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仕昌和盧仕盛,齊齊點頭回答道。
“伯父,仕旺兄所言句句屬實!”
盧貴嶺仰頭笑了起來。
“好,伯父知道了,你們三人退下吧,伯父還有要事出門。”
此時天色已黑。
盧貴嶺趕緊讓管家準備馬車。
盧府在金城坊,距離永昌坊直線距離其實不遠。
可是, 要繞過皇宮,路程就遠了許多。
盧貴嶺坐上馬車,讓管家快馬加鞭,直奔永昌坊而去。
一路上,盧貴嶺的心情都是愉悅和舒暢的。
沒有誰的消息,比自己人的更可靠。
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佷子, 親眼所見和親耳所听之事。
馬車來到永昌坊, 第一所府邸便是長孫府。
盧貴嶺從馬車上下來,親自叩響了門環。
很快長孫府管家, 將厚重的府門開了一條縫。
“來者何人?府里有貴客造訪,您明日再來吧!”
話音落地,管家就要把府門關上。
“吾自然知道有貴客造訪,是一位雲小姐讓老夫過來的。”
盧貴嶺對于長孫府的管家,竟然不認識自己非常生氣。
堂堂五姓七望的族老,竟然吃了閉門羹,若不是真有大事相商。
盧貴嶺肯定會拂袖而去。
“哦,原來是雲小姐邀請而來的,您快請進,快點讓馬車也進府,莫讓他人發現。”
管家的小心謹慎,讓盧貴嶺瞬間放下心來。
果然是干大事的人,手下人,都如此謹慎。
長孫府, 府門大開。
盧貴嶺讓管家將馬車也趕進了長孫府。
自己則跟隨管家往里面走去。
在長安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長孫府的院子竟然有百余步之長, 寬度也不下三十步。
院落里有山有水有綠植。
除了綠植是真的, 山是假山, 水也不是江水。
走過雕梁畫棟的走廊。
便是長孫府的客廳。
“老爺,雲小姐邀請的人到了。”
听了管家的話,原本喧嘩熱鬧的客廳,立即安靜了下來。
長孫無忌親自出門迎接。
“盧兄,快請進,咱們里面敘話!”
盧貴嶺微笑著還禮。
進入客廳以後。
眾人都站起身來。
唯獨雲雀是坐著的,而且讓盧貴嶺震撼的是,長孫無忌即便是宴請雲小姐。
她也不應該坐在上首啊!
這得多尊貴的身份啊?
盧貴嶺有點虛了。
看來自己下午屬實托大了。
房相,杜相,程咬金,尉遲恭,秦叔寶,也齊齊都在。
五人不冷不熱的看著盧貴嶺。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六位伯父,盧族長乃是雲雀邀請來的,也算是自己人,大家都坐下吧!”
“對,對,自己人。盧兄請入座。”
長孫無忌熱情的開口說道。
太極宮。
立政殿里。
長孫皇後緊握李世民的手。
將雲雀和房相,杜相,自己兄長,以及三位將軍的對話,逐一道來。
雲雀起身前往長孫府不久,長孫皇後便出現在皇宮里。
“二郎,這下可以放心了。今晚過後,國庫不知道要多多少糧食和錢財。”
李世民高興啊!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世家門閥的勢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即便是他李世民登基九五之尊。
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維護好眼下的局面。
牽一發而動全身!
沒有足夠置他們于死地的證據和理由,李世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眼下朝堂上,有超過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是五姓七望的嫡系,或者是他們培植起來的。
地方官員更是數不勝數!
李世民若是真來一場腥風血雨,最後將會面臨無人可用的局面。
“觀音婢,確定就是今晚子時,雲雀所言的五百死士會從明德門進入長安城嗎?”
長孫皇後聞言抿嘴笑了起來,說道。
“怎麼,二郎這是準備大開方便之門啊?”
“觀音婢都說了,二郎什麼都不用做,就等著听好消息就行了。”
李世民眉頭緊皺,開口說道。
“守城門的士兵,都是朕的士兵,萬一誤傷,朕心里也會不安啊。”
“二郎,你就沒有想過,若是你一道口諭下去,萬一守城門的士兵,有盧府的人在里面。這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即開口說道。
“那朕可以讓百騎司接管明德門啊!”
長孫皇後微笑著搖搖頭,說道。
“二郎若是真讓百騎司接管明德門,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雲公子所有的計劃,全部都要毀在二郎這一片好心上!”
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
可怕,的布局啊!
自己還真不能插手。
這件事情上,連百騎司都不能動用。
“觀音婢,如此說來,守城門的士兵,真的不能讓朕放心嗎?”
“二郎大可不必為此事傷神,面對足夠的誘惑,正常人很難把持的住。”
“五姓七望的生意遍布整個大唐,二郎莫不會真以為,他們半夜里不會進出城門吧。許多事情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可是今晚之事,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二郎切莫好心辦了壞事。”
听了觀音婢的話,李世民深深的點點頭。
“二郎,雲公子為此也是下了很大本錢的,將琉璃的生意許諾給了房相,茶葉的生意許諾給了杜相,香水的生意則許諾給了兄長。”
“每一樣生意都是不得了的大生意啊,雲公子竟然願意與他們共享之。”
長孫皇後的話,讓李世民瞬間來了精神。
“那他們三人答應下來了?”
“二郎,若是換作你,難道還會不答應不成?再說了觀音婢在哪里听著呢,他們還能吃獨食啊?”
“不說二一添作五,最起碼也會有二郎兩成股份吧,這每樣生意兩成股份,算下來,二郎才是最大的贏家!”
長孫皇後的話,讓李世民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觀音婢所言甚是,朕,才是最大的贏家,看在觀音婢的面子上,朕就收他們每人兩成股份。”
李世民大度的開口說道。
“不過,眼下這三樣生意不會很快開始,觀音婢以為,也不會等太久的。”
“對了,二郎要提醒一下他們,以後莫要再打雲雀的主意了。”
“哦,觀音婢何出此言?”
李世民頗為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二郎,咱們不如這樣”
長孫皇後靠近李世民耳邊,輕聲低語起來。
李世民聞言站起身來,在立政殿來回踱步。
“觀音婢,此事怕是不妥啊,即便是朕和你都同意此事,百官們怕是會集體反對的。”
長孫皇後聞言也站起身來,說道。
“二郎擔心什麼,觀音婢自然清楚,你無非是擔憂百官們為雲雀的出身反對,二郎難道不想一想,一個雲公子妹妹的身份,足以抵得過任何身世了嗎?”
“更何況,屆時房相,杜相和兄長,還有三位大將軍,他們肯定不會反對的,有兩位宰相和兄長出面,二郎根本不用多慮。”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說道。
“觀音婢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雲雀到底怎麼想的?雲公子又是否同意?這還是個未知數啊!”
長孫皇後微笑著說道。
“二郎這樣想就對了,此事交給觀音婢吧,你只要讓他們六家,以後不要再打雲雀的主意,觀音婢自然有辦法促成此事!”
“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啊!”
長孫皇後加重語氣,開口說道。
“陛下,皇後娘娘,太醫署高太醫來了。”
立政殿外,響起宮女紅袖的聲音。
“紅袖,讓高太醫進來吧!”
長孫皇後話音落地,太醫署太醫高守正,便恭敬的緩步進殿。
“臣,高守正,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長孫皇後看到高守正,就想到他配的藥方,讓她擔心雲雀一場。
原本相責備幾句,一想這都是李世民的主意,長孫皇後便搖搖頭沒有說話。
高守正前來,是為長孫皇後把脈的。
長孫皇後坐在桌子前,伸出玉腕。
高守正取一塊絲綢,放在長孫皇後的玉腕上。
不放塊絲綢在上面的話,高守正是絕對不敢踫的。
這一手摸下去,腦袋就有搬家的風險。
誰也不會為了那一絲順滑,丟了自己的老命。
高守正將兩根手指放在了絲綢上面。
李世民也端坐下來,臉上充滿關切之色。
“恭喜陛下,皇後娘娘腹中乃是皇子。”
不得不說我們的老祖宗,對于望聞問切的本事,造詣是非常深厚的。
遠超同時期各個國家和部落的其他種族。
李世民聞言龍顏大悅起來,開口說道。
“守正,皇後胎像如何?分娩之日還有多久?”
李世民的問題,放眼後世都不是什麼大問題,現代儀器,自然可以解決一切人們想知道的問題。
可是,在那個時代,卻是一件實實在在的技術活。
真本事!
“回陛下的話,皇後娘娘脈象顯示,胎像平穩。皇子還有三個月左右就要出世了。”
李世民聞言長出一口氣。
終于可以確定這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了。
為這事,李世民可沒少犯愁。
听了高守正的話,李世民徹底放下心來。
臉上也盡是喜悅之色。
“好,你先退下吧,朕和皇後娘娘有要事相商。”
高守正恭敬的施禮退下。
李世民溫柔的握住了長孫皇後的手,說道。
“觀音婢,二郎真要好好謝謝你啊,咱們又要有一位皇子了,觀音婢功不可沒!”
長孫皇後聞言臉頰泛紅,說道。
“其實都是二郎的功勞,觀音婢只是要承受這十月懷胎的痛楚而已。”
李世民聞言開心的大笑起來。
看著長孫皇後臉色紅暈,嬌羞之態盡顯。
李世民又要蠢蠢欲動了。
拉起來觀音婢就往床沿走去。
老鷹剝小雞的招式,也同時施展開來!
長孫皇後真是服了,那有這樣不惜自己身體的。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一別多日。
也應該好好補償一下李世民。
更何況,高太醫剛剛也說了,胎像平穩。
一刻鐘以後,立政殿里終于平靜了下來。
“二郎,觀音婢要走了,今晚二郎就等著好消息吧!切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百騎司的暗探,前往不要派去明德門。”
長孫皇後整理好服飾,揉揉已經發麻的手腕。
一直用雙手支撐床沿,確實挺辛苦的。
只是當時感覺不到辛苦罷了。
“好,一切依觀音婢所言,雲雀的事情,我會交代他們六人的,讓他們死了那條心。”
長孫皇後微笑著握緊李世民的手,二人並肩往立政殿外走去。
“二郎,回去吧,外面涼!”
長孫皇後回頭揮揮手,緩步往宮外走去。
到達程府以後,雲雀和程咬金,都還未回來。
長孫皇後和孫氏坐在客廳喝彩。
邊喝茶,邊回味剛剛的經過,臉上綻放迷人的光彩。
長孫無忌的府邸里。
徹底放下戒備之心的盧貴嶺,已經和眾人融進了一個圈子。
美酒佳肴,加上比定興酒樓還香濃的茶水味道,讓盧貴嶺越來越開始放飛自我起來。
“程將軍,尉遲將軍,秦將軍,老夫著實沒有想到,三位將軍膽子竟然這麼大,領兵出征竟然敢擅自離隊,以後對老夫客氣點,不然老夫參你們一本,別把對付魏征那套用到老夫身上,盧府,你們根本就進不去。”
幾杯酒下肚,盧貴嶺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還有房相,杜相,長孫尚書,你們也夠可以的,大軍凱旋,不回來長安城卻要繞幾百里路,去拜訪一個小山村,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秘密吧!”
“難怪你們六人在長安城外匯合,聚在一起密謀半天。”
盧貴嶺的話,讓眾人臉色驟變,這老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看來內部有鬼啊!
宰相房玄齡,多聰明一個人啊。
立即微笑著開口說道。
“貴嶺,別听趙虎胡說八道,我們是商議軍務,何來密謀半天一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盧貴嶺放聲大笑起來。
“房相,什麼趙虎胡說八道,明明是張猛親口告訴仕旺他們三人的。”
“如今咱們也算是自己人,張猛也算是自己人,今日老夫坦誠相告,以後合作愉快!”
“對了,若是大事能成,還請諸位關照,仕旺,仕昌和仕盛他們。”
宰相房玄齡微笑著點點頭,此時就連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都反應過來。
“貴嶺,不會是只照顧他們三人吧,還有誰一並寫下來,玄齡心里也好有個底。”
“對,玄齡所言甚是,管家取筆墨紙硯來。”
長孫無忌也微笑著開口說道。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長孫無忌自然明白房玄齡的用意。
古人雲︰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筆墨紙硯呈上。
盧貴嶺還真奮筆疾書起來!
“房相,這些都是咱們自己人。”
房玄齡起身,接過盧貴嶺親筆寫的名單,臉上帶著笑,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老小子,你這是送人頭來了!
咚,咚,咚,咚!
宵禁的鐘鼓聲響起。
雲雀站起身來,說道。
“都按照剛剛商議的各自行動吧,今晚就辛苦三位將軍和盧族長了。”
“盧族長跟雲雀去酒樓一趟,時間還來得及,趕緊將一箱琉璃杯子帶回盧府,不然顯得雲雀沒有誠意。”
雲雀說完便往門口走去。
盧貴嶺自然高興的緊跟雲雀身後。
自己所為何來?
不就是那晶瑩剔亮的琉璃杯子嗎!
定興酒樓門口,郭三和狗蛋已經等候多時了。
“小三子,將木箱搬出來,放到盧族長的馬車上。”
郭三和狗蛋答應一聲,很快二人合力將木箱搬了出來。
雲雀為二人開門。
木箱放到盧貴嶺的馬車上,盧貴嶺激動的心砰砰直跳。
不費吹灰之力,白得一百琉璃杯子。
只是幫他們隱藏五百死士而已。
盧府可是有地窖的,放五百人進去,沒有半點問題。
“雲小姐,盧某今夜子時,在府里恭候三位將軍帶人前來,至于他們的吃喝拉撒睡等問題,雲小姐無需多慮,盧某保證安排的好好的。”
雲雀聞言微笑著點點頭,說道。
“如此更要多謝盧族長了,事成之後,還有兩箱琉璃杯子奉上,盧族長抓緊時間上路吧!”
“好!”
盧貴嶺登上馬車,美滋滋的離開了。
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里,雲雀粉拳緊握。
口中呢喃道!
“一路順風啊”
盧貴嶺回到府中,立即讓管家派人收拾地窖。
地窖里除了糧食就是錢財,盧貴嶺讓他們騰出一片空地出來。
畢竟五百人可不是小數目,也就是盧府面積大,比長孫府大上兩個還要多,長安城還真沒有幾個府邸,能安置下這麼多人。
盧貴嶺看著木箱里的琉璃杯子,在燭光下,這些琉璃杯子越發顯得好看。
他一只一只的從木箱里取出,越看越是愛不釋手。
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才是,和誰一起慶祝呢?
盧貴嶺瞬間想到了自己的小妾婉兒。
那可是一個天生尤物啊!
婉兒今年不過十六歲。
盧貴嶺已經年過六十了。
盧貴嶺往婉兒房間走去,還未到門口。
便听到婉兒的聲音。
這聲音,盧貴嶺太熟悉了。
原本是屬于他的專用聲音。
這個時候,自己還未進屋,這聲音為何而發?
盧貴嶺怒了!
老子竟然頭頂綠油油的大草原。
不管是誰,今日一定要宰了他。
房間里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和清晰。
原本美妙的曲調,此時讓盧貴嶺听來是那麼的刺耳!
盧貴嶺大踏步的往婉兒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