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517章 古來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蠱惑人心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林悅南兮 本章︰第517章 古來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蠱惑人心

    第517章 古來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蠱惑人心!

    榮國府,西跨院

    橘黃色燈火如水一般鋪染了整個室內,平兒正坐在梳妝台前,去著頭上的首飾,這位雙十年華的少女,著青色襖子,下著淡紅色長裙,柳眉杏眼,容顏嬌媚。

    自平兒住在寧國府,幫著秦可卿料理修園子的諸般瑣事,鳳姐一下子就落了單,雖時常過去小住,可終究來往不便,今日二人又回到自家所居院落。

    此刻,鳳姐盤著腿坐在床榻上,就著燈火,看著一本賬簿,其上自是記載著府中近來拆建園子所支取的木料、人工等各項用度。

    現在,寧榮二府收支,尤其是這等大型土木工程,每一項花費都要入賬,方便事後點驗、核對。

    平兒去完首飾,轉身過來,精致如畫的眉眼間現出微微笑意,說道︰“奶奶,明天再看罷,這黑燈瞎火的,有些費眼楮。”

    “嗯,不看了。”鳳姐將賬簿收起,主僕二人說話間去了衣裳,躺在床榻上,幃幔緩緩落下,外間高幾上的燭火倒是未熄。

    “她還真是命好呢。”

    忽而,床上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奶奶在說珩大奶奶?”平兒柔聲問道。

    鳳姐語氣復雜道︰“是啊,這後院之中,除了老太太就數她位份兒高了,一品誥命呢。”

    “人和人命原就不同,不是好羨慕的。”平兒寬慰了一句。

    鳳姐道︰“我豈會不知,只是難免心頭有些感慨了。”

    說話間,鳳姐忽地伸出手探入平兒衣襟,笑道︰“我們家的平兒,將來也未必不能風風光光的。”

    而後,又道︰“怪不得那些男人喜歡這個。”

    “奶奶,別鬧,睡覺呢。”平兒只覺周身發軟,撥開鳳姐的手,玉容微紅,口中羞嗔。

    鳳姐收起手,嘆了一口氣,忽而低聲道︰“平兒,那物事兒呢?”

    所謂那物件,是指著先前以絲帕包起的物事。

    “奶奶,這樣一天天下去不是法子。”平兒聞言,一手撐起胳膊,借著透過幃幔縫隙的燈火,看向恍若神仙妃子的少婦,幽幽嘆了一口氣。

    “不然,怎麼辦呢?這一天天的,日子苦熬的緊。”鳳姐說著,也有幾分羞臊,聲音微微發顫,只是柳梢眉下的丹鳳眼,浮起一抹愁悶。

    從璉二當初被東城三河幫那些人炮制,她就再沒有……

    這一晃可有小半年了,現在璉二被流放外省,她更是如同守活寡了般,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呢?

    忽然心思電轉間,驟然想起一事,暗道,也不知珠大嫂子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是不是也像她一樣……

    這念頭一起,不知為何,竟是忍俊不禁,“噗呲”笑了起來。

    因為,心底一想著那個秀雅、端莊的珠大嫂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攪著被子,就覺得說不出的好笑。

    然而,說來驚悚,此刻李紈恰恰就在反禮教、反封建……

    平兒見鳳姐失笑不已,心頭一驚,手中的錦盒差點兒掉落,詫異道︰“奶奶何故發笑?”

    這好端端的,突然笑什麼?發 癥了?

    “我笑那……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好笑。”鳳姐說著,也覺得這般說著一個孀居多年、堅貞守節的婦人不大妥當。

    只是片刻,忽地想起自己,鼻頭發酸,只覺眼前一熱,珠淚滾滾,沿著光潔如玉的臉蛋兒無聲滑落。

    下半輩子都要這般守活寡了,而她有什麼資格笑珠大嫂呢,人家還有一個兒子,她什麼都沒有呢。

    “奶奶,這是怎麼了。”平兒見鳳姐笑沒多久,又是流下淚來,心頭更驚。

    奶奶又笑又哭,這般駭人。

    一般而言,這都是精神出問題的先兆。

    說著,遞上一塊兒手帕,寬慰道︰“奶奶,好端端的哭什麼?不管怎麼說,日子還得過不是。”

    鳳姐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也恢復了一些心緒。

    “奶奶,還是忙著這些吧。”擔心鳳姐再難過,平兒輕笑說著,也伸出雙手探入鳳姐衣襟。

    鳳姐如遭雷殛,玉顏微紅,發出一聲聲膩哼。

    過了一會兒,平兒紅著臉,將從床榻里壁取出的錦盒打開,借著細微亮光,從中取過一個玉器。

    既是日常用具,自是常以熱水清洗,並無異味。

    “奶奶,來吧。”平兒不知何時已顫了聲。

    鳳姐“嗯”了一聲,微微閉上眼眸,任由平兒伺候著,心底開始想象著往日的旖旎場景。

    事實上,倒也沒有具體對象,更像是無數次纏綿過的混合場景,但又因為賈璉的無情種種,偏偏刻意不去想著賈璉的面容。

    而後就這般,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覺意識模糊,蕩蕩悠悠之間,忽而腦海中閃過一個蟒服少年的沉靜面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警告著自己不要再放印子錢。

    這無疑嚇了鳳姐一大跳,而後,畫面好似連續一般。

    鳳姐再難支撐,忽而嬌軀一顫,繼而恍若打擺子一樣,而後將螓首埋在引枕上,縴縴玉手抓著的被單都被攥成一團,一張俏麗、嫵媚的瓜子臉,彤彤似火,噴火蒸霞。

    平兒忙碌了一會兒,尤其听著奇怪的聲音,俏臉微熱,拿過一方手帕,擦了擦手和藕臂,然後將物事放進錦盒,顫聲道︰“奶奶,這床單只怕要趕緊換換才是了……不然待會兒睡著,不大舒服呢。”

    也不知為何,今天的奶奶比之往日更為洶涌澎湃,幾有決堤之勢。

    鳳姐這會兒身子綿軟,只覺一根手指都不想動,聲音不見昔日凌厲,酥膩的聲音似是都打著顫兒︰“這般晚了,也不好……收拾了吧,先把床單迭起來。”

    就像尿了床的小孩兒,將被單迭起壓在身下之地。

    平兒依言行事,收拾著床單。

    鳳姐也只得撐起綿軟如蠶的身子,等著平兒收拾,及至深夜,主僕二人才得相擁睡去。

    ……

    ……

    翌日,一大早兒,天剛蒙蒙亮,早春的寒風吹在臉上,還有一些干冷、刺骨,而陣陣寒意沿著領口、袖口直往里鑽。

    賈珩讓錦衣府將校準備好相關卷宗,然後騎馬前往宮苑上朝,今日正是議處皇陵貪腐相關案犯的日子。

    大明宮,含元殿巍巍而立,廊檐下掛滿了一只只八角宮燈隨著淨鞭響起,文武百官面色恭謹,列隊而進,不多時,內里人頭攢動,只是人雖眾多,嗽聲不聞。

    因為宮燈蠟燭于四方左右點著,燈火煌煌,明亮如晝,將百官人影映照在含元殿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崇平帝端坐在一張左右宦官、女官拱衛的金椅上,目光掠向下方一眾黑壓壓的文武百官,寶座旁侍立的大明宮內相手拿拂塵,微微躬身。

    “恭陵貪腐一案,錦衣府查辦的如何?”不待下方群臣持笏進奏,崇平帝已是率先開口。

    如金石冰鐵的聲音在殿中驟然響起,讓殿中眾臣心頭一凜,也讓出班而奏的官員將剛剛抬起的腳放了下去。

    天子開口,其他人就只能等著問過事後,再作進奏。

    事實上,這兩天,通政司接收的奏疏如雪片一般,彈章如潮,都是說著恭陵坍塌之事。

    “聖上。”

    在一眾官員矚目下,賈珩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而出,道︰“啟稟聖上,經臣這幾日的訊問,已查清內務府、工部、戶部三衙相關坐罪官吏在建造恭陵一事上,因緣為奸,上下勾結,貪墨朝廷撥付工款六百萬兩之巨,正因如此,諸般工程多是以次充好,糊弄其事,地動一發,恭陵罹難。”

    少年清朗的聲音在殿中響起,讓在場文武百官心頭凜然。

    崇平帝臉色陰沉,銳利目光逡巡過下方一個個官吏,目光最終落在內閣大學士、工部尚書趙翼的臉上。

    趙翼心頭一寒,緊緊垂下頭來,心頭嘆了一口氣。

    前日,家中夫人竟托了北靜王妃去往榮國府求情,他就知道今天這一遭,只怕他離開朝堂之日不遠了。

    賈珩道︰“據內務府營造司郎中招供,其受庶人陳榮指使,與工部左右侍郎潘、盧二人,串通一氣,通過虛報賬目,拖延工期,生生將七八年可修建而成的陵寢,拖延到如今,同時戶部右侍郎梁元,該員為戶部堂官,知度支、稽核銀兩等事,然彼對陵寢工程不經查驗,與潘、盧等人同流合污,相隱為惡,而梁元如今還在揚州,臣已著錦衣府飛鴿傳信至揚州錦衣衛所,拿捕該員,檻送京師。”

    文官班列之中,內閣首輔楊國昌臉色陰沉,梁元涉及案中,他這幾天也听到了風聲,等會兒浙黨等人或會借此發難。

    賈珩道︰“另,戶部、工部、內務府等相關吏員皆對貪墨工款,供認不諱,現錄供詞于卷宗,證據確鑿,真相大白,臣恭請聖上查鑒。”

    說著,從殿外來了四個錦衣府校尉,在一眾官員目光斜視中,抬著一個紅木箱子,內里正是錦衣府訊問、錄取的相關涉案官員的口供以及書證、物證等相關證據。

    賈珩又從袖籠中取出一封奏疏,沉聲道︰“聖上,臣依旨意,查抄忠順王府府庫一應財貨,彌補內帑虧空,現查獲贓銀五百八十萬兩,已解送至內務府廣儲司,另發現庶人陳榮掌內務府事多年,貪贓枉法,聚斂無度,粗略統計,貪墨內帑財貨更是達兩三千萬之巨,其內估核贓銀,皆列奏疏,還請聖上御覽。”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百官,皆是一片嘩然。

    盡管都知道忠順王身為天子長兄,向來行事驕狂,生活奢靡,而其執掌內務府多年,勢必中飽私囊,可還不想竟聚斂得如斯之巨的財貨!

    賈政此刻也在靠近殿門的位置,因為前面百官列隊,看不到那少年的聲音,但听著那熟悉的聲音在偌大的含元殿中慷慨陳詞,心緒也隨之激蕩起來。

    不遠處的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秦業,同樣心緒激蕩,因為身形微高,加之前方工部幾乎沒有什麼工部官員遮擋實現,可瞥見那身形挺拔,一如芝蘭玉樹的蟒服少年。

    暗道,這就是他的女婿,軍機大臣,一品大員。

    嗯,他昨個兒听說,可卿也封了一品誥命夫人。

    這時,大明宮內相戴權,近得前來,接過賈珩高高遞送而上的奏疏,轉身向著崇平帝呈送。

    崇平帝面色淡漠,接過奏疏,就著燈火,翻閱而視。

    其實,昨日一車車金銀送交內務府廣儲司,這位天子就已知道他那位王兄多年來,貪墨了不少銀子,可再看這份奏疏上的記載,只覺觸目驚心,聚斂之財幾乎超越大漢一年的賦稅!

    就在百官焦急等待崇平帝開口時,已有一些科道言官、翰林清流按捺不住,準備出班彈劾。

    這些人職管彈劾,有風聞奏事之權,比六部的事務官彈劾同僚更為便宜。

    崇平帝沉聲道︰“庶人陳榮已徒至恭陵,其執掌內務府多年,貪墨敗度,驕縱不法,如今內務府與錦衣府當查檢贓銀,充入內帑,不得有誤!”

    賈珩拱了拱手,沉聲道︰“臣遵旨。”

    這算是明確的旨意,查抄忠順相關財貨,歸入內帑。

    實際,先行抄家和最後發還房屋、財貨並不沖突,前者是懲罰,後者是恩典。

    崇平帝放下奏疏,沉聲道︰“諸位臣工也都議一議,工部潘、盧二獠該當何罪,彼等為錦衣府拿問,如今罪證確鑿,惡跡昭彰,以我大漢律法,如何處斷?”

    這算是為先前的興大獄,補上一道光明正大的程序。

    否則不經朝議,一下子發落這般多文臣,有壞法度不說,還容易使百官人心惶惶。

    而這般議上一議,給人的感覺就是,爾等不與落水的罪官並論,而是站在干岸上,得以與天子議處罪臣。

    一來稍減刑戮酷烈之氛圍,二來君臣朝議而論,正大光明,此為剛柔並濟之道。

    事實上,相關案犯如何處置,崇平帝已有決斷,只是走流程而已。

    下方原本憋了好一會兒的科道言官,紛紛出列奏事。

    幾是將潘、盧二人噴的體無完膚,同時又有人彈劾工部尚書趙翼尸位素餐,對本部衙兩位堂官涉案,竟渾然不知,有失察之責,當嚴加議處。

    崇平帝靜靜听完,將虛心納諫、廣開言路的聖德明君形象,示于文武百官面前。

    賈珩這時則回了班列,听著耳畔的喊打喊殺之音,可謂此起彼伏。

    這些言官各個都是言辭犀利,將潘、盧二人說成無君無父,不忠不孝之徒,儼然開除出了士林之列。

    甚至有言官事後諸葛亮,提出某年某月,自己曾上疏彈劾潘、盧二人貪鄙無狀,早有贓跡,可惜當初內閣蔽塞聖听,不問不察,方有今日之禍,並提出自己當初所上奏疏名目,可至通政司存檔處查驗。

    這就和後世某乎炒股答主,大a腰斬,我早就說過了,然後附上鏈接。

    待一眾科道言官、翰林清流奏疏而畢,崇平帝面色淡漠,將一雙湛光流轉的眸子投向大理寺卿王恕,問道︰“王卿,以大漢律當如何斷讞?”

    此言一出,科道言官,也靜等朝堂重臣議論。

    王恕手持笏板,蒼聲道︰“老臣以為,相關案犯並非皆得死罪,潘、盧二人既為首惡,當嚴懲不貸,其他案犯迫于為其治下屬吏,多為脅從,聖賢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臣還請聖上從輕發落。”

    這是一種委婉的諫言——恤刑慎殺。

    賈珩瞥了一眼王恕,暗道,這位老大人究竟真是“廢死”擁躉,還是受了南安太妃、北靜王妃等一干犯官親眷的游說?

    然而這時,刑部尚書趙默,手持象牙玉笏出班,面色冷肅,高聲道︰“聖上,臣不敢苟同!陵寢為上皇吉壤,夫我朝以孝治天下,彼等于陵寢上也敢染指,可謂欺君犯上,罪大惡極,當處以極刑,一正視听!”

    崇平帝面無表情,或者說陵寢坍塌,原就是一樁嚴肅的事。

    左都御史許廬,手持玉笏,道︰“聖上,臣以為相應案犯,皆交付三法司會審,按律共議。”

    賈珩凝了凝眉,情知這是許廬還想拿回此案主導權,維護所謂綱紀。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如今朝堂諸卿共議,更顯莊重,不必交付三法司了,許卿,覺得這些人當如何論處?”

    許廬心頭一凜,面色肅然,拱了拱手道︰“臣以為,當對相關欽犯區分主從,以律而斷,使涉案吏員,依罪輕罪重,罰當其罪,不能一概論死。”

    其實,就是根據罪輕罪重,不能因怒而濫殺。

    賈珩看著許廬,忽然想起了一個典故,狄仁杰與權善才。

    崇平帝不置可否,而是轉而看向楊國昌,問道︰“楊卿,以為呢?”

    楊國昌聞言,心頭一震,蒼聲說道︰“聖上,老臣以為,事涉陵寢,當嚴懲相關案犯,警戒上下,然相關吏員皆論罪以大闢,恐有損聖德。”

    這番態度其實傾向于大理寺卿王恕。

    可以說,潘盧以及忠順王等人的涉案,在某種程度上也解了這位內閣首輔的圍,不然如今被群臣質問的就是這位元輔,而且身為首輔,也需要在“刑不上大夫”上維護官僚集團的利益。

    賈珩看了一眼楊國昌,暗道,這說的也沒有錯,只是說法……什麼叫有損聖德?

    崇平帝卻沉默半晌,問道︰“韓卿。”

    韓 听到喚著自己,面色一肅,拱手道︰“聖上,臣以為,相關案犯如以大漢律,都有論死之罪,誠死有余辜,不足為憐!然聖上為我等臣民君父,又為重華上皇之子,既可因孝德而施之以雷霆,又可因慈恩降之于雨露,皆在聖心一念,臣惶懼仰視,不敢揣度,唯恭听聖裁而已。”

    這話說的與賈珩先前所言一般無二,恩罰悉由上出。

    但韓 又補充了幾點,即給出了一個選項,或者說是美化的說法。

    因為您是天子,完全可以出于孝道,將相關案犯全部處死,這是孝道體現,並非濫殺暴戾,也不會有損聖德,因為這些人太過分了,竟在天子父親陵寢上動手腳,死有余辜。

    但天子又為萬民君父,也可酌情將一些官吏從輕發落,這也是慈恩在望。

    後者,落在周圍官員耳邊,自是听出了一些規勸。

    但偏偏前後一起,落在天子耳中,大抵意思是,您是天子,口含天憲,你說怎麼著就這麼著,怎麼做都是對的。

    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每個人都能听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賈珩看了一眼韓 ,暗道,這位韓相,只怕繼任首輔後,一旦與其為敵,恐怕比楊國昌還要難對付。

    此刻楊國昌卻緊緊皺起了眉頭,哪怕不願承認,可覺得這話比自己高明許多,只是古來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蠱惑人心!

    不僅楊國昌皺眉,左都御史許廬同樣皺眉。

    有時候就是這樣,話說的漂亮歸漂亮,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太滑頭。

    崇平帝點了點頭,道︰“韓卿所言甚是。”

    “聖上聖明。”韓 拱手而退,也不再多言。

    崇平帝拿著奏疏,閱覽著名字,沉聲道︰“前工部侍郎潘秉義、盧承安、前屯田清吏司郎中郭元正、員外郎曹富年、余從典,內務府營造司郎中羅承望,忠順王府長史官周順等人,多系主犯,論律皆應處以大闢。”

    主犯從犯,還是听進了左都御史許廬這位帝黨的意見。

    但下方眾臣听著一個個名字從崇平帝嘴里念出,卻覺背生寒意,這般多的人都要論死,方才再是彈劾,可仍有兔死狐悲之感。

    賈珩面色頓了頓,知道崇平帝想早一些終結這樁大案。

    “至于旁人?”崇平帝旋即看向賈珩,沉聲道︰“等下了朝,�C 躋賂 廡┘磣詰菟橢聊謔櫸浚 薹殖鮒鞔櫻  忻ュ 淳觥!br />
    當年在潛邸時,這位天子曾知過刑部之事,可謂明晰律令,對如何判罰心如明鏡,成竹在胸。

    賈珩拱手道︰“臣,遵旨。”

    相關案犯的議處,算是這般落下,一切由崇平帝御筆勾決,最終會殺多少人,完全取決聖心。

    賈珩退回班列,不再多言。

    含元殿中,倏然為之一寂,似乎都在消化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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