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野睡到了足足十一點多次才慢慢醒來。
看著窗簾外如紗中藏霧一般的陽光,牧野有氣無力地坐起身來靠著床頭。
身體的情況好像一天比一天糟糕了。
提前感受到老年人的身體狀態,這讓牧野有些惱火。
“看樣子得快點聯系到李恨水。”牧野起床一邊收拾著身上的衣物一邊思量著。
將李恨水交給他的那枚銀幣攥在手心里,牧野做下決定今天就直接去找駐守在東興城的聯邦制藥負責人。
畢竟時間不等人,要是再拖下去不知道哪天自己真的就自然老死了。
略一感知了下屋外的情況,牧野將長袍上的兜帽戴上打開臥室大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空空如也, 樓上樓下都沒有井希然的身影,似乎是出門去了。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卻看不出來有絲毫目的的少女,牧野並沒有放下戒備心。
昨晚應承下來到她家來休息,一是因為自己確實有點太累了,二是如果她真的有什麼目的, 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井希然的這個住所有夠偏僻的,很適合當做一個隱匿的場所。
但她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行為,牧野也沒喪心病狂到殺人奪屋。
現在他休息的差不多了, 也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牧野從幻夢境里取出自己所剩不多的現金,抽出五張百元大鈔放到了沙發旁的茶幾上。
做完這一切,他用自己的左手按下自己的兜帽掩藏住自己的面龐,拉開大門 當而出。
東興城今天的天氣算是不錯,除了空氣中稍顯腥臊的潮濕空氣外,明媚的陽光甚是可人。
此時雖然已經一月,按聯邦歷來算剛剛入春,但東興城靠近聯邦東南面的邊境線,有著獨特的氣候特征。
這里一年最低的溫度也就幾攝氏度,最高的氣溫有時候會達到四十來度,但同樣的不論是清涼或者酷熱,潮濕才是東興城最大的氣候特征。
昨晚跟著井希然來到她的住所的路上,牧野已經將這一帶的路線完全記在了腦子里。
左右兩邊的街道上有些地方污水橫流浸染地面,有些地方則是圍滿了嗡嗡鳴響的蒼蠅,按照周邊建築新舊規模推測,這里應該是東興城除了城外像是難民窩棚外另一處城內低收入人群居住的地方。
要不是這邊的建築房子還算完好,這里的環境跟南江城的貧民窟差不多。
“來來來, 好吃的紅棗蒸糕!”
“又香又脆的海蠣餅!”
“海里剛捕上來的黃魚,五塊錢一條!”
“城外農場剛采集的新鮮蔬菜,便宜又新鮮,一斤只要20塊!統統只要二十塊!”
隨著牧野離開井希然房子的腳步,界面兩邊不絕于耳的叫賣聲不斷鼎沸。
賣魚肉的,賣蔬菜的,賣熟食的流動攤販琳瑯滿目。
似乎並沒有規劃好的市場,所有人都可以隨意在街邊擺攤。
行色匆匆的路人有的會停下來仔細比較購買,有的則會像牧野一樣不耐煩的擺手,
屬實是這里污濁的空氣讓牧野有些不適應。
昨晚跟著井希然來到這個地方時候,街面上空無一人,但沒想到白天這里竟然會這麼繁華。
一路前行,當周圍額人群密度回復正常之後,牧野好奇的抬眼看向街頭。
在長街的側邊有著一個衣衫襤褸,像是流浪漢一般的男人勃頸處夾著一把有些破舊的小提琴。
悠揚,婉轉的聲音從破舊小提琴的琴肚里傳出,旋律時而急促,時而哀婉。
在他的身邊,圍著不少同樣衣衫襤褸, 面色因營養不足而有些泛黃的小孩。
他們听著音樂,跟著流浪漢的琴聲, 手里打著熟練地節拍,似乎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听這個流浪漢演奏。
有些個性格比較跳脫的小孩,還自導自舞了起來,生活的苦悶並沒有佔據他們的面龐,此刻在這些小孩子的臉上除了歡笑以外別無其他。
牧野看著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伸手再次按下自己的兜帽,牧野從口袋里掏出兩張十元的零錢放到了流浪漢腳邊的琴匣子里。
得獲以外之財的流浪漢並沒有停下演奏,但很明顯的他的琴聲似乎亢奮了起來。
牧野並沒有多做停留,只是微微頷首後,在周圍小孩子漸起的歡呼聲中退場離開。
待曲終之後,流浪漢才簌簌放下自己夾在勃頸處的小提琴。
他低頭看向自己琴匣里孤零零地躺著的兩張十元鈔票,嘴角微微上揚的同時,他轉過頭看向牧野離開的方向。
匆匆行走在熙然的街道上的牧野時刻留意著周圍的環境以及人群,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像這條長街上這樣子的生活氣息。
雖然人群中有許多麻木的面孔,但他看到的更多的是為了生活而欣欣向上努力的人。
抬頭望向這條繁華長街的盡頭,牧野瞥見一塊鐵牌佇立,上邊用藍底白字寫著︰“留仙街”。
也不知道這名字是誰起的,跟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
長街盡頭的丁字路口與一條橫截長街的道路匯聚成了一個小型的廣場。
遠遠看過去,小廣場上搭起了眾多的小型簡易帳篷,一些個穿著古怪的,身上服裝五顏六色,年級不過十幾歲的小孩子正四處發著傳單。
當牧野走近小廣場搞得時候,一個身上穿著彩虹色條狀長衣的小男孩湊到他的身前遞出一張傳單。
“不用了,謝謝。”牧野擺了擺手,扯著嗓子說道。
給牧野派發傳單的小男孩愣了一下,驚訝于牧野的禮貌。
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了。
鄭重的躬了下身,他再次遞出傳單道︰“先生,今晚這里將會有一場馬戲團表演,到時候您可以來看一下。”
“馬戲團表演?”牧野有些好奇,在這個世界里他還沒有見過有馬戲團表揚。
懷揣著一絲興趣,牧野接過小男孩手里的傳單。
剛想查看手中傳單的內容時,一道略帶些緊張之色的聲音再牧野的背後響起。
“先生,要佔卜嗎?”
下意識扭過頭,牧野看見自己身後不遠處一個低矮帳篷錢站著一個頭戴著類似于巫女尖帽,黑色長裙拖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