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佛門八苦,天煞沖地煞,駐世大菩薩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特慢啊 本章︰第三百七十二章 佛門八苦,天煞沖地煞,駐世大菩薩

    河間坊,位于外城北定門。

    靠近禹河和橫陽渠,沿途需要經過奉慶、平津這兩道鐵閘。

    乃是行船、貨船、漕運、鹽運的出發起點。

    河道全長近百里,堪稱四通八達,水網密布。

    最終與中幽府相匯聚,算得上一等一的咽喉要道。

    紀淵離開槐蔭齋,帶著李嚴、童關兩人。

    與白紙扇宋順分別乘坐軟轎,來到平安坊碼頭。

    一艘雕梁畫棟的上等花船停泊于岸口,踏過木板,走進其中。

    屋內暖意濃濃,一室如春。

    幾名略施粉黛的端莊女子,皆低眉順眼。

    跪坐于榻下,或是烹茶煮酒,或是彈奏琵琶。

    “紀爺,還請上座。”

    捏著白紙扇的宋順伸出手,笑道︰

    “這艘花船,並非什麼煙花之地,藏污納垢的腌地方。

    乃天京城的魚市巨子孫掌櫃,親手從江南訂做,平時只用來招待貴客。

    恰巧佛爺對他有些恩情,于是特地借來,供紀爺落腳。”

    紀淵淡淡一笑,暗自感慨那位只聞其名,還未見面的張大佛爺,確有幾分御下的本事。

    目前,他見過的這兩人。

    槐蔭齋的張東骨頭夠硬,頂得住北鎮撫司的咄咄逼人。

    半路殺出解圍的白紙扇宋順,也是個懂得把握分寸,軟硬兼施的江湖人。

    都不是毫無手段的酒囊飯袋。

    窺一斑而見全豹,由此可見那位深居簡出的張大佛爺,應當非同俗流。

    否則,怎麼能夠安心當甩手掌櫃,且不怕手下人造反?

    要知道,江湖並非只有明面上的刀光劍影,更多是背地里的陰謀算計。

    毫不留情踩著兄弟、親朋的尸身骸骨,最後功成名就者,不知凡幾。

    “陰門九派,上古之時連旁門都算不上,常被那些出身正宗的練氣士,斥之為‘下九流’,是不登大雅之台的勾當。”

    幾人坐定之後,宋順位于下首,姿態恭敬道︰

    “就算劫後余生,傳下幾脈,短暫地稱雄過一時。

    等百家尊武,也就銷聲匿跡,再也不見蹤影。

    說白了,我等只是混口飯吃的手藝人。

    與三教六統,兵家武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甚至于,還在聖人破山伐廟之中,受過重創,元氣大傷。

    所以,紀爺大人有大量,請不要怪罪佛爺的謹慎。

    他不喜跟朝廷官府打交道,並非是擺架子。

    犯了招惹皇氣的忌諱,還在其次。

    更多是……民怕官。”

    紀淵隨意擺手,深深望向一臉誠摯的白紙扇宋順,似笑非笑道︰

    “這個怕字,有些言過其實。

    試問宋先生,天京城能夠站穩腳跟的江湖勢力,哪一家背後沒有朝廷作為的靠山?

    鹽幫?漕幫?六分半堂?他們的手都伸到六部這一層了!

    真要是民怕官,槐蔭齋就拿不住琉璃廠西街的地盤,也撐不起近百家當鋪金銀玉器行當的生意!

    早就讓雲停齋、得意居都給趕盡殺絕,逐出城隍廟街!”

    宋順搖晃白紙扇的動作一頓,面皮微微抖動,也不見多少尷尬之色,笑道︰

    “紀爺可不是尋常的朝廷命官,您乃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執掌生殺大權,巡狩府州一地。

    真個說起來,也不比一般的封疆大吏來得差。

    更何況,您背後那座靠山……跺一跺腳,整個朝堂都要震蕩!

    槐蔭齋小門小戶,敬畏天威也是正常。”

    紀淵不置可否,略過這個無意義的話題。

    他心如明鏡,知道這是宋順害怕自己是睚眥必報的酷烈性情。

    所以才多次服軟找補,說些恭維好話。

    “宋先生,你既是槐蔭齋的白紙扇,又擅長練氣士的道術,不妨讓我開開眼界。”

    紀淵眸光閃爍,似是好奇。

    “下九流的粗淺伎倆,恐怕難入紀爺的法眼。”

    宋順右手捏著那把白紙扇,輕輕敲了敲左手掌心。

    忽然,“啪”的一下打開,遮住自己半張臉。

    眨眼之間,那空無一物的白紙扇面上,便就跳出一輪好似銀盤的皎月高掛。

    清輝灑落,籠罩著顧影自憐的宮裝美人。

    憑空作畫?

    這樣的手段。

    放在俗世之中。

    充其量也就算個雜耍藝人。

    如何當得起陰門傳承?

    就這?

    童關眼皮輕輕一跳,嘴角扯出譏笑。

    可轉過目光,卻看到自家千戶大人饒有興致,像是瞧出其中的玄虛門道。

    下一刻,童關倏然感覺到些微的涼意。

    似有月華縈繞,垂流而下。

    “以天地之精氣,日月之真輝,聊表心意。”

    宋順揮動白紙扇,只見絲絲縷縷的月華寒流,猶如一條清瑩水線,緩緩注入酒杯當中。

    這一幕,驚得童關、李嚴二人瞪大雙眼。

    紙扇上的明月,怎麼凝聚散發醇厚酒香的漿流?

    “好一個化虛為實!紀某滿飲此杯!”

    紀淵大笑一聲,拈起手旁的小巧酒杯,仰頭一口就喝干淨。

    只覺得透心冰涼,通體舒暢。

    像是炎熱的三伏天,吃了一碗酸梅湯。

    稍微夸獎幾句,這位年輕千戶雲淡風輕,輕聲問道︰

    “雜字門,扎紙匠,據說有三重境界。

    化虛為實,變假成真,畫龍點楮。

    宋先生,你可還有其余的手段,可讓我等一睹精彩?”

    “紀爺真是見識廣博,無所不知。

    畫龍點楮,是最上乘之奧秘。

    鄙人學藝不精,難以呈現。

    也就‘變假成真’,稍微精通個三四分。”

    宋順心下苦笑,這位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還真是對陰門九派有過詳細了解。

    連雜字門扎紙匠,道術層次都能一語道破!

    他收攏雜念,凝神運使靈機溫養的那把白紙扇。

    “唰”的一下,如微風拂面,忽有陣陣幽香鑽入鼻孔。

    令人心神一震,抬頭望向從扇面跳下的宮裝美人。

    輕盈如羽毛,蹁躚似驚鴻!

    伴著細膩輕巧的琵琶樂曲,開始作霓裳舞!

    這就頗有上古雜記所記載的,有道真修會友飲宴,剪紙成明月,投筷為樂姬的仙人風範。

    “雜字門,扎紙匠,確有不凡之處。”

    紀淵目光如炬,自然瞧得出來。

    那翩翩起舞的宮裝美人,並非有血有肉的真正形體。

    乃一抹靈機勾連法器,皆假物成實相。

    只消一時半刻,就難以為繼,不可持久。

    他尋張奇山之前,就已翻閱大量卷宗,看到過陰門九派的諸般描述。

    其中雜字門包羅萬象,扎紙、刺陰、裝髒、縫尸,皆在其內。

    所傳承的秘術、道術,都是易學難精,需要借用外物。

    比如這扎紙匠,本身是來自于許多地方的風土人情,扎鬼紙,祭陰陽!

    家中父母、長輩、親人過世,不僅要燒紙錢,還得扎些童男童女、紙屋紙馬,好辦喪事用。

    後來有陰門中人,借此為根基,又以冥紙扎人,血肉精氣喂養。

    將紙人煉成活物,好供自己驅使。

    像宋順前後兩次展現的手段,都只是微末小技。

    扎紙匠一脈,真正厲害的地方,在于畫龍點楮!

    能夠給冥扎紙人畫眼,一旦功成,靈性大漲,宛如活物。

    等同于養出一尊不輸厲鬼的凶惡陰物!

    即便對上武道高手,也能佔到極大上風!

    “果然,陰門中人,個個都身懷絕技。”

    紀淵欣賞完畢那一支舞,宮裝美人翩然轉動,化為一張輕飄飄的薄紙。

    剪裁得當,栩栩如生,儼然出自大家手筆。

    扎紙匠一脈,不止要懂得扎紙,更要懂得畫技。

    每代傳承之人,說是丹青聖手,亦不為過。

    “讓紀爺見笑了。”

    宋順合起白紙扇,輕嘆道︰

    “裝神弄鬼的小術罷了,遇到真正了得的武道高手,一拳擊出,氣血磅礡,輕松就能毀去鄙人的紙人。

    歸根究底,陰門九派,走陰、縫尸、出馬、裝髒,那都是混飯吃的手藝活。

    既難稱一個‘正’字,也當不起一個‘道’字。”

    紀淵似乎並不贊同,卻也不曾爭論,微微笑道︰

    “天下大道,差不多都被儒、釋、道三教佔盡。

    畢竟,大能輩出,前賢無數,後來的人,自然比不過。

    又因為靈機枯竭,末法大劫來臨。

    兵家武廟這才有了出頭的機會,一舉成為第四座與天齊高的巍峨山峰!

    其余的俗世旁門,肯定是爭不過。

    只不過大道人人可行,如同過江之鯽,未必能夠有所成就。

    劍走偏鋒,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宋順面皮一震,帶著詫異眼神望向這位年輕千戶。

    發現對方好像是真心實意,並非戲謔取笑。

    心中有些觸動,拱手道︰

    “陰門九派,一輩子都頂著‘下九流’的名頭,

    今日難得遇到一位不以異樣眼光,看待我等的坦蕩人物。

    紀爺,就沖您這句話,

    日後若有用得著槐蔭齋宋順的地方,知會一句,

    鄙人定當盡力而為。”

    紀淵並沒在意,只是一笑置之。

    氣血武道本來就被分出高低貴賤。

    上陰、稷下兩座學宮的書生士子,以浩然氣為根基,以經史子集為支柱,向來瞧不起其余同輩。

    像皇覺寺、懸空寺,真武山、老君教這種,更不必多說,都有自個兒的傲氣。

    最後輪到兵家武夫的時候,只剩下“粗鄙”、“蠻子”,這些不好的形容稱謂。

    更別提連正道都未入門的俗世陰門。

    沒被當成邪魔外道一並剪除。

    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寒暄之間,花船停泊靠岸。

    紀淵走出屋子,這才發現那位張大佛爺的八苦別院,竟然是建在水上。

    河流堆積出來的一座沙洲上,坐落著白牆黑瓦的連綿屋宇。

    倒映于粼粼波光,頗有幾分雅致意味。

    只不過紀淵第一眼看到這棟別院,眉頭微微皺起,感覺有些古怪之處。

    “從平安坊延伸出來的河道,在此被一分為三,好像一條大龍被攔腰斬成三段。

    加上幾座孤零零的沙洲,像是破碎的鱗片,別院的布局也不對勁。

    這里陰氣濃重,猶如旋渦,分明是命書里頭記載的‘聚陰煞’!

    一到晚上,河道漲水落潮,聲音通過重重院牆,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回蕩愈重,乃‘天音煞’!

    還有河道枯水截斷,像是龍首斬斷,這是‘斬龍煞’!

    更不用說,別院之內多以黑白兩色,

    見不到半點翠綠的假山修竹,讓人心頭壓抑,如墮地獄,這是‘陰陽煞’!”

    紀淵走下花船,踏上鵝卵石鋪成的一條小徑,眯起眼楮問道︰

    “宋先生,你確定張大佛爺住在這座別院?”

    他修持元天綱的半部煉字訣,又在社稷樓內遍覽藏書。

    如今對于風水格局的理解,足以稱得上半個大師。

    尤其是,還有皇天道圖的加持。

    映照萬物,無所遁形!

    “紀爺不愧是欽天監正的弟子,輕易就看出八苦別院的玄奧之處。”

    宋順似是並不意外,經過這段水路的閑談聊天。

    他已經知道這位北鎮撫司的年輕千戶,絕對是深藏不露。

    往常那些無往不利的陰門手段,根本糊弄不到對方。

    “佛門以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為八苦。

    佛爺建造這座別院,意思就是將其作為婆娑世界,容納無窮之苦,借由風水煞、凶惡勢,化解自身的血咒。”

    宋順倒也沒有刻意避諱隱瞞,坦然答道︰

    “張家人,男子注定活不過三十七,大限一至,就有厲鬼上門索命。

    歷代先人用盡各種手段,哪怕躲在六大真統的山門之內。

    依然阻止不了,那頭厲鬼……于是,佛爺通過一位奇人,布成這個惡煞之地。

    以天煞沖地煞,化為自身之坎坷命數。”

    紀淵雙手負後,越是靠近那座八苦別院,周身越有牛毛細針扎刺肌體的輕微痛感。

    于他看來,這個地方,煞煞匯聚,惡勢沖天,猶如無間煉獄。

    莫說常年居住,就算只待個三五天,都很容易撞鬼中邪,消耗血氣。

    推開木門,銅環叮咚作響,一股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

    大門的影壁之上,所繪的竟是一幅《地獄變相圖》。

    極為寫實,筆觸扭曲,妖魔亂舞,宛若身臨其境。

    “這是沈海石的真跡!除去《白骨菩薩極樂夜宴圖》、《美人畫皮圖》、《倩女幽魂圖》以外,最上乘之作。”

    宋順解釋了一句,隨後又道︰

    “這座別院,尋常人進不去。

    鄙人也沒辦法跟隨,請紀爺自個兒走吧。”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

    紀淵頷首,神色從容。

    他靜靜觀賞片刻,那幅濃墨重彩的《地獄變相圖》,勾動皇天道圖,卷走其中道蘊。

    旋即,方才動身往里行去。

    “好地方啊,煞氣濃重,道蘊也不少。”

    院內門戶緊閉,黑白二色充斥眼簾,好似空間極為幽深,給人誤入陰曹地府的可怕之感。

    回廊彎彎曲曲,假山漆黑,草木低伏。

    風一吹過,懸于兩旁的白紙燈籠,像是人頭晃動。

    幾乎凝成實質的陰氣,洶涌撲向紀淵。

    像是粘稠的黑油,讓人四肢發寒,動彈不得。

    嘎吱、嘎吱、嘎吱。

    似有門扉沒關得嚴實,發出牙酸似的摩擦聲音。

    越緊繃的心神,越容易受到驚嚇,漸漸有種疑神疑鬼的恍惚錯覺。

    “這何止是凶宅,換作膽子小一點的,待上一兩個時辰,恐怕要活活嚇死!”

    紀淵走得不緊不慢,好似散步,完全不受影響。

    周身氣血磅礡,沖刷肌體,又有龍蛇變化的佛經文字,宛若大羅漢誦念,禪唱。

    張奇山以為這一座風水惡地的八苦別院,就能攔得住自己?

    真真可笑!

    他本就修持皇覺寺的《不動山王經》,又有【腳踏七星】命格鎮壓濃烈氣數。

    堪稱是百邪不侵!

    如何會被阻住前行的步伐!

    約莫半柱香不到,紀淵便已走到別院的內里。

    “奇人曾經對我說過,唯有駐世之大佛,才能鎮得住惡煞之地。

    正如,十八層地獄之中,端坐的是地藏王菩薩一樣。

    境界未夠,踏不進這座別院。

    紀爺年紀輕輕,卻已有這般法道。

    張奇山心服口服,還請入內一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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