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姜達止還是那個怕死怕疼的姜達止。
搖了搖頭,安長生拎著論文走入店中,早就注意到門外情景的吳霜草,立刻端水迎上前來︰“安大哥,你來啦!快快坐下喝碗水!”
正口渴難耐的安長生,接過水碗一飲而盡,便又听吳霜草問道︰“安大哥,你和人打架了?”
此時的安長生身上沾了不少泥土,除了跌倒,那就只能是打架了,堂倌劉三兒坐在長椅上,撇了撇嘴︰“明知故問,他去安寧廟就是學武的,肯定要與人交手切磋!”
“下午和明心寺的兩位師兄,討教了幾招。”
安長生解釋道,離開安寧廟前,他已經認真清理過了,但依然留有大量痕跡,不過現在穿著的是舊衣服,打壞了也不心疼。
吳霜草點了點頭,突然邁著碎步跑出店門,而店里馬上就要開門營業了,弄得安長生有些莫名其妙。
堂倌劉三兒見得此景,則是面露無奈嘆了口氣,扯著肩頭白布,搖頭拐進後廚,令安長生愈發摸不著頭腦。
“這倆人都咋啦?”
安長生搞不懂,也沒去細想,拿著論文走向櫃台,他有事情找甦大賬房請教。
“甦先生,我的身體老是跟不上意識,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隨著安長生通過入門考驗,他在安寧廟的所學課程,已經從樁功轉變為拳法練習,四師兄木捺與他對練切磋。而這一位的水平可比姜達止強多了,同樣的基礎三套路,在木捺手中用出來,頗有無懈可擊的感覺,一整個下午,都沒讓安長生佔到半點便宜,儼然取代大師兄木橫,成為安寧廟新的副本守關人。
經過觀察總結,安長生認為一大關鍵問題,便是自己無法做到得心應手,身體動作總是慢半拍,導致抓不住一閃而逝的攻防時機。
這讓安長生想到了那把蘭亭墨劍,出劍時圓潤自如的感覺,令他記憶猶新,所以安長生希望從甦寒這里,得到啟發。
“何必問我?這不應該是你最擅長的麼?”甦大賬房看著賬本,淡淡說道。
“啥?”
“你的問題就是練得少,功夫用到了,自然迎刃而解。”甦寒看向安長生,“當初我學劍,刺擊點崩抽帶提格攪壓劈洗截,十三樣基本劍式,一樣一千次,一天練一輪,三百六十五天風雨無阻,就這樣練了三年,才做到如臂使指隨心所欲!總之,基本功是練出來的,而這本來不就是你最擅長的麼?”
“難道就沒有捷徑可走?”安長生不是想偷懶,只是希望得到更加效率的方法。
甦寒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手里是什麼?”
“嘿嘿,一時興起寫了篇格物論文,請先生指正。”
“拿來瞧瞧。”
難得甦大賬房感興趣,安長生便奉上自己的首篇論文。
論文很短,算上封面扉頁也只有寥寥四張,甦寒一目十行,轉眼看完,而後略顯意外的說道︰“倒是有那麼點意思!難怪姜達止那慫貨願意自告奮勇幫你的忙!《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嗯……”
甦大賬房抑揚頓挫誦讀全詩,安長生本以為他要品鑒一番,結果等到的卻是沉默。
安長生第三次感到莫名其妙,甦寒居然看著他的論文,陷入沉思,尷尬氣氛持續了十秒之久,才被甦大賬房的陡然回神而打破,一股激蕩流雲,從他身上奔涌而出,安長生身具樁功,穩穩站定,櫃台上的紙張卻被吹得滿天亂飛,架子里的瓶瓶罐罐亦是隨之 當作響。
劉三兒听到動靜,急忙跑了出來︰“咋回事兒,有人砸場子?”
被甦寒掃了一眼,劉三兒又縮了回去。
安長生不明就里的收拾著一地白紙,等他站起身來,便發現甦大賬房正在執筆作畫,出于好奇,安長生偷偷瞄去,結果發現甦大賬房竟然在描繪天道禁制!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