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的反抗。”井希然說話時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
牧野听完點了點頭,這是別人的家室,也是別人的選擇。
當一個听客才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所以大叔,要是你有能力離開這座城市,我希望你帶上我。我會付跟運輸公司一樣的錢給你。”井希然一臉誠懇。
“我是你的第三個選擇嗎?”牧野疑惑出聲︰“那個運輸公司做的就是將人送到別的城市嗎?”
“一張車票15萬。”井希然沉聲,語氣里滿是不忿。
十五萬?
牧野听到這個價格, 臉上瞬間出現驚訝之色。
十五萬一張車票,即使在南江城里普通人不吃不喝也得三年才能攢出這麼一張車票。
更不用說日常的消費開支,十五萬聯邦幣至少是一個普通人五六年才能攢出來的錢。
“那你現在攢夠錢了嗎?”牧野問了一個不適時宜的問題。
井希然深抿了下嘴唇,嘴角微微翹起︰“去年就攢夠了。”
“那為什麼還要找我幫忙?”牧野擰眉,按理說攢夠錢了井希然想走現在就能走,找自己帶著她反倒是多此一舉。
“首先,運輸公司的車票貴的有些脫離正常物價的水平, 其次我不是很信任這些公司。”
井希然咬著牙,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孤身一人到了城外,我是否能夠平安抵達別的城市還未可知。”
牧野看著井希然略顯稚嫩的面龐上豐富的表情,繃帶下的面龐有些忍俊不禁。
“至于說想找大叔你幫忙,是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結果。”
“上午的時候我已經確認了一件事。”
說到這里是,井希然探出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牧野︰“大叔你說你是跟著逃難的隊伍逃出了南江城。”
“但是,我去打听了下,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從別的城市逃難過來的人。”
“也就說大叔你是一個人穿越了幾百公里,從南江城那邊過來的。”
井希然滿臉盡是自己發現了什麼大秘密的興奮之色。
牧野聞言,發現自己確實說漏嘴了。
從南江城那邊過來一路上他確實連一個人都沒見到,更不用說城批量的難民。
“那你不怕我在路上害你?”牧野的聲音凜然,想著嚇一嚇井希然。
“不怕。”井希然搖了搖頭,一臉篤定。
“昨晚我帶大叔你回來的時候早就準備好了。”
“如果你真的想害我,樓梯口那邊有一根線算是第一道防線。”井希然伸手指了指樓梯拐角的平台。
然後張開自己的五指,數著說道︰“在我房門前我放滿了滿地的圖釘。”
“而且配置好了辣椒水,防狼噴霧,電擊槍。”
“最重要的避孕藥我也準備好了。”
“等等。”牧野打斷了井希然有些無奈的問道︰“其他的我都可以理解,避孕藥是怎麼回事?”
“如果反抗不了我就只能默默接受。”井希然頷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但現在看來大叔你是個好大叔”
“除了第一面以外,大叔你從來沒正眼看過我,估計是對我這種花季少女不太感興趣。”
“確實沒興趣。”牧野甩了甩手, 目視著井希然。
“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繼續暫住在你這邊,每天的房錢照付。在我辦完事情後,可以考慮帶你去別的城市。”
牧野擰眉沉吟了片刻後再次開口︰“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可以讓別人送你離開。”
“真的?”井希然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是報酬。”牧野聲音平淡。
“那拉勾?”井希然才不管是報酬還是啥,直接伸出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想要跟牧野拉鉤約定。
牧野看著井希然伸出的左手,有些為難的聳了聳自己的右肩。
井希然見狀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訕訕的換了只手。
事情談妥後,井希然整個人的精神都抖擻了起來興致沖沖的進了廚房準備給牧野做一頓大餐。
晚上的晚飯還簡單,煎魚排,炖魚湯,糖醋魚排。
全都是魚,一點綠菜都沒有。
東興城的東南面毗鄰大海,每日都有打量的漁獲被送到城內,這也導致了一些普通的海產在城內的價格低到了離譜的程度。
比之新鮮的蔬菜還要便宜四五倍。
當然這也是地緣的原因導致了東興城新鮮蔬菜的價格居高不下。
簡單的吃過晚飯後,牧野早早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休息,雖然人在房間內但牧野的精神力卻時不時掃過整座房子包括房子外的街道。
知道凌晨時分, 牧野確認了在樓上房間里呼呼大睡的井希然後,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打開房門。
路過客廳的時候,牧野下意識看向幽靜漆黑的樓梯口,而後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凌晨時分的東興城似乎還沒休眠,霓虹燈光交相輝映,讓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夜空染上了一絲不屬于它的顏色。
順著記憶中記下來的路線,牧野躲著來往的行人快速的行進著。
直到來到上午經過的梧桐大街後,牧野瞅準了方向再次加快自己的速度。
在井希然所說的富人區深入的同時,牧野不禁為這富人區干淨整潔排滿各種奇形怪狀車輛的街道感到驚訝。
相對于平民區的街道,富人區這邊的街道顯得極為寬廣,似乎是為了讓富人們的豪車得以在這種路面上行駛,腳底下的柏油路面甚至像是被人拋光了一般顯得十分光滑。
時不時牧野能夠見到一些個像是莊園一般的園林,他沒有隨意用精神力掃視。
誰知道這里邊會不會有能干感知到自己精神力的覺醒者存在。
在富人區里轉悠了好一會兒牧野才抵達了這一次他想要來的地方。
看著眼前高達數十層的巨大建築,此刻雖然已是凌晨十二點多,但透過大樓的玻璃牆面,牧野能夠看到一絲絲的光源,似乎這時候這棟樓里還有人在工作。
匆匆瞥了眼大廈頂樓玻璃牆面前瓖嵌著的幾個紅色發光大字“東糧集團”,牧野快速掩藏身形躲到角落處。
掩藏在他寬大的兜帽袍子下的左手輕輕捏起,悚然間牧野的左臂被一團連續不斷的灰線纏繞,于此同時他的背後開始扭曲了起來。
周圍的氣溫陡然下降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