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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遼東風雪大,豈是一人可平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特慢啊 本章︰第四百六十二章 遼東風雪大,豈是一人可平

    「拔了三更堂!鏟平掖庭九姓!

    郭鉉他好大的口氣,真把自己當成遼東王?

    覺得定揚侯府一手遮天,能做這片白山黑水的土皇帝?」

    寬厚的手掌捏住那半枚留影玉簡,威嚴沉重的聲音如同滾雷落下,震得四壁顫動。

    塢堡的大屋內,一道九尺的昂藏身影,穿著蛟首肩吞的烏金軟甲,端坐于獸皮大椅上。

    其人虎目掃動之間,儼然有股子凜然不可犯的強橫氣勢。「他這麼有本事,如何不親自出手對付紀九郎?

    要借三更堂的刀去殺人,那就別在這里耍橫抖威風!穆如家做事,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老叟模樣的總舵管事垂手而立,默然不語。等到昂藏男子怒意消減,方才開口道︰

    「穆如少主犯不著與定揚侯置氣,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掖庭九姓完了,他又豈能好?

    只不過,如今的局勢確實不太妙。

    五毒叟、肖魚腸這兩位天字號殺手折進去。

    摩天金翅、百勝妖刀、血袍老者••••••他們都是地字號中的拔尖之輩,眼下也死得一個不剩!

    從那位紀千戶表現出來的戰力來看,若不請動五境宗師,很難做到萬無一失!

    三更堂當初接下這筆買賣,恐怕要賠本!」

    昂藏男子喚作穆如鐵,乃是三更堂主事人之一。

    他長相與中原迥異,青發皙面,高鼻深目,加上身材雄健,顯得陽剛有力。

    听到老叟這樣講,穆如鐵身子微微前傾。他雙手按住座椅,眉頭緊皺,冷然笑道︰

    「吳老,莫要忘了,滅聖盟的右護法天運子,也在紀九郎手上栽過跟頭。

    五境宗師,真就十拿九穩?我看未必。

    這小子古怪至極,如同彗星崛起,陡然橫空出世。

    戰績是多,交手的也都為有名有姓之輩,可萬眾矚目的斗陣廝殺一場也無。

    欽天監擬定的那份榜單更含糊其辭,對于紀九郎的武功、殺招,一概沒有形容筆墨,叫人探不清虛實!

    也難怪遼東武林皆流傳說,此子戰力不詳,遇強則強••••••」老叟聞言面容更加愁苦,搖頭道︰

    「難不成真把掖庭九姓的幾位老祖宗請出來?用來對付四重天的小輩,未免殺雞用牛刀。」

    穆如鐵擺手否決這個提議,沉聲道︰

    「父親不可能答應,那些都是得過大蠻尊賜福的悍勇銳士。

    若非年歲漸老,氣血枯竭,難以久戰,拉出來不比景朝縱橫天下的十七衛軍差!

    除一個紀九郎,便把掖庭家底揮霍干淨,以後拿什麼攻城拔寨?!」老叟面上皺紋擠成一團,滿是歲月風霜的斑駁痕跡,渾濁眼光輕輕閃爍︰

    「鐵少主,要不然••••••老朽親自去一趟?」

    穆如鐵聞言一怔,初時有些愕然。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合適,沉吟問道︰

    「吳老有十足的信心拿住紀九郎?」身子佝僂矮小的老叟嘆氣道︰

    「龍江後浪推前浪,老朽半截身子埋黃土,哪里配跟幼鳳榜上鼎鼎有名的天驕人物相比。

    可刀口舔血混飯吃,大半輩子的藝業總歸沒落下。

    不管是三更堂,還是掖庭九姓,都要靠定揚侯遮護一二。穆如王爺的大業,百蠻的復闢,也都離不開他。

    老朽想著,朝廷派紀九郎過來,絕非毫無來由。黑龍台的羅網遍布天下,指不定探听到什麼風聲。

    所以,此子不僅是扎在定揚侯心頭上的一根刺,也是咱們的眼中釘。必須及早拔掉!」

    穆如鐵深以為然,東宮這個節骨

    眼上,無緣無故派欽差巡狩,其中定有盤算。

    于是,他鄭重起身,長長一揖,猶如送別︰

    「那就煩請吳老出手,全我穆如一氏、掖庭血奴、百蠻皇朝之大計!」老叟呵呵一笑,雙手負後,坦然受下穆如寒槊親子、掖庭少主的這記大禮。

    發布閻王帖,凶名震遼東的三更堂,曾經風傳有殺道宗師坐鎮總舵!這話半真半假。

    五境宗師皆為人杰,堪稱鳳毛麟角,哪有這麼容易成就。更何況是以殺伐入道!

    但三更堂除去閻王帖,還有一份幽冥錄,上面按照天、地、玄、黃四個層次,排出麾下眾多殺手。

    五毒叟和肖魚腸,皆是天字榜上前十的頂尖之輩。而摩天金翅、百勝妖刀、血袍老祖只能列在地字榜。

    如今天字榜上第二名的「蛇吞象」冷懸、第三名的「靈鰲」喬和。早在數年前就無故殞命,被總舵勾銷名姓。

    據說他們是死于一次無人知曉的暗花懸賞!

    往後第四、第五,才能輪得到五毒叟和肖魚腸等人。由此可見這份幽冥錄的分量!

    但至今三更堂的所有人,上到天字榜、下到黃字榜,都沒有誰知道名列第一位的「老刀把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些雙手沾滿鮮血,背負成百上千條性命的閻王帖殺手,恐怕很難想象,塢堡之內負責收密信、接活兒的吳老頭。

    曾經闖蕩江湖,橫行府州的諢名,便是老刀把子,練就無匹的殺生大術。

    後來被懸空寺的印空大和尚降伏,一拳打碎氣海內景!再也沒有可能晉升五境,成為宗師!

    可經歷無數廝殺、無盡血火養成的驚天殺力,並未隨著歲月消散,反而愈發內斂。

    就連那些時常出入這座塢堡的天字榜殺手,都未曾有任何察覺。

    「殺道,也是刺客之道,古往今來的部部史書,也有聖賢為其著書立傳!

    刺王殺駕,九死一生,這等大氣概!老朽可能差些意思!但料理一介小輩,為掖庭除一鷹犬,應當不難。」

    老叟緩緩地挺直腰桿,脊柱如大龍升天節節拔高,滾滾氣勢也似噴發而出的熔岩火山,瞬間充盈整個屋子!

    喀嚓,喀嚓,虛空都像結冰一樣,瞬間凝固凍住。

    穆如鐵眉心狠狠跳動,好似一口利劍懸空,隨時都可貫穿顱腦,斬殺性命!

    透體而出的氣血真罡,完全被那股山呼海嘯的滾滾殺氣吞沒殆盡。心神念頭也是變得遲緩無比,難以轉動自如。

    「上古刺客奮力一擊,如同白虹經天、彗星落地!吳老殺氣驟然爆發,幾乎讓我三魂七魄都凝固僵住,根本無法做出反應!

    真要害我的話,彈指就可取走性命!」穆如鐵面色凜然,信心更足。

    「老朽這就去給那位朝廷的千戶大人上一課—遼東風雪很大,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平的!」

    老叟渾濁的目光爆出精芒,如同兩盞神燈閃爍,照得一室皆明。

    片刻後,又是一頭撲稜稜的鐵鷹振翅而起,穿雲裂空,飛向雄踞白山黑水的賀蘭關。

    從謝明流交出掌門符印,接下來幾日光景,紀淵過得相當平靜。

    無非待在浣花劍池的山門,磨練氣血真罡,又或者默默觀想,淬煉心神念頭。

    紀淵深知,自個兒于氣血武道的突破速度,實在堪稱驚人。短短一年有余的時間,他就走過同輩高手七八載的道路。

    哪怕有皇天道圖的命數加持,以及宗師指點和不凡際遇,也過分的不可思議。

    因此,紀淵趁著這個無人打擾的時刻,難得靜下心,緩緩地梳理諸般武學,沉澱自身感悟。

    「氣血滿溢,真罡凝練,念頭晶瑩,心神澄澈••••••一張一弛文武之道,自從我觀想煉神後,體魄反哺精神,魂魄滋養血肉,功力倒是越發長進,無需刻苦打磨,也是一日強過一日!

    紀淵身著藏青武袍,立足于高閣之上。

    他這幾天渾然沒把自個兒當外人,北鎮撫司一干雲鷹斗牛的吃喝消耗,全部從浣花劍池支出。

    還把歷代祖師的劍道典籍、儒門功法統統翻了一遍,感覺大有裨益,收獲匪淺。

    可惜謝明流這老小子女干猾似鬼,一直躲著不見。

    顯然打定主意,要等到其他幾家齊聚靖州,才肯出面主持大局。「來就來吧,我只嫌不夠熱鬧。」

    紀淵憑欄遠眺,衣袍獵獵飛揚。蹬蹬!蹬蹬蹬!

    童關腳步有力,踩著木梯,將身著朱紅官袍的一方父母官孟風來引到樓上。

    「千戶,靖州主孟大人到了。」

    未等紀淵轉過身,孟風來就上前一步,恭敬拱手道︰「下官見過紀千戶。」

    堂堂一州之主,面對正五品的紀淵自稱「下官」。不得不說,這位孟大人將姿態擺得很低。

    按照品秩亦或者實權來說,一州之主比北鎮撫司的千戶,可能還要略勝一籌。

    「孟大人折煞紀某,論年歲資歷、官位大小,我皆不如,哪里當得起上官。」

    紀淵笑吟吟道。

    「紀千戶有皇命在身,又有巡狩大權。

    靖州乃遼東門戶,下官身為此地的父母官,自然要受千戶的監督,矮上一頭也應該。」

    孟風來微微躬身,用理所應當的口氣說道。「既然孟大人這樣講,那麼紀某就受了。」紀淵伸手輕輕拍打欄桿,語氣平淡道︰「孟大人,咱們閑話少敘,直入正題如何?

    你沒有第一天就過來,想必也是深思熟慮想了很久。

    紀某今日斗膽問一句,孟大人為官二十年,牧守靖州也有八載之久。你覺得遼東上頭的這片天,它該是什麼顏色?」

    孟風來略微錯愕,似乎沒料到這位千戶大人如此爽快。他琢磨兩下,斟酌語句道︰

    「天公威嚴難測,天色亦是多變。

    時而萬里無雲,時而陰霾遮蔽,時而暴雨傾盆••••••下官豈能妄加評斷。」紀淵微微頷首,並未惱怒這番模稜兩可的油滑回答,反而贊許道︰

    「天意自古高難問,什麼時候變顏色,尋常人確實不好說清楚。

    紀某離京之前,就听人講遼東風雪嚴寒,最酷烈的時候,壓塌茅廬瓦舍,動輒傷害數萬人命。

    于是,北鎮撫司的同僚都過來勸告,讓我換一份差事,另擇巡狩之地。可紀某這人戀舊,當年被二叔帶到天京,走出遼東,早晚都惦念著回來一趟。

    大炎高祖說過嘛,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孟風來垂首而立,瞧不清楚臉色,只是笑道︰

    「險些忘了,紀千戶原本也是遼東人,其父為國捐軀,乃一等一的忠烈!

    令尊在天有靈,見到兒子這般出息,光宗耀祖,想必也能瞑目。」紀淵拍打欄桿的動作變緩,眉宇間漸漸泛起冷意︰

    「與孟大人講這些話,是想讓你曉得一件事。

    紀某並非天生穿朱戴紫的貴冑,更沒享用過錦衣玉食僕役成群的豪奢日子。

    京城的將種勛貴,將紀某蔑稱為「泥腿子’。

    其實他們喊得沒錯,紀某披上這襲蟒紋官袍前,的確是個兩只腳踩在泥濘里頭,摸爬滾打的軍戶之後。

    我父為一口飽飯當兵,用十幾顆響馬腦袋換功勞,才得到北衙緹騎密探的位子。

    我求一個出人頭地

    ,從講武堂殺到西山圍場,差點被國公義子當成螻蟻抬腳踩死。」

    高閣之上,似是罡風凶猛。

    孟風來心神一冷,無端端肌體發寒,好像墜入冰窟,似是針扎一樣。

    他抬頭望向憑欄而立的年輕千戶,其挺拔身姿蘊含昂揚的意志,仿佛上接穹天九霄,下臨黃泉十地。

    冥冥當中,如同一輪驕陽橫空壓迫心神,幾乎奪盡天地光芒!「四重天真罡大成!

    即將凝聚武道真意!」

    孟風來眼眸陡然一縮,好似直視大日,有種刺痛的輕微感覺。

    「孟大人,紀某跟那些惜命的勛貴不同,事到臨頭,我是豁得出去的性子。

    遼東的風雪太大,壓不彎我的腰!這方天宇塌下來,也自有本官撐著!」直視著孟風來的雙眼,紀淵輕飄飄說道︰「何去何從,希望孟大人心里有個數。」孟風來呼吸一沉,臉色變化不定。

    他為官多年,當然听得懂紀淵話中隱含的真正意思。這是要自己站隊?

    紀千戶想在靖州扎下根基,徐徐侵吞遼東數府,跟定揚侯好好地斗上一場。

    一個是只手遮天的地頭蛇,另一個是飛揚跋扈的過江龍。兩邊激烈角力,暗中也代表著中樞和地方的明爭暗斗。「紀千戶,下官••••••」

    孟風來聲音艱澀,有些難以答復。

    「不急,本官知道白山黑水的幾方勢力,各自都在觀望。等五行盟會結束,孟大人再給個準信。

    且看本官這條強龍,壓不壓得住盤踞遼東的吞天大蟒!」紀淵擺手打斷道。

    他並未一昧逼迫身為靖州主的孟風來做出決斷,定揚侯樹大根深,不是隨便都能推倒。

    「不過,孟大人你得劃一塊地方給本官,北鎮撫司幾百號人,不能全都待在驛館,耗費靖州的財庫。」

    紀淵話鋒一轉,含笑說道。

    「這個自然,不知千戶看中哪里?」

    見到紀淵這麼善解人意,孟風來不由松了一口氣,趕忙點頭答應。「就靖州交界的莽山如何?劃三分之一給本官屯田養兵。」

    紀淵眺望浣花劍池外的靖州城池,手掌往下一蓋,好似遮住整片天宇。「紀千戶可能不清楚,莽山並不屬于靖州,它是曇州之地。」

    孟風來才緩下去的那口氣,瞬間就提起來,抬手擦去額頭的汗跡答道。「這樣?那麼從今天開始,莽山歸靖州了。

    就當是本官送你的一份大禮。

    曇州主若不服氣,盡管讓他來尋本官的晦氣。」

    紀淵大手一揮,便將這樁毫無道理可言的難事,板上釘釘似的敲定下來。

    曇州主?

    那是定揚侯麾下驍將,董敬瑭的養兵之地!

    孟風來心頭一震,情知不妙,這位年輕千戶分明是要把靖州拖出來當靶子。

    當真開罪董敬瑭,以他睚眥必報的狠辣性情,自己跳進龍江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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