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使了使眼色，吳鵬立即會意，直接走入門內，一拍木台，看著後面一臉緊張之色的伙計，說道︰“叫掌櫃的過來，旗手大人要與他商量一下。”
“是，吳隊長，我這就去。”
這伙計自是認得吳鵬的，畢竟以前管事管理商鋪時，就是吳鵬跟另一個隊長在保護商鋪的安全，解決鬧事的麻煩。
沒過多久，一名身著青袍，留著胡須，身姿消瘦，面容沉穩的中年走過來︰“吳隊長今兒怎的有空來我萬寶齋？”
“秦掌櫃，我家大人要見你，單獨聊聊。”
吳鵬直接道。
“哦？”秦掌櫃摞了摞胡須，心中計較︰“听說新管事上任後還有一個新旗手，現在吳隊長的上司應該就是這新來的旗手。
他找我作甚？也是為了查賬而來的麼。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專程找我麻煩來了。
這樣也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將這旗手的麻煩，轉為我的助力。”
秦掌櫃心中已有定計，笑著道︰“是陳旗手吧，想不到旗手大人竟然光臨我萬寶齋，實在是讓這家門店蓬蓽生輝，將來財源滾滾。
吳隊長快領我去見一見旗手大人，我有上好的茶葉想要招待陳旗手。”
“這就不必了，咱們上樓詳談便是。”
陳陽的身影從門外進來，雙方互相打量一眼，陳陽心中對這秦掌櫃就有了個第一印象。
讀書人打扮，沒有佩戴劍鞘，不是孔子那時期能砍人的文人。
那不是酸儒就是老狐狸了。
陳陽覺得後者才是秦掌櫃的寫照。
秦掌櫃上前行禮︰“見過旗手大人，我已經備好了茶水和點心，這邊請。”
兩人上樓，到達秦掌櫃的專屬包廂房間。
靠牆放著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還有木制的鏤空酒櫃，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用瓷瓶裝著的酒。
還有幾張鋪著柔軟獸皮的椅子，坐上去屁股不會感受到硬，相反還有些柔軟，屁股直接能陷下去。
木桌下，放著幾罐上好的茶葉。
秦掌櫃給陳陽泡好茶，正欲開口之時，陳陽戒指一閃。
已經恢復到練氣六層的夏荷施展了一個迷魂術，秦掌櫃眼神瞬間呆滯下來。
“賬簿在哪？你有什麼針對我們的計劃？你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詢問三連後，秦掌櫃做出了回答。
“賬簿在左側牆壁的暗門內，拔出一行二列，二行三列，三行四列的書籍，便能打開。”
陳陽依言上去做，從厚厚一疊賬簿中，選了最頂上下面的兩本。
這記錄的交易是最近的，當證據也是最有利的。
秦掌櫃繼續回答陳陽第二個問題，只是答案有些奇怪。
“我要讓你們成為吾主的信徒，共登極樂。”
“什麼意思？”陳陽問向夏荷。
“快打斷他的回答。”夏荷急促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陳陽只見秦掌櫃的面容忽然變得慈祥起來，就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奶奶那般笑著。
陳陽沒感覺到溫暖，只感覺到驚悚。
“住口！你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褻褲！”
秦掌櫃的臉迅速恢復成呆滯的模樣︰“白色。”
陳陽松了口氣，而後听到夏荷的話音︰“他很可能信仰了某位不可知的存在，剛剛我的法術差點就沒控制住他，幸好你提前打斷，才讓法術繼續生效。
你問他房間里有沒有雕像，千萬不要提及具體的名諱，否則他可能會產生不可預料的變化。”
“你這里有沒有手工藝品？讓我瞧瞧。”
陳陽直接換了個問法。
秦掌櫃揭開衣衫，露出了脖頸上掛著的白玉吊墜。
吊墜的具體形象是一個妖嬈的女子角色，波濤洶涌，前凸後翹，雕刻師十分懂大家的審美，連刻出來的衣服都拉低了好幾分。
這本該是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可當畫面傳遞到大腦的時候，陳陽卻詭異的覺得這女人的氣質，讓他感覺到慈祥的意味。
“我不看了，快穿上衣服。”
陳陽立刻道。
同時，夏荷凝重道︰“這是無生老母的面相，這里竟然誕生了白蓮教的信徒。
這意味著，那些藏起來的修仙者也在這座城市，咱們這次麻煩了。”
“怎麼個說法？”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從死亡歸來的修士嗎？”
“我記得挺清楚的。”
“誦念 的名諱，信仰 的存在，則能獲得 的眷顧。”
“……靈根不是從符文邏輯中祛除掉了麼，怎麼還有這玩意？”
“修士到達渡劫期後，你知道他們渡劫飛升會去哪嗎？”
陳陽凝眉想了想︰“他們不是無法脫離大羅天麼，就算飛升，也應該破不開這個限制，那他們的去處……”他猛然瞪大了雙眼，似是想到了什麼︰“靈界！他們去了靈界！”
“等等……靈界是修士的永世輪回之地，需要遭受無數的地獄苦痛折磨，連死都不能死，那渡劫期的修士飛升過去干什麼？”
夏荷給出了理由。
“渡劫期修士的壽命，不是無限的，等他們壽元將盡之時，他們會前往靈界，開闢出一處淨土，化身靈界之巨魔。
渡劫期修士不會遭受到靈界的折磨，他們的神魂足夠強大，只要淨土不滅，他們就能不死。
但靈界會侵蝕他們的理智，讓他們漸漸失去人性的一面，徹底同化為靈界生物。
為了保持自身理智，庇佑自家門派的修士，渡劫期修士便以人類的靈性為錨點，讓人類記住他們的形體，樣貌，傳說等一切相關的消息。
為此，他們成為了不可知的存在，發展信仰，就是這些存在的目標。
信仰他們的人，也會獲得不同的特性。
如現在的無生老母， 所開闢的淨土為真空界。
賦予信徒的特性有三種，青陽蓮，紅陽蓮，白陽蓮。
青陽蓮能結出蓮子，每顆蓮子都能恢復一定的傷勢。
紅陽蓮能結出真紅蓮子，修仙者服之能加強法術的威力和傷害，武者服之則能產生特殊的火勁。
白陽蓮能結出聖蓮子，擁有此蓮者，便是白蓮教的聖子和聖女。
吃下聖蓮子的教徒，將成為白陽蓮持有者的狂熱信徒，並且能夠一定程度分享到白陽蓮持有者的修為。
關鍵時刻，聖子聖女能抽取這些狂熱信徒的生命和修為，化為自己的戰力或者提升境界的養分。
發展信徒，也是白陽蓮持有者最為狂熱的一件事。
聖蓮子有著如此恐怖的感染力，當我們看到一個白蓮教的信徒時，意味著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白蓮教的信徒已經成千上萬，密密麻麻，如同蟑螂一般，不知躲在了什麼角落里。
所以我才說我們麻煩了，等到全城人都被種下了聖蓮子，金陵城勢必會成為白蓮教的養分，徹底枯萎，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