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剛說的話也不是忽悠你啊，”蔣穆走之前又說道，“我真的……你感覺，算了，反正就你自己心里有數吧。”
“不管我有數沒數，賣給飛網一部電影也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啊，你不是說了嘛，牛老板強無敵，我怎麼能反抗啊。”
汪川笑著扯淡。
蔣穆直接把山海現在正合作的企鵝和青川都黑了一通，合轍就他準備要去的飛網靠譜？
他這話嚇唬一下別的小年輕還行，但汪川怎麼說曾經在地球上也耳濡目染過不少事情，最近也想明白了，現在的山海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日子過得不要太輕松。
不談遠慮，並無近憂。
至于對企鵝娛樂的擔憂，下次融資的時候引進別的資方制衡就行了。
山海這塊蛋糕確實誘人，想吃的人多，但山海目前也只是個做蛋糕的啊。
只要山海還沒準備去開蛋糕店，就不用擔心自己被誰強行綁走去做獨家的蛋糕師傅，就會一直受到追捧。
等到山海能開蛋糕店的時候，蔣穆剛才所說的那些其實就全都無關輕重了。
而且山海目前的經營決策實際上很少依靠汪川，管理層比汪川更知道怎麼與企鵝合作更好。
也就是山海起步沒多久，看起來所有項目都在依靠企鵝娛樂。
就像如果明年的《慶余年》沒有如期播出，《365》就不會再賣給企鵝視頻，山海不會讓自己的重點項目同時在單一平台積壓超過兩部——《瑯琊榜》雖然是企鵝視頻自己做的，但這部劇上的標簽是汪川。
蔣穆跑來嚇唬汪川，挺搞笑的。
“其實你真的可以克服一下困難，想辦法把黃慈恩娶了，這——”蔣穆尷尬的停了下來，“那，行，明天我去山海拜訪，川你早點回家休息。”
汪川都有點兒想反悔了。
……
“怎麼樣，我的跳舞水平是不是越來越好了？[可愛]”
楊雪稚發來微信問道。
“確實不錯，但比起我還差點。[狗頭]”
汪川給出中肯評價。
上邊是楊雪稚剛發過來的她跳《極樂淨土》的視頻，其實她跳得比汪川期待得好得多，她還是穿漢服跳的。
但問題是汪川剛上飛機，她故意挑的這個時間點發，昨天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沒講，搞得跟……汪川會逼她當面跳一樣。
“哈哈哈，我練了好久啊。”
“你的跳舞水平提高這麼多，粉絲們肯定也會很開心。”
“我都為我自己感動。哎，好羨慕你們在國外也不用擔心被偷拍。”
汪川有些意外。
“你們那個綜藝明年是在英國錄？我到時候也去找你啊。”
“好啊！希望秋水姐能多拿幾個獎！[加油]”
汪川更意外了。
“爭取吧！[加油]”
這次下飛機，依然是阮秋水來給汪川接的機。
不過上次在紐約，這次是在洛杉磯。
“寶貝才幾天沒見，你更漂亮了！”
上車後，汪川笑著夸了一句。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剛見到汪川後正開心的阮秋水立刻感覺一陣肉麻的惡寒。
“你不喜歡嗎寶貝。”
汪川笑容依舊的問。
“不喜歡！”
阮秋水沒好氣道。
不過對于汪川這樣偶爾故意的搞怪，阮秋水其實還挺能接受的，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樣突然襲擊……
“好吧，那我該喊你什麼。”汪川握住阮秋水的手，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喊妹妹行嗎？”
“……”
“對了，我想起來了，之前你讓我喊你秋水仙子來著！”
“……”
阮秋水把頭扭到另一側，不想搭理汪川了。
然後汪川就自己喊了一路的老師、學姐、娘娘、皇後、領導、好姐姐……
如果不是汪川喊得聲音不大，就一直趴在她耳邊喊，阮秋水都想把汪川趕下車了。
在洛杉磯倒沒有去住酒店，因為汪川在這里買了一棟別墅。
阮秋水過來後就住在這里。
汪川這次來美利堅名義上是舉辦兩場演唱會和參加《藍》在好萊塢頒獎季的宣傳，不過第一場演唱會在十二月底，現在才是月初。
而《藍》在北美上映後的影評表現雖然還不錯，但實際上很難在頒獎季有太大的斬獲，即便企鵝影業並沒有吝嗇公關費用。
《藍》在上映後主宣傳的方向是華夏女性的意識覺醒，打的是當前時代的亞洲面孔和女性力量的牌，在好萊塢當前群魔亂舞的境況下，這手牌和這個方向都沒有多少分量。
不過這也是《藍》的最佳策略了。
畢竟頒獎季主要是美利堅本國電影從業者的頒獎季，也就是設置一個最佳外語片的獎項來體現一下自己作為世界電影圈領頭羊的地位。
至于主流獎項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加上影片本身無可辯駁的質量過硬，真的很難參與角逐，能夠額外拿到一些攝影、服裝設計、音效剪輯等技術獎就是很大的成功。
企鵝影業對《藍》的保底期望是拿下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提名，目前看上去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更進一步拿下這個獎項就很難了。
在此前九月威尼斯電影節上，有部瑞典的獨立電影《回潮》異軍突起，現在拿下最佳外語片的呼聲最高。
于是企鵝影業和負責《藍》在美利堅發行的迪士尼影業果斷調整了公關的方向，把努力放在給阮秋水爭取在前哨獎上拿到幾個最佳女主角提名或者獎項，甚至最終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上。
至于獲獎就完全不用想了。
雖然提名也是依然很難拿到，畢竟奧斯卡近百年來，憑借外語片被提名最佳女演員的還不到20次，但也不是毫無希望。
因為還沒有亞洲面孔被提名過最佳女主角，女配、男配和男主都提名過，這對于像目前所有電影節一樣被批評並打出變革口號的奧斯卡來說，這種突破也能算是體現出變革的地方。
而且此前幾部備受關注的沖獎影片上映後反響都不盡如意，如果最後剩下的兩三部即將上映的電影上映後影片和女主的表現仍然一般的話，阮秋水被提名的機會就真的到來了。
與此同時，阮秋水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對現在的阮秋水來說，最關鍵的是拿到演員工會和金球獎等這種關鍵風向標獎的提名，讓自己一步一步的拿下最終被提名的門票。
如果前哨站就失利，最終基本沒多少可能逆風翻盤。
“是不是感覺很無聊。”
阮秋水給了剛參加完公關分析會議後百無聊賴的汪川一個安慰的笑容。
“確實有點兒，但我也就是無聊，你肯定很累吧。”
雖然汪川心里有預期，但也感覺挺沒勁的，費盡心思爭取一個提名……
但是這種公關對企鵝影業來說，依然是有意義的，只有越來越多的華夏面孔在國際上出現，企鵝娛樂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國際型娛樂巨頭。
汪川又想起阮秋水吐槽他拿獎太容易了……
“我累倒不累，團隊決定策略，我負責配合就是了，我也是無聊。”阮秋水笑了笑，又有些感慨，“就是這種事情看得多了，就容易讓人去想表演真正的意義是什麼，然後再想自己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矯情？但最終能拿獎的話，那種感受也是無與倫比的，就像在戛納時那樣。”
“娛樂圈就是這樣吧。”
汪川把阮秋水攬進了懷里。
“好像誰都不能免俗。”
阮秋水在汪川耳邊輕聲道。
到了下午，汪川又被邀請參加了一部電影的首映。
還沒上映就被媒體造勢女主演凱瑟琳是奧斯卡影後最大熱門之一的《一次回家，一次告別》。
這部是迪士尼今年沖獎的主推電影。
而女主凱瑟琳從三年前加入迪士尼後，就開始勢頭極猛的沖獎之旅——也就是還沒拿到。
上映前吹大概率影後，上映後吹優勢明顯，頒獎時含淚陪跑……連續三年下來，其實挺喜劇人的。
現在這部電影就是馬上到第二階段了。
在首映現場，汪川還意外見到了柯西哲導演。
原本汪川來之前是跟他約好了後天去登門拜訪。
這是汪川這次來美利堅沒對外宣傳，但卻是最關鍵的事情，找他拍《愛樂之城》。
汪川給他打了招呼，他也禮貌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電影馬上就放映了。
整部電影汪川看完後還是比較喜歡的，這部電影的主要講的是家庭，或者說拍得很合家歡，名為告別，實際上是回歸，主題很小，但完成得很好，看起來很輕松。
單拿到奧斯卡去看，其實這個主題不是最熱的，雖然是迪士尼最會拍的合家歡，不過也是在奧斯卡的口味之中吧，有政治正確的元素，但不會讓普通觀眾感覺被冒犯的觀感也很好。
女主凱瑟琳的表演也確實厲害，有種潤物細無聲的魅力，在最關鍵的與母親和解的戲份上笑中帶淚，感染力極強。
對比汪川提前看的另外幾部競爭影後的電影，這次也確實能說優勢明顯。
除了讓人懷疑她爸那麼純種的黑人為什麼會有她這麼白的女兒外，沒有任何毛病，畢竟也是為了多族裔關懷，明面上吐槽不了。
但讓汪川猜了一整部電影她是被收養的，還是那是她的繼父，完全猜了個寂寞……
“很棒的電影！”
電影結束的時候，汪川和全場人一起站了起來，用力鼓著掌，還大聲夸獎了出來。
搞得汪川身邊的阮秋水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汪川也不想講出來的，但另一邊的那個人先喊完，然後還用胳膊踫了下汪川，眼神里好像也是在詢問汪川的看法，汪川就給面子了。
“下次有機會我也要去華夏看看。”
首映結束後的派對上這位名叫瓊斯的人跟汪川還聊了會兒。
他是一位在華夏基本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演員，在好萊塢也是三線開外，不過依然與在華夏紅到頂的汪川相談甚歡，因為汪川在好萊塢更是一百三十線不入……
“華夏一定漂亮得超出你的想象。”
汪川笑道。
笑完之後，汪川被企鵝影業的林總林通拉到了一邊。
蔣穆出事被邊緣化之後，企鵝內部最明顯受益的就是這位林通了，現在都在傳他將會完全接替蔣穆原來的工作，負責企鵝影業和成為企鵝娛樂副總。
他的美籍華裔身份以及在好萊塢從業多年的經歷，正是準備開始國際化戰略的企鵝娛樂所需。
“額，我去打這個招呼有什麼用？”
汪川本來是準備打發完那個瓊斯後，去找柯西哲的。
“如果她成為你那部歌舞片的女主呢？”
林通笑得很玩味。
“她會把我踢走，換個好萊塢知名的男演員？”
汪川給出了自己的猜想。
“……”林通終究還是跟汪川聊天聊得少了，“打個招呼，事在人為嘛。我在迪士尼內部打听過，一位華夏人出演這樣的項目並非不可能。”
“好吧。”
汪川聳了聳肩。
凱瑟琳作為派對的絕對焦點，汪川等到和她打招呼的機會並不容易，于是就先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林通在一起再聊了會兒。
不過汪川沒想到的是，等了半天後，和林通一起過去的時候，凱瑟琳竟然還先問候了一句林通。
“嗨，林，果然是你。”
凱瑟琳臉上笑得就和之前一個多小時對派對上其他人那樣大方得體。
然後聊下去，汪川才听明白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原來是上個月林通報了5000萬美元的片酬邀請她去華夏拍戲，凱瑟琳十分感動的婉拒了，但印象還是相當深刻。
凱瑟琳又在話里說她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歡華夏，主要是出于劇本和制作水平的顧慮才拒絕的，還說希望以後有好的機會她也會再認真考慮。
意思就是她沒有歧視，還保留以後賺錢的機會。
寒暄完了之後，林通才給凱瑟琳介紹汪川。
汪川表示自己是她的影迷，今天的電影特別棒，自己特別喜歡。
凱瑟琳感謝了汪川的喜歡，然後表示她對華夏十分感興趣，她空閑時也看過一些關于華夏的書籍和電影，華夏的悠久歷史更是讓她著迷。
“如果你剛才提出要她的簽名，還想要與她合照就更好了。”林通有些遺憾沒有提前提醒汪川，“她喜歡被人追捧的感覺。”
“是嗎？”
汪川其實想說自己也喜歡。
但無意義的客套真的……是沒意義。
不說林通介紹完汪川在華夏特別紅，還拿下了今年戛納的最佳編劇後，她直接繞開話題開始喜歡華夏。
人家瓊斯還說了希望去華夏呢，她嘴上喜歡了半天也沒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