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兒的事情很快便解決了。
容安皇後私下問過蕭翎兒,蕭翎兒因為從甦心凝口中得知了沈千峰的心意,便羞澀地跟自己的嫂子吐露了心聲。
容安沒想到蕭翎兒原來早已對沈千峰芳心暗許,難怪當初她偷听到皇上要將她許給風燁後,竟偷溜出宮,還惹了麻煩。
當然,容安將此事跟蕭天翼一說,蕭天翼也是感慨不已。想不到自己這個頑皮的妹妹,竟會如此純情,便下旨將蕭翎兒許給沈千峰,以了她的相思之苦。
沈千峰不知道甦心凝暗推了一把,得知皇上賜婚後當場怔在原地,好久才回過神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激動得無法言語。
皇宮很久沒有喜事了,蕭翎兒出嫁那天,一路上熱熱鬧鬧的,喜慶極了。沈千峰一直都住在軍營,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蕭天翼便賜了一座宅子給他。
甦心凝抱著風凌雲參加了二人的喜宴,並吐露了二人互相暗戀對方的事,羞得兩人滿臉通紅,也更加珍惜彼此來自不易的幸福。
許久不見的蕭哲睿也來了。兩年前平亂有功,但他依舊擔任京衛統領一致。如今的他,身上的書生味明顯少了許多。
“王妃,別來無恙?”宴會之後,見甦心凝並沒有乘轎而來,蕭哲睿便主動送她回王府。
“還好,多謝世子關心。”甦心凝哄著懷里的風凌雲,“叫蕭叔叔好。”
“蕭叔叔好——”風凌雲奶聲奶氣叫了一聲。
蕭哲睿笑著道︰“這孩子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叫人了。”
“大概是繼承他爹的頭腦了。”
蕭哲睿嘆道︰“風將軍的事,我一直感到很遺憾。”
“都已經兩年了,還有這麼多人記掛著他,我也感到欣慰。”
“蒼雲國有誰能忘記他呢?他從來就是蒼雲國的戰神。”
“戰神戰神,不過都是虛名。只要是對一個國家有貢獻的,不管他是王爺還是平民,哪怕是個乞丐,都該值得人們尊重。”她望著蕭哲睿,“比如說世子你,也是我們的英雄。”
蕭哲睿失笑︰“我如何比得上風將軍的豐功偉績呢?可惜,英年早逝。”
“其實,我心里一直存有一絲希望,我覺得他沒有死。”
“你到底放不下。”
“我如何放得下?兩年了,若不是為了凌雲,兩年前我就飛身去找了。我是中人物,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現在人還是尸體,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就確定他一定死了呢?”
“可我記得他好像是受了重傷而跳海的。茫茫北海,若他還能活著,沈將軍後來去找他的時候,怎麼都沒找到?”
“或許他找到不夠仔細,或許在他找之前,風燁已經被人救走了。”
“你為何如此篤定?”
“感覺。”
“感覺?”蕭哲睿有些驚訝。
甦心凝垂下頭︰“我不知道如何對你說,但我覺得,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該放棄。”她嘆了口氣,“我曾听說有人因為負氣離家出走,多年來杳無音訊,很多人以為他死了,結果他突然回來了。”
“這些事情我也听說過,但並不代表風將軍還活著,畢竟他受了重傷。”
“但我不想放棄希望。我想出去找他!”甦心凝忍不住將自己的心事吐露出來。
蕭天翼驚問︰“你要出去找他?你去哪里找?”
“去北海找。人若是掉入海水里,是會浮起來的。我後來問過千峰,風燁跳海的地方,是個斷崖,那顯然就是在海邊。只是那個斷崖很特別,它是凸出來的,所以風燁才會跳下去。再經過海水的沖刷,尸體會被沖到海岸。即便兩年了,也能找到殘骸的……”
蕭哲睿道︰“若是真的找到他們早已經找到了,又何苦等到現在?你又何須出海?況且,北海不是一個簡單的海域,時不時海上便有風暴。若非如此,當年雪狼國便可以跨國北海,從東北面入侵蒼雲國了。”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大膽,但我很想試試。或許你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我從前也覺得不是真的,但自從我與風燁成親後,我與他之間……有心靈感應,我感覺他很可能活著……”
“心靈感應?”蕭哲睿急了,“你不要這麼傻好不好?我想你是一直太掛念他了,所以胡思亂想才說什麼‘心靈感應’。”
甦心凝嘆道︰“就當我是胡思亂想吧。”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心靈感應什麼的,她也覺得很扯,上一世有看過一些報道,她覺得都是編的。但穿越這樣的事都能發生了,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風燁出事,她在家里莫名打碎碗,還有莫名的心悸,她感覺冥冥中真的有這種神奇的聯系。
這段時間,她越來越有這樣的感覺,風燁還活著,所以才會想到出海。
蕭哲睿忽然停下腳步,“小雲還不到兩歲,你不能做傻事。”
甦心凝也停了下來,但她知道蕭哲睿也是出于關心,所以沒有答話。
其實自己不過出海一趟,用不了很久就會回來了。孩子有風鈴照顧,這兩年孩子跟風鈴的感情培養得也不錯。
蕭哲睿見她不說話,“蒼雲國並沒有規定女子必須從一而終。若是丈夫身亡,是可以改嫁的。”
甦心凝愕然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蕭哲睿道︰“其實有些話我買心里很久了。從三年前我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我知道那樣很不對的,更不該提起,可是若你願意……”
甦心凝打斷他︰“世子,我們只是朋友!”她知道蕭哲睿想說什麼,可是那怎麼可以?
“我知道我很唐突,可是我真的不想在看著你孤單下去,更不想看到你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可能去冒險。心凝!我一直都喜歡你,為什麼不讓我早一點遇到你——”
“夠了!”甦心凝狠心道,“你覺得你跟我說這些合適麼?我心里不可能忘掉風燁的。在小雲出生之前,他幾乎是我生命的全部。世子,從一開始我們就是朋友,我希望永遠都是。”
蕭哲睿垂下頭︰“對不起,或許我今日喝多了。”
“那世子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王府快到了,我自己回去便可以了。”
甦心凝抱著已經睡過去的風凌雲,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哲睿惆悵地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不可能……他豈非也是早知道不可能?不還是說出來了?
他好不容易忘卻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心里的那個位置留給不可能的甦心凝。如今,他的心徹徹底底地死了……
甦心凝並沒有把蕭哲睿的冒犯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的失態,或許是他這兩年也不願成親的原因。既然是朋友,何必為了幾句話就翻臉?
等他冷靜下來,自然會想明白的。
甦心凝一心想著出海,端陽節那日龍晨到訪,甦心凝覺得是個機會,便撮合了二人。
兩人很低調地拜堂成了親,甦心凝終于放下心來。
這天,她把風鈴叫過來︰“鈴鈴,我想出一趟北海,小雲就托你照顧一段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