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河幫的應對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林悅南兮 本章︰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河幫的應對

    寂靜夜色籠罩著寧國府,內宅的燈火亮著,透著一股如水靜謐。

    賈珩和秦可卿說著話。

    秦可卿嫣然一笑說道︰“對了,說來還巧了,後個兒是鳳嫂子的生兒,我正尋思著送她些什麼好呢。”

    兩口子在一塊兒做那檔子事,如果沒有孩子的話, 也就是說些家長里短兒,妯娌鄰里的事來。

    “她告訴你的?”賈珩笑了笑,說道。

    秦可卿笑道︰“對啊,上次我們敘了年庚,都互相說了生兒呢,她是九月初二。”

    賈珩笑了笑, 說道︰“你的呢?”

    秦可卿嗔白了一眼賈珩, 抿了抿桃蕊芳紅的唇瓣, 輕聲道︰“是八月十四,我們八月十五成得親,那天倒是沒過生兒。”

    賈珩笑道︰“要不,過兩天補一個。”

    秦可卿芙蓉花蕊的臉蛋兒,明媚動人,輕聲道︰“生兒都一年一個,過去了就過去了,怎麼能補呢, 說來,也是巧了呢,八月十四的生兒,八月十五過的門兒,好似過完兒生兒,就該嫁給夫君似的。”

    “那一年,倒是可以連著過兩次。”賈珩輕聲說著, 摟過身段兒裊娜縴巧的麗人的削肩, 心頭忽地浮現一句話。

    昨日之生,今日新生。

    秦可卿笑了笑, 說道︰“夫君的生兒呢?”

    賈珩道︰“我嗎?應是三月初六。”

    秦可卿在心頭記著三月初六的日子, 而後抬起一雙盈盈秋水的眸子,笑道︰“夫君還沒說,給鳳嫂子置辦什麼生兒禮呢。”

    賈珩凝了凝眉,將金項圈三個字咽了回去,想了想,“你看著送罷,若是不成,讓人向蔡嬸那邊兒支取二百兩銀子,再置辦一些就是。”

    說來,現在的寧國府是秦可卿這個女主人,通過丫鬟和寶珠管著家,給府里的僕人發著月例以及統購米糧、果蔬事宜。

    而內宅賬房那邊兒,則是蔡嬸和一個賬房先生計著賬目,而蔡嬸的兒媳婦兒以及一個原本是寧國府的婆子,至于碧兒、珠兒領著一些婆子、丫鬟在內宅听著秦可卿的吩咐。

    而前院則是蔡嬸的丈夫,李叔以及焦大統管著小廝。

    經過在西府的查賬,賈珩多少也是引起了一些警醒,有道是,人無百日好, 花無百樣紅, 不管是出于保全情分還是其他的考慮,需得構建比較規範的財務收支制度。

    賈珩看著一旁的秦可卿,道︰“這兩天管著家,還習慣吧?有沒有悶得慌?”

    這時代的婦人,自不會有什麼慈善晚宴,高檔酒會,只能在內宅找點兒事來做,要不學潘李龐三人,苦苦鑽研閨中秘術,要麼就學鳳紈,或在內宅抖個威風,或在房中做些針黹女紅,然後一起在賈母屋里一塊兒抹抹骨牌,逢年過節,行個酒令。

    “所以,前世在讀紅樓夢時,榮國府誰過個生兒,你請東道兒,我請東道兒的,因為這就是內宅婦人的日常。而我封爵,之所以被賈母心心念念著要尋什麼戲班子,為我慶祝只是順道兒,熱鬧一場才是真正目的。”

    賈珩念及此處,抬眸看了一眼也有為後天祭祖開宴一事,眉眼間現出幾分欣然,容色愈見明艷三分的秦可卿,心道,許這就是生活吧。

    他這個妻子,擅風情,秉月貌,在床幃之間幾乎是男人的恩物,但並不意味著只是躲在背後的小女人,反而許多事上頗有主見,性格上更像是鳳姐的一個折射。

    “擅風情、秉月貌,可風月寶鑒中,映照得卻是鳳姐,而有趣在于,二人恰恰都是爽利的性情,只是一個任由擺布,另一個……用紅樓原著之言,相對保守,換個姿勢都不許,如是在原著中與可卿易地而處,想來賈珍也不敢賴鳳姐的賬。”

    賈珩心頭思緒涌起,如今他身在紅樓之中,直面這些人物,愈發覺得這部名著,簡直就像是一部巧奪天工,匠心獨運的藝術品,每一個地方都值得反復玩味,無愧于批閱十載,增刪五次。

    夫妻二人說著話,晴雯扭著水蛇腰,俏麗臉蛋兒上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嫣紅,俏聲說道︰“公子,熱水和換洗衣裳都備好了,過去沐浴吧。”

    賈珩沖晴雯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秦可卿,笑道︰“我去去就來。”

    說著,隨著晴雯向著里間廂房而去。

    進得廂房,賈珩除了衣裳,進入浴桶,輕笑說道︰“晴雯,你生兒是多少。”

    晴雯愣了下,心頭歡喜,但口中卻故作譏誚道︰“公子平日忙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想問起我的生兒了?”

    賈珩道︰“隨便問問。”

    晴雯︰“……”

    賈珩笑了笑,說道︰“你是我房里的大丫鬟,怎麼也是要問問的。”

    晴雯俏麗臉蛋兒上現出一抹黯然,拿起一個毛巾,一邊給賈珩擦著後背,一邊說道︰“我的生日,其實也不大記得了,打小被賣來賣去的。”

    賈珩聞言,面上笑意一時斂去,道︰“那這幾年,你沒過生兒?”

    “別說記不得,就是記得,也沒誰給我過呢。”晴雯輕笑了下,那張俏麗的瓜子臉兒上,也不由現出一抹黯然。

    她是從小被賣到賴家的丫鬟,因到老太太屋里請安時被老太太相中,就在老太太院里學規矩,如果賴家沒被公子查抄,也算是她半個娘家了。

    賈珩轉過身,目光溫煦地看向少女,道︰“其實我也不大過這個,不過你既記不得,那就用我的三月初六罷,以後我給你過,算是我們一起過了。”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還真不怎麼過生兒,那種精致生活的儀式感,離他很是遙遠。

    晴雯聞言,嬌軀顫了下,芳心被一股驚喜充斥著,激動說道︰“公子所言是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賈珩笑了笑,溫聲說道。

    晴雯聞言,心頭喜悅和酸澀交織一起,明眸中就有晶瑩淚珠閃爍。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你怎麼又哭了?”

    “誰哭了?”晴雯柳葉眉豎立,撅了撅嘴,臉上現出一抹笑意,但眸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賈珩伸手揩拭著少女臉頰上的淚珠,輕聲道︰“行了,淚眼汪汪的了,都不像你了,倒是像……”

    話到唇邊,卻是將“像西府的林妹妹”咽了回去。

    晴為黛影,襲為釵副。

    晴雯雖說是黛玉的影子,但這位芙蓉花神,卻不是多愁善感,恍若水做的黛玉。

    晴雯除了最後躺在病榻上,寶玉來看之時流過眼淚,什麼時候還流過眼淚?

    然而,在他面前卻已是幾次落淚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公子……”晴雯擦了擦眼淚,抬眸看著對面若有所思的少年,彎彎眼睫輕顫,櫻唇翕動了下,目光柔媚,隱有霧氣潤生。

    其意不問自明……要親親了。

    賈珩輕輕笑了笑,伸手捧著那張瓜子小臉兒,湊將過去,噙住那兩片瑩潤唇瓣,酥軟果凍在口中一點點兒化開,而掌指之間,也寸寸流溢著少女的青春美好。谷𤤴

    許久,賈珩看著晴雯那張彤彤如火的臉蛋兒,輕聲道︰“晴雯,幫我沐浴罷。”喧歙傖鬧任其喧鬧與世無爭求

    在他看來,稚麗初成的晴雯,這種方式不過是安全感缺失下的一種依戀和孺慕……

    “嗯,許是從小顛沛流離,缺乏父母之愛才會如此,而這似乎也正好解釋了,作為寶玉房里四大丫鬟之一的晴雯,竟獨她一人對寶玉不感冒。無非是寶玉這種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在晴雯眼中,是沒有多少安全感可言的。”賈珩眸光幽邃,心頭閃過一抹明悟。

    “如果再發散一下,鬼樓夢那一版,晴雯的扮演者,尋了一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這個……嗯,可能就有些生拉硬拽,牽強附會了。”

    這邊廂,晴雯看著那少年的面容,目光羞喜交加,輕輕應了一聲,心頭被一股甜蜜充斥著,伸出縴縴小手,給賈珩搓著後背。

    賈珩沐浴而罷,也是出了內室廂房,向著可卿所居的廂房而去。

    ……

    ……

    讓時間稍稍倒退一些,在賈珩在榮國府查完賬簿用著晚飯時,暮色四合,漸漸籠罩著東城安邑坊,而李金柱所居的宅院中卻已亮起了燈籠。

    內廳中,燈火通明,燭影隨著人聲搖曳。

    三河幫的核心骨干,黑壓壓坐了一屋,吵鬧聲不時響起。

    分明是幾個雷堂的舵主在爭執著什麼。

    “大當家,魏五兄弟為幫里出生入死,被人伏擊,幫里不營救也就算了,卻派人殺人滅口,俺老吳想不通!”只听一個五短身材,刀疤臉的中年短打灰袍漢子,袖著手,憤憤說道。

    此人顯然是和魏五有舊,故而此刻抱打不平。

    一個臉型瘦削的黃袍漢子,沉聲說道︰“魏五還有手下那幫人,不講義氣,出賣咱們三河幫,若不堵了他的嘴,幫里這幾百號兄弟怎麼辦?”

    那刀疤臉的灰袍漢子冷笑道︰“俺老吳絕不信魏五兄弟會出賣幫里!倒是你錢老三,若是落在官軍手里,倒是很可能受刑不過,招供出來,也不知那時候,是不是讓幫里也滅了你的口?!”

    黃袍漢子愣怔了下,心頭大怒,梗著脖子,冷哼道︰“那時,俺老錢絕不會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一頭撞牆撞死,就是咬舌自盡,絕不勞幫里費心!”

    那吳姓灰袍漢子譏笑一聲,說道︰“現在漂亮話,誰不會說!俺老吳看你……”

    “夠了!”

    就在這時,不等吳姓灰袍漢子說完,從正堂中一溜太師椅上傳來一把沉喝,聲如雷霆,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金柱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臉色陰沉似水,身旁依次坐著二當家潘堅、三當家黃卓,四當家韓子平以及五當家黎九娘幾人。

    而這聲怒喝,卻並非李金柱發出,而是一旁坐著的二當家潘堅。

    潘堅目光寒芒閃爍,冷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要亮出刀子,沖自家兄弟身上招呼才解氣?官軍還沒來呢,都特娘的自相殘殺起來了?”

    雷堂堂主,三當家黃卓聞言皺了皺眉,看向兩名爭執的雷堂舵主,冷喝一聲,道︰“老六、老七,還不退下!”

    二人臉色陰沉,冷哼一聲,退至座位,憤憤坐下。

    潘堅冷笑道︰“錢六,吳七,你們兩個也是幫里的老人了!老子不妨告訴你,就是老子下得滅魏五還有幾位兄弟口的命令,魏五還有那幾位兄弟的家小,老子都會當自己親娘、親媳……親兒子照顧!怎麼,還有哪個不服氣的?老子就坐在這里,只管往老子身上招呼!”

    至于媳婦兒,就不好說親媳婦。

    下方一眾副堂主和舵主聞言噤若寒蟬,對這位三河幫內的二當家,大當家的智囊,顯然很是敬畏。

    “各位兄弟,現在朝廷已經盯著幫里了,幫里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幾千口子,別說是魏五,就是老子落在官軍手里,你們也該滅口滅口!”潘堅臉上閃過一抹厲色,擲地有聲說道︰“一切為了三河幫!”

    三當家黃卓聞言,也是甕聲甕氣說道︰“二哥說得不錯!老錢,老吳,現在當務之急是共度難關,不是吵吵的時候!都把招子放亮一些,誰敢不顧大局,俺老黃第一個饒不了他!”

    三河幫風雨雷電四堂,風堂由李金柱親自統管著,手下都是漕工、水手等核心骨干,麾下共四個舵主,副堂主若干。

    而二當家潘堅管著的雨堂則是由暗探、密諜組成,平時打探消息,收買官吏,下設兩個舵主。

    電堂則是韓子平管著,負責三河幫麾下的商鋪生意,手下同樣四個舵主,說是舵主,倒不如說是商賈。

    至于雷堂,因是戰堂打手,最是人多勢眾。

    一共兩個副堂主,八個舵主,都是三河幫內的戰力擔當。

    正因為刀槍拼殺,爭搶地盤,故而有不少都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吳姓舵主就和魏五二人有著過命的交情。

    先前,魏五率隊滅劉攸之口,卻被官軍在五城兵馬司衙門誘伏。

    在吳七看來,幫中高手不想方設法解救也就罷了,雷堂副堂主嚴紹,昨日還派人劫殺雷堂的兄弟,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簡直令人氣憤難當。

    雖說最終功虧一簣,但此舉還是寒了一些如吳七這樣的三河幫核心骨干的心。

    李金柱咳嗽一聲,嘆了一口氣,說道︰“吳七兄弟,現在到了我三河幫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魏五兄弟是條好漢,俺老李也佩服,當他手下的人,誰知道會不會招供出咱們來?更不要說還牽扯到那位貴人,一個弄不好,都是塌天之禍!現在我們三河幫,都要一致對外,要想著怎麼過了這個坎兒!”

    此言不僅是安撫吳七,也是安撫廳中人頭攢動的雷堂幾位舵主、副舵主等一干骨干。

    廳中眾幫眾聞言,一些人臉色多少好了一些。

    “現在什麼情況,由二當家說說。”李金柱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潘堅,說道。

    潘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諸位兄弟,據我得知的消息,現在是五城兵馬司和京兆衙門、都察院三方給咱們幫里過不去!都察院就不用說了,不直接對付咱們,就是京兆衙門的堂官,是個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的,需得對付了,還有現在最關鍵的是這個五城兵馬司!現在的堂官,兄弟們也知道。”

    “寫三國那個!”這時,下方一個副舵主冷聲說道。

    黃卓面色煞氣隱隱,沉聲道︰“不錯,此人已經連著伏擊了我們不少兄弟,這人不好對付。”

    錢六道︰“三當家,不若派幾個兄弟伏殺了這人!”

    潘堅冷哼道︰“蠢貨,不說人家現在正是炙手可熱,連那位貴人都因他吃了掛落,這時候咱們敢動他,就是形同造反!就說人家,先前那一刀殺一人,雷堂兄弟剛剛栽了個大跟頭兒,你憑什麼動人家?”

    錢六臉色悻悻,一時有些掛不住,硬邦邦說道︰“二當家向來智計百出,不知有什麼法子沒有?”

    此言一出,廳中,三河幫眾人都是齊刷刷看向潘堅。

    就連李金柱也是看向一向足智多謀的潘堅,道︰“二弟,你有什麼好法子,趕緊說出來讓大伙兒听听。”

    潘堅眸光冷閃,說道︰“我先前派人往寧榮街流溢過,這位少年權貴剛剛封了爵,後天就是慶宴之日,那時寧榮二府開門大宴賓客,咱們也去拜訪拜訪這位少年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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