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那位緩緩前行的鶯歌索人依舊氣宇軒昂,似乎仍舊是在做著對抗入侵者這毫無疑問的正義之事,由此心中澄澈無比的戰士。
而不像一個正要售賣自己的俘虜。
台下。
金棉睜大眼楮,慶幸昏暗的光以及壓縮空間的特性讓自己得以隱藏。
她的毛發因為最近的舒適生活而無比順滑,甚至泛著此前從未有過的柔光;整個人和簡直和鶯歌索只存在于童話故事中,在惡龍爪下等待王子救援的公主。
但金棉此時,有些憤恨自己根本配不上這幅好看的模樣;卻更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幾乎相當于背叛同胞和家園的思想。
由此,&nbp;看見台上同胞還有著自己已經無法再尋回的戰士模樣時,金棉心中的自慚形穢幾乎要將自己整個吞噬。
難道自己只想安安分分做黛拉的保姆,不想去扛根本扛不起也做不到的責任,真的是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都無法理解與接受的想法?
難道自己的出生與家鄉的經歷,就是一道雖然看不見,但就是存在的“天神裁決”,無時無刻不在強迫自己去選擇痛苦的命運?
金棉嘆氣,原本放松的身體又逐漸緊繃,她需要一個答案。
將解答自己躊躇的希望,放在素未謀面的同胞身上,是不是殊為可笑?
鶯歌索人可不是什麼“萬眾一心”的蟲族,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人心隔肚皮”的現象不會比任何種族要少。
獸人可不像某些刻板印象中,都是渾身肌肉的淳樸模樣,一頓酒一頓飯就和他人掏心掏肺生死與共。
所以。
自己氣宇軒昂的同胞究竟要說些什麼?
……
勾逸亡的時而瘋癲時而清明,嘟囔著誰也听不懂的言語;可確實能感受到冥冥中他確實有一個目的。
左吳咂舌,優雅男人確實需要一個打開思緒的“鑰匙”,完成他紛亂邏輯的最後一塊拼圖︰
“勾先生,在給你個提示;創神檄文的設計圖紙就藏在每個鶯歌索人的體內,你把台上這位安排成壓軸,應該也是這麼個原因。”
“確實!台上這位我記得叫酈槲,身懷那種全新又強力的靈能武器,不是要比什麼平平無奇的亡國公主要特別得多?”勾逸亡的神情一下子亮了起來。
酈槲?
左吳下意識想起,在鶯歌索時死在自己眼前,名叫酈椒的獸人女戰士;這位酈槲應該是女戰士的孩子之一。
酈椒有過十四個孩子,&nbp;兩個死在對抗入侵鶯歌索的走私團中,十個被首領為了醞釀全球絕望的情緒所殺;
一個在中子滅殺的“人道”攻擊,席卷他們的家鄉後,自稱酈芝並廣播過通信,稱他們正在重建家園必爭朝夕,時間過了這麼久,想必已經陷入永眠。
若所料不差。
這位酈槲應該是搭上了分散逃走,承載三百萬鶯歌難民星艦的一員。
也是那位女戰士所存世的最後一位孩子了。
左吳抿嘴,一時間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酈槲身上,沒注意身邊的勾逸亡興致勃勃地掏出一塊和其他賓客一模一樣的白牌。
他笑得優雅︰“對!我也是覬覦酈槲許久的人!”
“……你明明是拍賣會的舉辦者,應該有的是時間和酈槲接觸,為什麼要親自來這里舉牌?”左吳強行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勾逸亡搖搖頭,眼神雖依然迷離,但這次語氣的邏輯卻頗為通順︰“鶯歌索人說是身懷創神檄文的設計,但好像不是這麼簡簡單單就能把圖紙提取出來的。”
“我為了盡早進入虛空,應該是在不同時空,嘗試了許許多多種不同的方法……”
“可惜,除此之外的其他手段好像都失敗了,&nbp;這樣溫和的方式是我的最後幾種嘗試。”
左吳點頭,勾逸亡口中“時空”的概念,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就是平行世界,&nbp;或者多元宇宙之類的東西。
艾山山早和他講過,時間本身無法逆轉,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唯一。
但不同的選擇會產生不同的平行世界,日前某些玄而又玄的研究表明平行世界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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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相互影響。
若以後研究有所突破,一個人甚至有可能見到對某件事作出了不同選擇的,自己的異時空同位體。
至于這“異時空同位體”究竟是不是自己,恐怕就類似于通過生命保險重生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般,差不多的哲學問題。
只是這種類似的技術畢竟沒有取得突破,平行宇宙的概念也只還停留在理論中;當今銀河哪怕科技最發達的文明,也無法證明其真的存在。
但勾逸亡卻在瘋瘋癲癲中隨口道出,他自己便能觀測到不同時空不同的可能性。
他自稱是“天然神靈”。
難道能觀測不同的異位時空,才是所謂神靈最最基礎的權柄?
等等,若不只是觀測呢?
左吳又看了看周圍,分屬于不同壓縮空間中的白牌虛影正為台上的酈槲躍躍欲試。
科各個壓縮空間本不該相互影響。
勾逸亡坐在這里的正中,如“錨點”,又像星系正中的恆星;壓縮空間圍繞著他,層層重疊交織,讓左吳都看見了本該在另一個空間的客人們的虛影。
這和所謂永不相交的“平行世界”好像有那麼些像。
難道。
所謂“神靈”的真正特征,就是 們不像凡人,會因為不同的選擇分裂出無數的“異時空同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