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也甩了甩麻木的右手，他的右手手掌虎口處，也已經開裂。
之所以要單槍匹馬跟力萬剛交手，是陳默在局勢可控情況下，所做的實驗。
實踐得真理，理論是狗屁，這是陳默一直以來的認知。
再多的假設, 都不如親自動手所得到的結果，來得實際。
陳默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不依靠“武神殘訣”這項逆天改命的情況下，戰力究竟能到什麼地步。
很顯然，比起力萬剛來說，他還差得太遠太遠。
不計算“武神殘訣”的增幅，陳默預計自己以性命為代價, 能換來力萬剛受到比較棘手的傷勢。
僅此而已了。
不用逆天改命這等底牌，陳默估量自己, 現在基本有十全把握能宰了破凡境初期，不具備聖級先天氣運的武修。
破凡境中期，根據對手情況的不同，獲得勝利的機會在四成到七成不等。
陳默是不會拿這力萬剛來實驗“武神殘訣”的。
第一，是力萬剛還不夠格。
第二，逆天改命，是陳默連雲夢衣都不會透露底牌。
眼下不止是有暗處的雲夢衣，還有古玄子，正帶著真正的送令使者前來。
不能滅口的人太多，不合適。
“受死！”
力萬剛滿腔怒火，誓要將陳默碎尸萬段以挽自己身為破凡境後期高手的顏面。
而陳默再度握刀一揮，劃出三丈刀罡，朝著力萬剛斬去。
“霸刀雖強，但你，太弱了！”
力萬剛對于霸刀不算太了解，但他很清楚朝他斬來的這道刀罡有多少分量。
單手一掌，就可拍碎！
力萬剛是如此想的, 也是這麼做的。
“給本座開！”
隨著力萬剛左手打出一掌, 刀罡被掌勁沖散。
可就在這時，常年廝殺所帶來的敏銳感知，讓力萬剛本能察覺到從上方襲來的殺意。
抬頭看去，一只雪白狐狸，輕巧朝他所在的方位落下。
“靈獸？”
身為左相府安排在風聖君張懷玉身邊的臥底，力萬剛的見識，可遠不是像什麼蒼嶺域、白雲域這等貧瘠之地的修者，可以擁有的。
力萬剛見過不止一次靈獸，甚至還在一次任務之中，攜手其他同伴，捕獲過一只靈獸。
力萬剛的神色興奮了起來︰“想不到蒼嶺域又蘊養出靈獸了，本座還真是好運，孽畜，捕你回左相府，本座定能得到左相大人豐厚的賞賜！”
力萬剛居然直接放棄攻擊陳默，轉道對著雲夢衣開始發動攻擊。
力萬剛的雙臂橫在臉前，手臂之上土色真氣凝聚成罡。
來自左相府的破凡境後期高手，果然不俗。
尋常武修，踏入凝元之境，可利用體內真氣, 凝聚成罡，浮于體表，以成所謂“護體罡氣”。
而這力萬剛，不僅僅是將護體罡氣牢牢貼合在皮膚上，而且只將護體罡氣布在雙臂之上。
如此一來，不光是真氣消耗會有大幅度的減少，防御力也沒有絲毫下降。
這技巧，若非天生，便是有武道強者教授，或者強者心得典籍。
像蒼嶺域，哪怕是陳默，都沒有這份本事。
不是因為陳默學不來，而是沒地方學。
貧瘠地域的眼界和認知，注定是比不上天夏城，這等大夏的至高之域。
就從力萬剛施展護體罡氣的細節這一點，就已經給了陳默不小的動力，和警鐘。
他目前的認知和眼界，依舊還是井底之蛙，在他從未見識過的繁榮地域，有數之不清的神奇。
唯有去見識，去學習，去感悟，才能走得更遠，變得更強。
力萬剛擋下了雲夢衣的爪子，這的確在陳默的意料之內。
天霜狐最擅長的不是肉搏，身手雖然靈巧，爪子雖然鋒利，但力道方面，在靈獸之中，算不得翹楚。
可雲夢衣，依舊有她身為靈獸的驕傲。
雙爪被擋，雲夢衣張開了嘴。
尖銳的吼叫听得遠處觀戰的陳默都不得不捂住耳朵。
而作為吼叫的主要承受者，力萬剛的雙眸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雲夢衣這尖叫，有些類似傳說中禪宗的佛音之法。
例如獅吼功。
此類，可算得上音波攻擊，非常難以防範。
而雲夢衣，還在這吼叫之中，摻雜了幻法，直接影響了力萬剛的心神。
破綻，因此而起。
陳默抽刀便上，天外逍遙催發到極致，若有旁人在場，便能看到陳默幾乎是一眨眼一個方位，如幻燈片一般“閃爍”到力萬剛身後的。
繡春刀，自下而上，瞄準的，是力萬剛的胯下。
而雲夢衣，與陳默一起生活了兩年有余，和陳默之間已經不知不覺培養起了深厚的默契。
雲夢衣的雙爪展開，拍向力萬剛的太陽穴。
現在，有一個選擇題，需要力萬剛在一個呼吸間做出決定。
要麼，自己胯下被陳默砍一刀。
要麼，自己兩邊太陽穴，被雲夢衣拍一爪。
力萬剛選擇了第三項，也是他自己給出的選項。
強行爆發體內真氣成罡，凝護體罡氣籠罩全身，強行逼退陳默和雲夢衣。
力萬剛成功了，雲夢衣的爪子抓著陳默的後領推開五丈的距離。
兩人聯手的攻勢被化解。
不過，陳默臉上卻帶著淡笑。
力萬剛自己給出的第三個選項，其實並不是正確答案。
剛才真氣的強行爆發，給力萬剛的身體帶來了不小的負擔，而且真氣損耗非常嚴重。
換而言之，力萬剛現在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勝過雲夢衣和陳默聯手的可能了。
傷勢雖然不重，但體內所留存的真氣，只夠力萬剛自保。
所以，力萬剛現在需要思考的，是怎麼逃命。
力萬剛臉上的表情非常滑稽。
用陳默在前世經常看到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
像吃了屎一樣！
力萬剛好半響才憋出了一句︰
“四少爺所看重的人，的確不凡。”
陳默︰“謬贊了，力前輩，晚輩會在蒼嶺城外，給您尋一處風水寶地，好生安葬，畢竟蒼嶺域已經許久，沒有破凡境武修隕落了。”
力萬剛冷笑︰“本座，敗得不冤！不過，本座雖然敗了，左相府交給本座的任務，卻是絕對要完成！陳默，你今天，必須死在這！”
力萬剛手伸向懷中，臉上猙獰之色剛起，這大殿外，便有怒罵聲回蕩︰
“呸，四少爺，也是你這等叛徒能稱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