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刑部,楚擎回到書院之中。
廖文之正在雪中奮筆疾書,楚擎溜溜達達的走了過去,笑著問道︰“廖老師忙著呢?”
“哈哈哈。”大笑三聲,廖文之又和個精神分裂似的露出了悲苦的面容︰“儒生錯啦,錯啦,老夫如今就要不惜身,不惜命,與天下儒生辯上一辯。”
要麼說人家是老師呢,儀式感相當足了,哪怕是在自己人面前,也是一秒入戲。
廖文之雙目灼灼的望著楚擎︰“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如今誰人不知我廖文之是你的鷹犬,若是老夫敗下陣來,這矛頭,可是要對準你的。”
“哈哈哈。”楚擎也是狂笑三聲︰“每當我做完一件事的時候,已經覺得我走上了巔峰,可當我準備做下一件的時候,才發現上一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已經決定好了,要搞就搞高難度。”
“高南妒是何人?”
楚擎︰“…”
三哥倒是听懂了,連連點頭。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修宮殿,很難,難不過救濟災民,災民難不過商律,商律又難不過搞世家,搞世家哪里比得上對抗外敵,對抗外敵,還得加下挑戰難度,滅國。
真要是說起來的話,讓讀書人的待遇下去可比滅瀛島難的多。
滅瀛島,有善戰的猛士,犀利的軍器,無雙的謀士,不難。
可要對付中州大地的儒生,那不是和某個人為敵,而是和制度,和規矩,和扎根人心的某些無人敢觸踫的事物為敵,這種事,天子都不敢做,十個天子做,九個丟工作。
“不怕,不怕,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怕什麼。”.
楚擎也不知道是給自己打氣還是真的無所謂︰“儒生算個屁,孔夫子他老人家也不是完人,不也有殺少正卯的污點嗎,只要有污點,咱就能抓著一個點往死里噴讀書人。”
“此言差矣。”廖文之搖頭笑道︰“是誅少正卯,而非殺少正卯。”
“有區別嗎?”
“雲泥之別,關于此事典籍有載,儒家經典亦是如此,孔聖誅少正卯,這個誅,並非是殺身之意。”
“誅非殺?”楚擎還是頭一次听到這種說法︰“廖老師給詳細說說唄。”
“古籍記載的是孔聖為政七日而誅亂政者少正卯,在《孔子家語》詳盡記載了孔子誅少正卯之事,可上面寫的是孔子將此事稱之為君子之誅,這誅之意應是以言論、思想與理念抨擊,就如同這君子動口不動手一般,也如同口誅筆伐,誅為形聲字,同朱,意為紅,爭論面紅耳赤,在先秦時期誅之本意被廣泛應用,遍查《荀子》,誅為懲罰、討伐之意,從未有過殺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