了啊!
他們倆分明是很正常的關系。
這事若是被老李知道了,他還不抓狂?
不過今天長孫無垢痛哭,也讓他意識到去年以來,他和李世民斗來斗去,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心理包袱。
好在現在李世民消停多了。
她可以甩掉包袱了。
……
接下來大半個月,李韜百無聊賴,不是竊取文運,就是泡溫泉。
當然,偶爾也會戲貂蟬,逗梨花。
這日,他正抱著貂蟬教她練瘦金體,曹正淳在門外道︰“陛下,您等的人來了!”
“終于來了!”
李韜打了個激靈,看了眼滿臉紅暈的貂蟬,快速整理好衣褲,走出寢宮道︰“來個幾個?”
曹正淳笑道︰“陛下一看便知!”
“宣他們去御書房!”
“喏。”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出現在他面前。
其中一人雙眼如鷹,脖子頗長,好像特別靈活。
李韜向他走了兩步道︰“你就是司馬懿吧?”
頂著兩個黑眼圈,疲憊不堪的司馬懿躬身道︰“草民見過陛下,陛下把草民害得好慘啊!”
曹正淳厲聲道︰“大膽!你豈可如此和陛下說話?”
司馬懿皮笑肉不笑︰“我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九死一生了,此番來到大唐只為一解疑惑,若疑惑可解,我死也瞑目了。”
李韜笑道︰“你問吧。”
司馬懿苦聲道︰“魏國謀臣何其多,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文學掾,為何是我?”
“這是個哲學問題。”
“哲……哲學?”
“開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