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十月金秋本就是售房的黃金時節。
    松城的各大樓盤都在近期緊鑼密鼓的開盤,只是相比十幾年後買房送車送家電來說,這年頭的房地產商顯得特別小家子氣,只送豆油和雞蛋
    當然,這其中的差別在于不用買,只要看房就送。
    但在彈幕們看來仍和鬧著玩似的,也就比萬惡的物業強上那麼一點,至少不用你真的交錢。
    所以,各大樓盤今天迎來了大媽團。
    簡稱擼羊毛團,只看不買,又拿又吃,臨了還得和售樓員墨跡雞蛋能不能給我裝兩個大點的?
    但可千萬別小看她們的消費能力。
    13年各大國際金融機構做空黃金,國際金價一天之內暴跌百分之二十,跌至137151美元/盎司。
    就在這些資本大鱷已經開始舔舐干裂的嘴唇,想要狠狠的在黃金上啃下一塊肥肉時,讓他們不懂的是,華夏大媽們問訊加入了戰場。
    隨後的十天里她們狂購三百噸黃金,總值達到一千億人民幣,憑一己之力挽黃金于水火之中,一度將金價拉高沖破了2000美元/盎司大關
    以至于華爾街日報將其描述成了一場經典金融戰爭戰役
    並為她們創造了一個單詞‘daa’。
    大多數大媽並不知道,她們和過季資本大鱷角力了一番,並成功震驚了世界。
    她們多數人買黃金除了因為便宜之外,還認為這個世界上黃金的東西之一。
    當然房子也是之一。
    所以你說地產商傻嗎,其實也不然,這些來免費拿雞蛋的,只要一千個里有一個買了房,都是血賺。
    但陳媽顯而易見就是純來擼羊毛的。
    和她一起的還有陳最的小姨大姨以及羅秋怡。
    小姨很放得開,特別明白自己也買不起房子,純粹就是來湊熱鬧拿雞蛋的,要是能搶一桶豆油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和陳媽兩人佔起便宜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也不過分的去裝,跟著流程走,不多眼部多語。
    但大姨就不一樣了,大姨很端著,她是真的想看看‘房’,順便沒相中拿點雞蛋
    所以當售樓員帶著她們去看樣板房時,大姨和羅秋怡兩個人鬧的跟真事兒似的,把售樓小姐問的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沒買,光要雞蛋
    你說煩人不煩人?
    一家,兩家,當她們來到君越時,小姨就對大姨家的母女倆道“大姐,秋怡,咱能不能不這麼浪費時間,你們問半天干什麼,售樓的人家都知道咱來干嘛的,互相不為難,拿完雞蛋就走就得了。”
    陳媽也贊同“關鍵吧,你們問的人家費了半天嘴皮子,最後一個沒相中,再拿東西走,沒必要。”
    大姨一听這話就不樂意了“我是真想買啊。”
    羅秋怡則沒大沒小的冷哼了一聲,一提手里的裝著半斤雞蛋“二姨,小姨,你不會以為我和我媽真是來陪你們拿這免費的雞蛋來的吧?”
    “行,行不說了。”
    小姨沒好氣的回了聲,都怪自己好心,知道這幾家送東西的樓盤後,給這幾個姐妹家挨個打了個電話,心思著反正周日大家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溜達玩了,還能拿點東西回家何樂而不為。
    沒曾想,其他家沒來,大姨母女倆居然來了。
    來了就來了
    你說就拿雞蛋就得了唄,還非得裝逼。
    陳媽知道小姨咋想的,就拉起了她的手捏了捏,畢竟姐妹,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直白了。
    大姨听著閨女的話也心虛,就瞪了她一眼。
    誰知道她這個沒眼力價的閨女,居然回懟了自己老娘“媽,你這麼看我干什麼,不是你和我爸前一陣子商量著要換房的嗎?”
    這事兒的確有。
    那是因為這些年的確攢了點錢,想著羅秋怡也上了大學了,閨女婚嫁應該也賠不上什麼錢,就想著換套大點的房子。
    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今年這房價已經蹭蹭上漲了。
    大姨覺得這麼漲不正常,想等降一降在買
    她不知道不會有降的時候了,在等一等就更不買不起了。
    但總歸,大姨現在就是這麼想的,以至于兩口子的話讓羅秋怡听去,小孩當真了,還暢想了起來。
    不好和羅秋怡說,現在真不買,也不能在姐妹面前落了面子。
    大姨只好道“說是說了,但總要都看看。”
    羅秋怡一樂,對陳媽和小姨道“听到了吧,真事兒,你以為我倆和售樓員閑的沒事隔了嗓子呢?”
    “嗯嗯,行。”
    “行,嗯嗯。”
    和2022年的啊對對差不多,陳媽和小姨敷衍了事。
    “呵,二姨,小姨,你倆啥意思啊,真以為我家買不起啊。”
    “沒啊,你家買得起。”
    “嗯,買得起”
    羅秋怡不在搭理她倆,轉頭看向她媽“媽,我看剛才那套就真不錯,我特別相中那個落地窗,想想住在里面都幸福。”
    “那可不是嗎,新樓能和老樓一樣嗎?”
    大姨也喜歡,但她年紀大,知道這世界上她自己喜歡的東西多了,可總要看能不能買得起啊
    這要真買了,不說掏空她家所有積蓄,估計還得借個大幾萬,裝修還沒算,她可不想活的和二妹,也就是陳媽似的前一屁股饑荒。
    四人兩兩一對向前走著,在去往君越樓盤的路上。
    大姨和羅秋怡暢想著新房。
    陳媽途中接到了陳最的電話,和小姨說了聲“陳最說等會來。”
    “陳最可有大出息啊。”
    小姨最近一提陳最就是這副嘴臉。
    畢竟自從她兒子小智跟了陳最之後就和換了個人似的。
    褲腰里也不別著刀了
    天天早睡早起了。
    以前的狐朋狗友不見了。
    一回家聊起天,小智的嘴里都是,團結,護住,友愛等等詞匯
    要不是知道陳最就是火鍋店的老板之一,小姨都會誤以為兒子是不是被帶傳銷團伙里洗腦了
    她不知道,萬物皆可傳銷。
    但凡又點凝聚力的組織,機構,公司,團隊,沒點洗腦的東西,根本凝聚不起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智畢竟年輕,陳最那點事兒全給他媽抖摟了。
    除了知道二姨家這大兒子,是火鍋店的老板之一,還知道陳最和他的大老板談戀愛了
    不僅如此,還有什麼小賣店,團購,最近又弄出什麼奶茶活動,听說二十幾天賺了好多好多錢
    當然,小姨並不知道具體是多少,畢竟小智天天撅著 還在火鍋店里刷盤子,他也想象不出來,就知道很火,非常火。
    小姨是盼著陳最好的,所以听這些事很樂呵。
    不說別的,就小智的變化肉眼可見的好。
    懂事了不少不說,眼里也有活了。
    知道了掙錢不容易,也明白了爸媽在外面的辛苦。
    最讓小姨暖心的是,小智這個月第一次開工資之後,給她買了一個八百多塊錢的吊墜,剛帶上的時候都覺得墜得慌
    不提這些。
    听著小姨的夸贊。
    陳媽一擺手“出息啥出息。”
    其實心里美滋滋的,陳最沒和她說這些事兒,她都是從小姨這听來的。
    驕傲,自豪,還有一點難以掩飾的小得意,當然最重要的是,陳最沒把小智給帶歪,這就很好。
    “不提這個,二姐,陳最談戀愛的事兒你咋看,听說大了好幾歲”
    陳媽一樂“我沒問陳最,但要是你的消息沒錯,那可小趙老板啊。”
    “呃?”
    陳媽小聲道“我倆以前見過一次,聊的挺投緣,關鍵她長得可好看了,比咱年輕的時候好看老多了,關鍵”
    “關鍵啥”
    “關鍵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小趙老板的屁股形狀能生兒子!”
    小姨“……”
    大姨在一邊“咋,陳最談戀愛了?”
    陳媽“沒譜,沒譜,就一說。”
    小姨也沒搭茬。
    倒是羅秋怡又來了“二姨,可得回去和你兒子說說啊,身邊女的太多了,最近也太出風頭了,槍打出頭鳥,懂不懂。”
    小姨之前就不喜歡羅秋怡這孩子,但再不喜歡也是大姐家的孩子,都會顧忌著孩子的面子。
    但你懟我們兩句也就得了,忍忍就算了。
    可要說陳最和小智,那小姨是肯定不樂意的。
    于是她來了一句“這風頭啊,不是誰想出就能出的,陳最能出,說明他有這個能耐。”
    羅秋怡上來那股子不知道那來的驕傲勁兒“呵,有能耐,有能耐大學不好好上,不弄小賣鋪就弄什麼奶茶的,這是夜市沒出夠,小商小販的當初慣性了是吧?”
    陳媽倒是心寬,可能這兩年受的委屈多了,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她都不放在心上,聞言就一笑。
    小姨倒是不樂意了“不是你上學為了啥,不就為了將來找份好工作嗎,找好工作為了啥,不就是為了掙錢嗎,自己當老板,不必上班掙得多?”
    她邏輯沒毛病,從根源直接掐住了頭。
    羅秋怡本來伶牙俐齒,但反應不及沒繞過來,一時語塞。
    小姨又道“但這人啊,不是人人都是能當老板的料,陳最有這個能耐就得讓他自己去折騰,秋怡啊,你是不是看陳最眼紅啊?”
    說著,她盯著羅秋怡的眼楮,還調笑的眨了眨眼。
    羅秋怡又“呵”
    小姨直接打斷道“別天天呵,呵的,大姐,有時候這孩子,該說得說,自家人看著都眼紅,天天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沒大沒小的,這要不說,板不過來了,這輩子就定性了。”
    羅秋怡著實被這番話說急眼了。
    她眼紅?
    她眼紅?
    眼紅的人誰會承認自己眼紅,羅秋怡就“小姨,你替陳最出什麼頭,我二姨都沒說啥,又沒說你兒子。”
    說著她又笑“小智現在還在火鍋店當服務員那吧,這陳最真行,自己親弟弟就讓他干服務員,不說當個主管吧,但好歹也得是個小組長什麼的吧,還說我看自己家人眼紅,你咋不說說他咋對你兒子的。”
    有時候啊。
    女人和女人之間講不出什麼道理。
    眼見兩人火藥味起來了,大姨終于出來道“行了,行了,敢和長輩頂嘴了是吧!”
    她瞪了羅秋怡一眼。
    瞪完她,又看向了小姨“你也是,多大人了,和小孩計較什麼。”
    這算一人一棒子,大姨畢竟是羅秋怡的媽,小姨的大姐,兩人都不能說什麼。
    但前面走著,心很寬的陳媽說了句“姐,我說句公道話啊,秋怡啊,的確是脾氣太大了點。”
    小姨聞言一樂,陰陽了一句“都說這人的名字啊,是反著來的,這大秋天的,秋怡的確不怡。”
    說著她一指邊上的便利店“走,小姨給你買根冰棍消消火。”
    羅秋怡嘟囔了一句“誰樂意吃你冰棍啊。”
    她媽卻又看了她一眼,她只好自己走下了台階,但十分忸捏的站在了一旁,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估計別說吃冰棍,就是吃冰雕,都消不下去火。
    這些都只是插曲。
    吃完冰棍,這一大家子人終于來到了君越。
    眼前的樓盤不算高檔樓盤,但也算是中檔。
    尤其是售樓處當真金碧輝煌,弄的跟夜總會似的,就是站在門口的多數都是大媽,目的相同,行動一致,她們都是來薅羊毛的。
    走進里面,人聲鼎沸,好似下一秒這樓盤就要賣空。
    因為要看房才會送東西,但這售樓人員明顯不夠,所以就得等等排著。
    四人來到沙盤前就看了起來,反正閑著也沒事,就閑聊了起來。
    羅秋怡在一邊生悶氣,全程沒吱聲。
    沒多久,陳最也到門口了。
    看著這售樓處想要給人一種奢華,卻裝出了流里流氣的氣質,他就覺得這和自己想象中沿江路六十四號頗為相似
    當然君越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不好的第一印象,因為彈幕們說了,這里因為未來規劃的原因,不用五年就是松城的市中心。
    雖然現在看著偏了點,但未來現在的市中心會越來越破,逐漸淪為老城區。
    所以,陳最還是想認認真真的看房的。
    就是走進其中,看到老媽和小姨剛喊道“媽,小姨”
    話剛出口,看到她們旁邊的人,只好又補了一句“大姨”
    “呃,還有秋怡啊”
    【霉氣。】
    【這羅秋怡是不是吃屎了,批臉垮的跟要奔喪似的。】
    【實話實說,在陳最的世界里,我就沒討厭過誰,羅秋怡除外。】
    陳最其實也是一樣,從小到大也沒和誰有過什麼深仇大恨,討厭的人遠離就好了,眼不見了就心不煩了,但偏偏有你真心討厭的人,總會像蒼蠅一樣在你眼前晃來晃去。
    你還打不死它,甩不掉它。
    尤其蒼蠅一張嘴,嗡嗡嗡的聲音,就讓人受不了。
    “呦,這不陳老板嗎。”
    “你不是來湊熱鬧領雞蛋的吧。”
    “沒記錯的話,你家還租房呢吧,都是老板了,什麼時候給你媽換套房啊?”
    羅秋怡本來剛才被小姨懟的氣就沒地撒,這看到陳最後,可算是看到了宣泄口。
    陳最討厭她歸討厭她,但不會和她成為一樣的傻子
    人不能要狗。
    所以他沒陰陽怪氣,也沒冷嘲熱諷,一笑後簡簡單單的回了句“今天唄,今天就給我媽買一套。”
    大姨听這話當然沒當回事,又看了自己閨女一眼,覺得她今天真是犯病了,說了聲“你就不會說話了是吧?”
    羅秋怡看親娘好像有點生氣,一撇嘴就沒再搭茬,至于陳最說的今天,開玩笑,誰會當真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