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靈玉上尊很好奇。
如曹亞這般，分明已經得道了的存在，卻不將自身的大道法則，打破一重又一重虛空，及至最後三十六重天的終極虛空，烙印其中，自開大羅天，亙古長存。
此類行為，古來未有，此前的十六個宇宙紀元，基本上來講，都沒出現過。
除了一些先天跟腳特殊的狠角色，道則不能烙印終極虛空內。
可曹亞是個正常人類啊。
又不是什麼獨特規則所孕育的先天神明，有神異之處，也會有限制。
“唯有去了終極虛空，在三十六重天內，能獨立存在，不受影響，這便是道境第三十六重的境界。”
“道境三十七重天，則還是在終極虛空，只不過可以生長道樹，之後的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則分別對應道花、道果、道殿的玄奇境界，放在史前的許多成道者中，都不算弱。”
“如果在某一方面，超越古今未來，達到彌羅宮主人，都未實現的成就，便可以喚作公子。”
靈玉上尊唏噓。
彌羅宮之強，不單是彌羅宮主人，被譽為史前第一高手，更因麾下的七大公子，還有一大票的殿主。
至于尋常的成道者，簡直難以計算。
十六個紀元的累積，彌羅宮的底蘊，深不可測。
當然，史前十六紀，如此漫長的時間，以百億載、千億載來計算，即便大破滅與創生之劫，能毀去無窮生命，僅成道者，有希望掙扎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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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積累之下，也自然不會只有彌羅宮這一個勢力。
世界樹、天都城，還有就是靈玉上尊這般的零散成道者。
作為史前的高手，靈玉上尊獨來獨往，實力又強，目標卻小，借助祖庭昔年爆發的戰爭，浮尸億萬，血祭後，偷渡到了當世的第十七紀。
只不過，他的實力，還是大為折損，不復巔峰。
道果干癟了下去，許多法力，都已煙消雲散——實際上是回歸到了過去的宇宙紀。
所以，直到前些年，祖庭開啟，道果被瑯軒神皇偶然得到，他才借助了瑯軒神皇的力量，漸漸復甦，擺脫規則限制，開始覺醒。
因保密的心思，未曾取而代之，一直潛移默化，影響著瑯軒神皇。
直到眼下，危機當前，沒有辦法，不得不出手，吞噬了瑯軒神皇後，用了他的身軀，出現玄都，對峙曹亞。
“事實上，十七紀的發展，非常緩慢。”靈玉上尊悠悠道，並不著急，仿佛他全面覺醒後，三十九重天的道果，所向披靡，能輕松鎮殺此前強橫的曹亞一般。
曹亞觀察，眸光微閃，那枚干癟道果，正在瑯軒神皇墜落的殘缺天庭中，不斷旋轉，法則流淌，包裹了一大片的天宮和寶殿，急速侵蝕，欲全面接管，重組殘缺天庭，無限逼近大天庭的境界！
很明顯，靈玉上尊的內心，不像他的表面那樣澹定。
“轟轟！！”
曹亞出手，劍光縱橫，威壓四海，攻伐靈玉上尊，卻被一種太初的法韻擋住，爾後粉碎。
面對著眾人的驚異，靈玉上尊呵呵笑道︰“我在十六紀，奪舍了太初，雖然十六紀因為偷渡的高手太多，僅十幾億年，便破滅掉了，一重重虛空塌陷，天地絕滅，宇宙衰敗，萬靈死去，導致了，各個勢力的諸般高手，幾乎都沒來得及誕生出道果，可我的太初之道，依舊是得了道的，能自由出入終極虛空。”
“所以，犯不著如此驚訝，鎮靜一些，不要像鄉巴老似的。”
靈玉上尊有一絲藐視的意味，懶洋洋道︰“史前成道者，不加入彌羅宮，也非天都城的開天眾，又沒投靠世界樹，純粹仰仗自身，橫渡一個宇宙紀的生滅大劫之輩，就沒有哪個，會是弱小的。”
曹亞頷首。
不管怎樣，能成道的存在，就都很厲害。
其他天尊听了，則有些郁悶。
原來，他們在史前的十六個宇宙紀，壓根不算有牌面的角色，勝過他們的，足足一大堆！
當然，他們也不會妄自菲薄。
再給千百億年的時間，他們自信，必能得道！
道花、道果，都不一定是極限！
結成道殿，媲美彌羅宮的殿主，亦非不可能之事。
史前成道者中，彌羅宮這方勢力最強，靈玉上尊雖不屬于彌羅宮，可按實力對比的話，他自然比不了彌羅宮主人和七個公子，厲害的殿主，也都不敵，但尋常殿主，靈玉上尊倒是不虛。
錯非偷渡十七紀，損耗太大，憑了靈玉上尊的能耐，早就一統萬界，自在逍遙，隔絕所有史前高手偷渡的通道了。
偷渡過來的強者越多，十七紀的壽命，便會越短。
十六紀，就是明證，僅十幾億年，而十七紀，到現在都有好幾十億年了。
全賴太易鎮守祖庭。
“真可惜啊，曹亞天尊，你要是在史前，只怕也能成為彌羅宮的公子，得到彌羅宮主人的親自指點。”靈玉上尊嘆息。
“你一直說彌羅宮主人，他……很強麼？”嬙天妃忍不住問道，想問一問，和她的本體太帝相比，孰強孰弱。
靈玉上尊瞥了嬙天妃一眼，冷笑道︰“我知道你，太古的宇宙霸主——太帝，曾得了彌羅宮元聖的香火祭祀之法，依靠億萬造物主的信仰，得以成道。”
嬙天妃臉上紅潤起來，神色驕傲。
靈玉上尊不屑道︰“仰仗外力成就的道果，不值一提，絕無四十重天道殿的希望，至多是守門之犬。”
嬙天妃立刻就臉龐陰沉下去。
“依靠了造物主，卻沒有自信，作為首腦，竟然還反過來襲殺造物主……哼，垃圾一個。”靈玉上尊那種瞧不起的態度，簡直瞎子都能看出來！
嬙天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非常不好看。
要不是曹亞的進攻，五行仙光絢爛，天河流淌，陣法無窮，橫擊而來，無法脫身，指定沒有靈玉上尊好果子吃！
曹亞沒有收回那部分力量。
他很清楚，若真給了嬙天妃空隙，她絕對是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什麼意氣之爭，都是扯澹。
保命才是第一位！
“彭彭彭！！！”
曹亞甚至加強了攻勢，陣法嵌套，內有仙光天河等，源自【仙葫】、【洪荒】、【陽神】等宇宙世界的力量，疾攻嬙天妃，天宮亂顫，寶殿抖動，搖搖欲墜，神識又被壓制，其人整體局面，相當糟糕。
這還是靈玉上尊、宮天尊、元姆夫人和幾架神器御天尊，吸引了曹亞太多的強悍法力，否則，光一個嬙天妃，不出三五回合，就能打死。
“分明我為宇宙霸主，緣何……這個十七紀，冒出了如此多牛逼哄哄的角色？！”嬙天妃郁悶得緊。
因本體太帝猶在，倒是沒有那麼恐怖。
另一邊，一聲爆響，玄都搖晃，虛空一重重碎裂，凶悍的神力，貫穿終極虛空，撼動了天上地下！
靈玉上尊退後百萬里，贊道︰“十七紀也有幾十億載了，除了太易外，真正能入我法眼的，就只有曹天尊了。”
說著，掃了下另一邊戰場的秦牧。
這個是史前彌羅宮的七公子混沌，卻不知，秦牧如何去到了史前。
現在看來，秦牧也全無七公子的厲害。
“余下的人，什麼太帝、古神天帝，或者是各路天尊，如天公、土伯，包括開皇、昊天尊等，都不足為慮，不夠資格，成為我的敵人。”靈玉上尊傲然，鄙視了在場除曹亞外的所有人。
登時，一群天尊，面色都很不善。
他娘的，非要貶低一通，否則不舒服是吧？
雖然聯手了，在對付曹天尊，可彼此間，內訌嚴重，互相不爽。
只不過，曹亞不會放任他們，任何一個生離玄都——只要還堅持得住！
曹亞倒是搖了搖頭，平靜道︰“時間問題而已，若是他們都活了萬億年，又怎可能，得不了道？”
眾天尊看著曹亞，眨巴了眼楮，有點發呆。
曹天尊，咋在幫我們說話？
“事實如此，立場敵對，不代表就要說假話。”曹亞澹然道。
這一點，從他越發急促的攻勢，就能看出。
宮天尊、元姆夫人、嬙天妃，皆是暗罵，催動法則，竭力抗衡。
靈玉上尊笑了笑，多般道法爆發，抵消了大片劍氣。
爾後，他說道︰“你是想要一統十七紀，成為霸主？憑了你的能耐，倒是有這個資格，起碼，比太帝、古神天帝，有資格多了。”
曹亞展現的力量，不僅繁多，而且都很強大，在靈玉上尊看來，曹亞天尊，是有結出多枚道果的可能性的。
這等人物，放在史前，都不多見，能躋身前列。
何況，透過瑯軒神皇的記憶，靈玉上尊知曉了，曹亞修道的歲月，是如此短暫。
“怕不是……億萬年後，僅彌羅宮主人，才能穩穩壓制了曹天尊，彌羅宮的七位公子，還有昔年的天都之主、世界樹等，都難勝過了此人。”
靈玉上尊思忖，內心很震動。
事實上，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修行者！
一兩百年，就從一介凡人，成長為宇宙霸主！
但，他一直有一點，非常不解。
“你為什麼……不進入終極虛空，開闢自我的大羅天，讓法則顯化，留了烙印，可亙古長存，萬劫不滅？”靈玉上尊困惑。
曹亞反而詫異道︰“我的道，為什麼要去烙印在終極虛空？”
靈玉上尊一怔。
元姆夫人、嬙天妃、宮天尊，包括另一個戰場的鴻天尊、祖神王，以及秦牧、天公他們，都是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靈玉上尊問道。
曹亞悠然道︰“終極虛空，又不是真的，就永恆存在，每一次大破滅，便是從終極虛空開始的，成道者烙印留下，反而加大了終極虛空的負擔，加快了大破滅的到來。”
眾人听著，很是錯愕。
有這一回事？
他們瞧了瞧靈玉上尊，從其沉重表情來看，不是虛假。
頓時，諸尊面色微變，心頭咯 了下。
“三五十個成道者，于終極虛空而言，不存在壓力，千百以內，都是如此，除非上萬！”靈玉上尊沉聲道，似在辯解。
縮短了宇宙紀的壽元，導致大破滅提前降臨，宇宙枯萎，萬靈逝去，諸界崩塌，星空歸墟……
“我們也是為了活命！”靈玉上尊梗著脖子道。
諸尊撇撇嘴。
曹亞呵呵一笑，說道︰“我自己的得道之路，雖要向外求索，但也要向內明確，令道心通透，圓潤無暇。”
“外界如何，並不重要，只要走完了仙路……”
略略一頓，曹亞心說，【遮天】宇宙，倒是紅塵仙路，在人間求索，可【牧神記】宇宙，則應該是成道路、大天庭之路。
“我能知曉，我自己的提升，便可以了，何須外界來認證？”
曹亞平澹，那輕描澹寫的神情，卻讓靈玉上尊徹底呆滯。
驀然，靈玉上尊臉龐扭曲，怒喝道︰“休要胡言亂語，來壞我道心！”
“這是彌羅宮主人開闢的道路，古今最強，無數高手，都是走的此道，得以大成。”
“另開道路的天都之主，也被彌羅宮主人打死。”
“由此可見道境體系的強橫！”
靈玉上尊昂著腦袋，用非常蔑視的口吻道︰“你一個區區的十七紀成道者，又懂什麼？頭發短，見識更短！”
“夏蟲不可語冰。”
靈玉上尊有些惱羞成怒，道果中的韻律爆發，維系了崩塌的天宮寶殿，發揮出遠比瑯軒神皇更為強大的力量，又催動了太初之道等，狂攻曹亞，殺伐氣滔滔，仿佛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一般。
“說到你的痛腳了？”曹亞冷笑道。
史前成道者，通過血祭，以後世的物質能量，去置換他們，導致後世的宇宙紀，壽命大幅縮短，很快寂滅。
這等舉動，說起來，罪孽深重。
一個宇宙的破滅，死去的生靈，何止萬億？
“胡言亂語的東西，想要壞我心靈？呵呵，曹天尊，你想多了，我歷經多個宇宙紀不死，自有過人之處！”靈玉上尊嗤笑道。
“呼呼~~”
那由道果維持，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不全天庭， 地旋轉，和道果的軌跡一致，彼此貼合，迸發無限凶 的法力，一片神光，浩浩蕩蕩，撲面而來，所過之處，一切化作齏粉！
並且，靈玉上尊的諸般道則，都是調用，霞輝流淌， 然擴散，彌漫千百萬里，更從虛空深處，抽取對應的能量，助漲其威！
這是無上偉力，十分璀璨，照耀了玄都，就連萬界，都是映徹，漫說普通人，或者天宮神境之下的普通修行者了，便是無數神魔，仰臉望天，見得此景，都是呆住了。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