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師父都發話了,我這個徒弟絕對不能給她丟臉啊!
所以我往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剛打算把我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想到的風水情況說一說,分析分析。
可我還沒開口,站在肖老爺子右後方的一個人卻站了出來,先說話了。
“呵呵,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嘴巴上毛都沒有長齊,也敢來看風水?簡直是在開玩笑!而且人家肖老爺子請的是師父,這麼做恐怕不太合規矩哦?”
這一番話里,火藥味很明顯。
我心里頓時也火冒三丈,直直地盯著他。
這家伙身上穿著一件和袁飛有點相似的麻衣道袍,頭上戴著方冠,手里還拿著一個羅盤。一副人模狗樣的造型。
看樣子,應該就是之前肖老爺子找來的那個道士先生了。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在?
我想起老曹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同行是冤家啊!
上個星期每天晚上跟著他學東西,學棺材制作、抬棺、陰紙術等等,閑聊時候他也和我講了很多師父沒提過的知識。
比如說,一般情況下請了一個道士先生來看風水,就不要再請第二個了。
因為民間的這種玄學法脈特別多、特別雜,可能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見解。如果起了沖突,那就不太好。
而且就算是道士先生,也是要混口飯吃的。
相當于做生意,這相當于搶客戶啊!還是當場打臉啊。
所以一般講究點兒的人,本身也不太會同時請兩方同行——之前段老板那個情況不一樣,道士先生和抬棺匠本身就不是一個職業,不沖突,還相輔相成。
我今天和師父過來肖家灣幫忙看風水,這就是直接沖突了。
難怪這個人這麼不客氣,上來說話就這麼沖!
本來吧,剛才師父讓我來說,心里還有點兒緊張的。現在被這沒啥素質的道士先生一激,我反而淡定了,同樣也冷哼一聲,說到。
“好嘛,肖老爺子不是江湖中人,不懂規矩也無可厚非。你既然是看風水的,自己學藝不精,沒搞好。讓肖老爺子受了損失,還得再重新找人,這個怕也難辭其咎哦?簡直是丟人他媽給丟人開門,丟人到家了哦!”
既然一開始就撕破臉了,我也就懶得再裝客氣。
這種人,你越是表現得溫和,他可能越是得寸進尺!
果然,估計這家伙是沒料到我一個少年人這麼剛,被我給說得愣住了。憋了好半天,指著我︰“你你你……”
“我什麼我?讓開!我來幫肖老爺子看看風水。”
瞪了他一眼,我直接不再理會。
說實話,要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肯定還是不敢這麼剛的。或許會反擊,但會柔和一些。
我師父在呢!
不信這家伙還能翻天了?
肖老爺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笑著道︰“後生可畏啊。小先生怎麼稱呼?”
“姓吳。”
“小吳先生,俞康明先生也只是為我家的地基著急,心情急躁,你和秦仙姑別放在心上。”
“肖老爺子客氣了。”
我微笑著回應,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他也算在肖家灣德高望重,而且年紀很大,算是長輩。
而且也曉得了,這個無良的道士先生叫俞康明。
果然,名字倒也還人模狗樣的。
我往前走了幾步,進入了肖家新宅的地基範圍。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按理說,這個位置的風水格局確實沒有任何問題。至少明面上看,是個大吉大利的地方。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地基打不下去,還出血水一樣的東西,肯定有問題。”
我一邊仔細回憶著《宅經》上面的各種內容和風水格局判斷,一邊觀看現場。
肖老爺子的大兒子,名叫肖成,是肖家在兩河鎮飯店的負責人。這次也趕回來,幫忙處理新宅地基的事情,是他在給我介紹。
“小吳先生你看,這一片就是打夯機打不下去的地基。還有那兒那個土坑,就是之前讓工人強行人工開挖時,續滿地下冒出血水的地方。”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那里有一個圓形土坑,大概直徑兩米左右,深約一米。
走過去站在坑邊,還能看到土坑底都是泛紅的淤泥,坑壁上也有暗紅色的痕跡——應該是前兩天灌滿血水時的遺留。
同時鼻子里也能聞到淡淡的古怪腥味。
但並不像是血腥味!
平時我媽殺雞殺鴨什麼的,我偶爾聞到動物的血腥氣。上個星期近距離接觸被段小姐所化的凶尸捅死的兩個人渣,也問過了人血的味道……
都和這土坑里遺留彌漫的腥味不同!
我捏著下巴,盯著土坑思索,下意識的自言自語︰“既不是動物血,也不是人血。那看來就是某種礦物或者地下積水之類的。”
“這不是廢話嘛!傻子都看得出來。”
旁邊一個刺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索。
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俞康明已經站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著話。
我皺了皺眉,沒有搭理他。
當務之急,是先找出這明明是在大吉風水位的肖家新宅地,為何會出現詭異的凶相原因。這是師父對我的考驗!
“肖老板,有沒有長筒膠鞋?我下坑底去看看。”
“有的。小吳先生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