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粥嗎?全是水我們要吃的”
“米肯定被狗官貪了”
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這些粥沒什麼米,是事實。
可這些出聲之人到底是個人的意思,又或者是心懷鬼胎就說不清了。
人群開始騷動了,對官府不滿開始爆發。
維持秩序的官兵人數比以往多了不少,可還是架不住難民的人數。
官府這邊的施粥點又被掀翻的架勢。
“別別推,倒了可就連口米湯都喝不到了啊”有人喊道。
“我們要吃干的”
“對,將朝廷賑災的米拿出來”
馮疆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雙眼立即盯上了這幾個出聲之人。
情況果然是不對啊。
如果說之前那些人難以判斷他們喊話的用意,可這幾個明顯是別有居心了。
這個時候還想吃干的?
也不瞧瞧是什麼時候了,能夠有碗稠一點的粥真的就不錯了,至少能讓人堅持一段時日。
真正的難民,現在有點吃的喝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哪像這些家伙,提出的要求太不實際。
“黑蓮教嗎?”馮疆可以肯定,這里必定混入了黑蓮教的人。
“有些過分了。”吳南渡搖頭嘆息道。
雖說他對官府沒什麼好感,但對這些人提出的一些要求,他還是不大認同的。
就算不是災年,普通百姓家也不可能是頓頓都是干飯,更何況是如今這個困難時期。
“白老弟,我們繞開這里,從另外的城門進城。”吳南渡又說道。
成都城是封城了,可真要進出也是可以的。
至少你得有通行的證明。
吳南渡之前往來成都和南鄭,有各種通關文牒,這些都是身份的證明。
“沐家的粥真的有米啊”
正當馮疆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
難民听到這話,立即朝著沐家施粥點涌去。
“呂家的粥也是啊”
一時間,難民紛紛涌向城中那些樂善好施大戶搭建的施粥點。
官府的那些真就不叫粥了,反倒是這些大戶的粥算是可圈可點。
雖說也是很薄,但比起官府那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沐家啊,難怪啊。”吳南渡輕嘆了一聲。
“有什麼說法嗎?”馮疆注意到了吳南渡的神情,似乎對著沐家很是敬佩的樣子。
“如果說烏寨是苗族中的第一寨,那麼沐家差不多就是益州的第一大家族了。”吳南渡臉上很是感慨道,“沐家祖上可追溯前朝,哦,是前前朝了,異姓封王鎮守益州,深受當時的開國皇帝新任。歷經近千年,沐家雖說不是王爺身份,但在益州的勢力無人能夠小覷。”
听到這些,馮疆不由愣了一下。
他忽然發現這歷史似乎顛倒了。
眼下大楚有點類似唐朝,可這沐姓王爺,好像是明朝的沐王府吧?
“這里是游戲中的世界啊。”馮疆很快就回過神了。
游戲的背景結合了中國歷史背景,不過其中都做了一些改變,包括朝代的順序之類,還有一些可能是幾個朝代的融合。
這是一個似是而非的歷史。
“當然,現在的沐家也沒落了。”吳南渡見馮疆有些失神的樣子,以為被自己的話震住了。
“現在不是益州第一大家族了嗎?”馮疆問道。
“怎麼說呢,由于益州現在也沒其他家族敢稱自己是第一家族,所以這名號還是戴在沐家頭上。只是沐家幾百年前分成了兩支,一支就是在蜀郡為主,成都城中的便是本家,算是北沐家。與之相呼應的有南沐家,遷往了益州郡。其實這兩家都是沐家,哪怕是他們因為分開而實力大損,可其他家族還比不上他們。”吳南渡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馮疆笑道。
“是啊,沐家當年在益州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當地官府哪個不得看他們的臉色呢?”
听著吳南渡繼續說著沐家的一些事,馮疆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了。
這真的是家族內訌才導致的分家?
馮疆覺得可能性不大。
吳南渡剛才說了,沐家在益州可謂是根深蒂固,就算是朝代都換了兩個,沐家的勢力依舊在益州扎根。
這種勢力多半是朝廷難以容忍的。
為麼避免朝廷的打壓,沐家以內訌為名分家,看似削弱了家族的實力,其實是為了保存家族。
如果說,沐家還是這般強大,說不定就會遭到朝廷的針對。
一個家族再強,面對朝廷的圍剿,下場多半是淒慘的。
或許這也是沐家向朝廷表明自己的一個心意,表示自己沒有造反或者謀取益州的意思。
“北沐家原本實力就弱于南沐家,前些年,北沐家又鬧過分家,家族勢力再次衰弱了。”吳南渡又補充道。
馮疆一陣無語,這麼多年過去了,假分家說不定就成了真分家。
或許沐家當時的先輩想的很好,可後面的子孫如何,豈是他們能夠料到的?
“從剛才施粥的情形看,那些大戶人家基本上還是以沐家為首的。”馮疆說道。
“那是自然,在成都城,其他家族還比不上沐家。”吳南渡道,“不過他們這麼走,怕是有些喧賓奪主了,不知道官府會怎麼想。”
馮疆沉默了一下。
不得不說,吳南渡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
剛才他沒想到這一層。
官府這邊粥薄如水,而沐家這邊的大戶人家要好許多,這是什麼意思?
收買人心?
“白老弟,想什麼?”吳南渡見馮疆沒出聲,不由問道。
“沒什麼,這些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馮疆笑了笑道,“總歸是對那些災民有好處。”
說話間,兩人轉到了另外一側的城門,這里不是施粥的點,人倒是少了不少。
不過城門外還是圍了不少災民,他們想要進城,可城門口站著數十人官兵,刀劍都已出鞘。
讓他們不敢前進一步。
“這些不行。”守門的官兵將吳南渡遞過去的一些證明全都扔了回來。
“軍爺,以前這些都沒問題的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要有郡守府的最新通關文書才行。”
“這個”吳南渡有些糾結,他從袖口中摸索了一下。
“我們是清白人家,過來成都是做買賣的,經常來的,城中有我們熟悉的人,都是可以證明。”說話間,馮疆將五兩銀子塞到了這個官兵手中。
捏著手中銀子的分量,官兵的臉色立即好看起來了。
“哦?這倒是,要不然你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官兵微微點頭道,“這次就算了,進城之後可記得去郡守府開具通關文書,否則下次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是是是,多謝軍爺提點。”吳南渡急忙說道。
成功進了城,吳南渡不由抹了一把冷汗。
“差點就進不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他剛才是準備用銀子開道了,當然,他袖口中就二兩銀子,心中糾結是給一兩還是二兩,在他看來,或許二兩都難以買通這個守門的。
眼下這個光景,有太多人想要進城了。
這些守門的就成了香餑餑,油水不要太多。
馮疆知道吳南渡囊中羞澀,所以他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