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拓海中隊長原本是在整個大隊最後壓陣的，接到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最新命令。
立刻命令整個中隊轉身，向著來時的路沖過去。
它這個中隊在最後面，身後的情況渡邊拓海中隊長清楚一些的︰原本跟在它這個大隊後面的兩個偽軍步兵團都沒有跟上來。
這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兩個偽軍步兵團的士兵全都向後逃跑了。
這樣的結果，所有的鬼子們都不會覺得奇怪︰那些偽軍本來就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鬼子遇到了伏擊，他們還可能會觀望一下，看看打起來的時候，誰佔上風。
如果是鬼子佔了上風，那些偽軍們就會拼命沖上去進攻，打得比鬼子還要勇敢。
如果是對手佔了上風，那些偽軍們立刻就會逃跑，跑得無影無蹤。
像今天這種情況，也是非常特殊的。平常的時候，鬼子就算是中了埋伏，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改變進攻方向。
渡邊拓海中隊長心里在腹腓︰山田大隊長是不是被對手嚇住了，竟然做出現在這種朝令夕改的事情來。
戰斗中的進攻方向，這麼快就改了目標。對鬼子們的士氣傷害很大的。
這當然是渡邊拓海中隊長沒有能夠親眼看到魯南支隊攔在道路上的那條工事。
堅固得如同堡壘一樣的工事，早就讓沖鋒的兩個中隊沒有了進攻的。
至于勇氣？也在重機槍的不斷掃射下消耗干淨。
三木十一郎中隊的加藤悠人，最初也是沖在隊伍最前面的。到了後面，看著重機槍子彈如同潑雨一樣地傾瀉出來。
它的心里也在暗暗後怕︰剛剛自己帶頭沖鋒，實在是太魯莽了。
隨後它又在暗暗慶幸︰我真的是天選之子，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怎麼都傷不了。
日光大翔上士是小林大雄中隊的鬼子，它才到前線來的時候，還對匍匐在地上不敢沖鋒的鬼子大聲嘲笑。
它只是向前多沖出去了十來米，還是在無盡的槍林彈雨中屈辱地趴下來了。
這一趴下來，日光大翔上士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勇氣。耳邊不斷有呼嘯而過的子彈。
“嗖嗖嗖”的聲音，讓它心膽俱裂，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在這個位置上它能夠做的只是把槍朝著前方開火，這已經是小林大雄中隊當中非常勇敢的鬼子了。
整個小林中隊里面，能夠像它這樣在這種情況下還在開槍的鬼子並不多。
盡管這樣開槍，完全沒有準頭可言，但是總歸讓戰場上有戰斗的氣氛了不是？
它們在接到山田樹之介大隊撤退的命令後，每一個鬼子都開始行動。
稍稍離得遠一些的鬼子，像二宮右衛門中隊的這些鬼子們，它們只需要趴在地上，轉個向，再爬出十來米，就可以弓著腰開始碎步快走，離開機槍掃射的範圍了。
只有剛才沖得最遠的日光大翔上士和它身邊的小林中隊這些鬼子們。
它們需要至少爬出五十米才能夠稍稍站起來，弓起腰逃跑。
日光大翔上士轉頭的時候，它的腳突然被一雙冰涼的手抓住︰“求求你！把我背回去！”
一個聲音在它身後陰森森地說道。
山田大隊長的命令是讓所有鬼子撤退，向來時的路撤退。
並沒有特別命令要不要帶傷員走，小林中隊長下達命令的時候也沒有特別要求一定要把傷員帶走。
在對方密集的槍林彈雨掃射之下，這些鬼子們自己想要逃走都非常難，如果帶著傷員逃跑。
它們也就不用逃跑了，直接在這里等死就好。
因此這些鬼子向後撤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個鬼子願意拖傷員下去。
日光大翔上士現在為難了︰它的大腿已經被七條次郎抱住，再怎麼也掙扎不脫。
它不得不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七條桑！你放手，我退回來拖著你一起走。”
日光大翔這個時候的語氣非常真誠，真誠到七條次郎完全相信了︰它知道這麼抱著人家的大腿，確實是無法拖著自己一起逃回去的。
七條次郎也不想這樣，它是剛才听著日光大翔哈哈大笑，嘲笑三木十一郎中隊那些鬼子的時候，才腦殼充血一下子跑到前面，想要跟日光大翔一起並肩戰斗的。
結果它剛剛沖上來，就中了兩彈倒在地上，一直就不敢動彈。耐心地等候著鬼子們把前面的工事佔領下來，然後再來營救它們。
現在听到小林中隊長傳達命令讓全部撤退，原路撤退的時候，它就清楚︰營救不會來了，它只能夠自救。
它要怎麼自救呢？如果能夠爬行回去，它早就爬下去了，因此它只能夠抱大腿。
好巧不巧的日光大翔的大腿讓它抱上了。听到日光大翔的承諾，七條次郎也就松了手，調整自己的姿勢，方便人家把自己拖著走。
讓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日光大翔竟然像蛇一樣的狡猾和惡毒，趁著自己放手的機會，它的身體快速溜走了。
剛剛它是惡意騙了自己，讓自己松手放它逃跑。七條次郎的怒氣值瞬間充滿了整個天地。
它現在的眼里只有一個仇人︰日光大翔。
“你不帶我走，老子走不了，可是能夠讓你也走不了。”七條大翔恨恨地把三八式步槍架好，瞄準。
實際上它現在跟日光大翔的距離不到十米，不用瞄準都可以打中的。
不過七條次郎不是一般的鬼子，它有自己的底限，它不能夠打死日光大翔。
于是它的第一槍，擊中了日光大翔的左腿，第二槍擊中了它的右手。
日光大翔听到身後傳來的槍聲，腿上手上都是一痛，知道自己受傷了。
不得不停下來，回頭包扎傷口。它這一回頭，才發現七條次郎正趴在地上，臉上竟然露出興奮的神情朝著自己開了第三槍。
第三槍擊中了日光大翔的右手，日光大翔大怒︰“八格！七條，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樣攻擊隊友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七條次郎手不抖，心不慌，第四槍把日光大翔的右腿也擊中了。
這才大聲吼道︰“來呀！要讓我上軍事法庭，總得先要把我拉出戰場吧！”
日光大翔一下子無言以對！它現在雙手又腳都受傷了，再也無法離開戰場，只能夠躺在原地。
怒目圓睜，盯著七條次郎問︰“這麼多鬼子從你身邊爬過，為什麼不找它們救你？”
“它們沒有你跑得快，沖鋒時候你跑在最前面，上午的時候你被北風次郎打了一槍，子彈竟然讓水壺擋下來了。
原本我是沖在中間的，就是听了你嘲笑三木十一郎中隊，這才想著沖到最前面去，結果就中彈了。
我中彈受傷，也是因為你，你救我本來就是應該的。
誰知道你竟然這麼惡毒，用謊言欺騙了我。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代價。”
日光大翔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對三木中隊的嘲笑，竟然讓自己送了性命。
現在這個樣子，撤退是肯定撤退不了的，頭頂上，身邊不斷有子彈掠過的尖嘯聲，或者下一秒鐘自己就會中彈死去了。
不過在死之前，先把自己的仇報了！這樣想的日光大翔開始了艱難的動作。
它雙手受傷，想要移動步槍，瞄準七條次郎還是有些困難的。
一直盯著它看的七條次郎馬上明白了它的想法，一直握在手里的步槍一動，這一次瞄準了腦袋開火。
一槍打爆了日光大翔的腦袋，這才放下槍恨恨地說道︰“北風次郎，七條次郎，我們都是排行第二。你這條命終究還是讓老二收走了。”
日光大翔、七條次郎它們在戰場上的恩怨只是鬼子撤退途中的細節，它們的中長小林大雄甚至都不知道。
就算是戰場上還有其它受傷的鬼子看見了，它們也無法把這樣的細節傳揚出去︰魯南支隊是不會留下鬼子這些傷員活過今天的。
原本斷後的渡邊拓海中隊現在成了先行軍，它們承擔起了為整個中隊打通撤退路線的隊伍。
這本來沒有什麼的，無論是渡邊拓海中隊長還是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它們都認為向後撤退，這條路是暢通的。
因為兩個偽軍步兵團才這麼撤退過，如果有什麼障礙的話，它們在前面突圍時候，身後也應該響起來密集的槍聲。
這樣的推理是正確，只是鬼子沒有計算它們在這片土地上犯下罪惡。它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魯南支隊可以放過偽軍步兵團，也可以在戰斗中對偽軍們留下一線生機。
就像田華彩團長那樣，先用兩枚定向炸彈示威，展示自己的能力，再把幾千戰士全部站出來，讓偽軍知道它們是逃不到的，這樣子用最少的子彈俘虜最多的偽軍。
實際上，田華彩團長只不過是不願意同 相殘︰他想要給這些走錯了路的偽軍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但是對于鬼子，魯南支隊是不可能給它們改過機會的，因為它們犯下的罪惡，已經到了不殺不足以慰天地的地步了。
渡邊拓海中隊的鬼子們回頭，向來時的路逃跑。
這個時候定向炸彈爆炸時候產生的硝煙已經消散，產生的煙塵也已經塵埃落定。
傍晚時候的魯南，殘陽如血，照在這片田野上，到處都是血紅一片。
渡邊拓海中隊的高橋川新上士在一片血紅中沖在最前面，剛剛向黃土嶺方向突圍的時候，它的表現並不突出，只在隊伍中段，即不落後也不在前。
當它們這些鬼子們听到渡邊中隊長下達最新命令︰撤退！原路撤退的時候。
高橋川新上士爆發了，它是整個中隊里面撤退最積極的鬼子。
它從隊伍的中段，一口氣沖到了隊伍最前面，現在它成了整個山田大隊撤退的尖兵，是最前面的那一個。
在它拼命沖鋒的時候，它看到紅色的大路前面突兀地有一條線橫亙在公路上。
這條線在它們來時肯定沒有，這一點高橋川新上士可以肯定，夕陽西下，大地一片血紅，嚴重影響了它視線的清晰度。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血紅一片的視野里面，從那條線上突然閃現出許多道十字焰。
“槍口焰！”在戰場上已經戰斗過十來年的高橋川新立刻明白過來了。
今天下午整個隊伍中了埋伏的時候，它心里還不慌。在這片土地上征戰十來年，中埋伏的時候雖然不多，也不那麼四五回。
每一回它們都是正面沖過對方的阻擊，甚至回頭把對方打掉。因此初期的時候，高橋川新上士和大多數的鬼子一樣，還在努力向前拱，準備發揮自己的能力，早點打通前進的道路，回頭把這支隊伍消滅掉。
等到渡邊中隊長傳達命令向後撤退的時候，高橋川新上士就明白了︰向前突圍受阻，它們這伙鬼子危險了。
它這才拼了命的沖到隊伍撤退的最前面，想要早點突圍出去，結果到了這里，前面突然閃現出來的槍口焰。
急切之間它雖然無法數出來有多少支槍，但是它清楚有很多很多。
然後高橋川新上士的胸口像是被重錘砸中一樣，整個身體不再听從自己的意願向前撲倒，反而往後仰。
這不是它的本意，見到槍口焰的同時，它就立即向前撲，想要臥倒盡量減少自己中彈的機率，但是它的動作還是比不上子彈的速度。
高橋川新仰天倒地，它的胸口被機槍子彈打得稀爛。這是跟在它後面的內河俊樹上士看到的。
內河俊樹跟在後面沖鋒，它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修起了一道工事，橫亙在道路上，把它們撤退之路完全截斷。
然後它就有意地放慢了腳步，對面的槍響時候，內河俊樹就在高橋川新身後，急于逃跑的高橋川新默默承受了子彈，保護了內河俊樹。
內河俊樹也就有幸看到了這個沖得最快的鬼子那已經爛成一團糟的胸膛，這個不用救了。
再說它也沒有救的想法，今天的這種情況下，內河俊樹能夠把自己活著帶出去就不簡單了，救另一個受傷的鬼子，這不可能。
撤退路上突然出現一道工事，渡邊中隊長很快就知道了。
當它來到前線的時候，殘陽的光芒已經收斂了許多，它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的那些工事。
如果三木十一郎中隊長看到這些工事的時候，立刻就會建議整個大隊換一個方向突圍了。
這些工事全是由草袋堆砌而成的，所有武器的射擊孔都在草袋與草袋之間留下來的一個小口子里。
這樣的好處就是︰可以最大可能地保護好工事里面的射手，可以這麼說，躲在工事後面的射手，根本就不會被沖鋒的敵人用子彈打中的。
能夠對付這樣工事的，只有擲彈筒、大炮。
可是整個山田樹之介大隊，剛剛為了突圍，擲彈筒已經在公路的另一個方向使用了，只是白費力，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渡邊中隊長現在還不清楚這一點，它還在命令︰射擊！射擊！機槍壓制！帶刀小隊長，你的立刻沖鋒，沖破對面的工事！
從渡邊中隊長這里看過去，對面的工事顯得很單薄，在這條工事後面就是大道。
這麼一會兒時間，顧修明的一連、二連也只能夠這麼草草地堆砌出來一個工事橫在公路上。
只不過在這個方向阻擊鬼子的不只有他們這兩個連，還要加上費縣保安第二團的兩個連。
四個連近七百戰士，公路上橫亙著的工事不十來米，在這里守著的只有一連的六挺重機槍，還有一排的一個班。
更多的戰士都在這條工事的兩邊，他們正在注意觀察著鬼子的動作，等候著一連長封銳利的命令。
封銳利連長剛剛在沖鋒的時候，把遭到定向炸彈襲擊和沒有遭到襲擊的偽軍分開。
沒有遭到襲擊的偽軍已經逃到沂河邊上去了，一連、二連立刻就在這公路上堆砌工事，等著鬼子回頭。
現在這些鬼子回頭了，它們像潮水一樣試圖沖破一連、二連堆砌出來的工事，結果被六挺重機槍一下子打趴下。
渡邊中隊長的命令下達之後，帶刀三郎小隊長立刻率領著小隊二十多個鬼子站起來沖鋒。
同時整個渡邊中隊其余的鬼子們也都向著前面的火力點射擊。
它這個中隊還有兩個擲彈筒手，它們努力發揮著自己的作用，稍稍瞄準就開始轟炸。
封銳利連長在鬼子右側見到小批鬼子開始沖鋒，大隊的鬼子掩護，並且鬼子隊伍當中還有擲彈筒。
這怎麼可以呢？
“步兵炮！火箭筒、迫擊炮，把鬼子的擲彈筒打掉！給正面的兄弟們減輕些負擔。”
他現在命令的不只有自己的一連，還有後俊楠的二連，費縣保安二團的兩個連。
四個連的這些重火力同時開火瞬間就把蹲在公路邊上指揮的渡邊中隊長炸翻了。
它雖然是蹲在公路邊的水溝里面指揮，這個水溝是天然的掩體，雖然不夠深，總是比完全暴露的好。
但是這樣的掩體，終究保護不了渡邊拓海中隊長的周全，至少十門迫擊炮，四門步兵炮，打擊的都是它這個中隊這麼一點點的區域。
渡邊中隊當然承受不住的了。撤退時候的先鋒隊伍被攔下來了，這讓山田樹之介大隊長目瞪口呆。
它簡直不敢相信︰山田大隊要在這里玉碎了嗎？
硝煙散去，它已經可以看清周圍的情況了，站在公路上，它能夠看到公路兩邊都有不少的閃光點。
現在是下午，那些閃光點不可能是露珠反射出來的陽光，只可能是武器被夕陽照耀反射出來的光明。
這些星星點點的光芒，每一點就像是一柄刀，砍在山田大隊的心上。
那些僥幸還活著的鬼子們也發現了︰它們完全被包圍了。
魯南支隊一個團有十二個連，每個連都是一百七十人，這樣計算下來一個團就有兩千，加上同樣編制的保安團，就是四千戰士，盡管有兩個連驅趕偽軍走了，在這里有三千七百個戰士。
就算是整個山田樹之介大隊編制完整的時候，魯南支隊也是它的三倍兵力。
現在山田大隊的鬼子們已經十不存三，大多數的鬼子都倒在地上不能夠動彈，還能夠戰斗的鬼子不足四百個。
戰場上的人員對比已經是九比一，這樣的戰爭，山田樹之介大隊長表示它無能為力了。
無能狂怒的山田樹之介大隊長並沒有就此認命，它命令︰“所有勇士，立刻向回去的方向集中。”
它要實行鬼子最擅長的豬突戰術！鬼子的這種戰術就是從野豬身上學來的。
整個隊伍就那些集中起來，一直向前沖，只管低頭向前沖，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也不管自身的傷亡如何，反正一直向前沖就是了。
不是對方頂不住潰敗了，就是鬼子死完了，這樣的豬突行動才會停下來。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的命令很快就傳達下去了︰它這個大隊的鬼子少了，也是有一個好處的。
傳達命令的速度非常快，傳令兵大聲吼一下，整個大隊的鬼子全都收到了。
二宮右衛門中隊長、小林大雄中隊長、三木十一郎中隊長它們都被山田樹之介大隊長集中起來訓話︰“諸君！山田大隊生死存亡在此一舉，望諸君努力向前。”
“哈依！”三個中隊長一起應聲。
各自回到中隊里，對所有的鬼子進行最後的戰爭動員，所有的鬼子都清楚︰這個時候不拼命就只能夠投降了。
可是山田大隊長不投降，它們就只能夠听令了。
山田大隊長用決死的信心計劃豬突計劃的時候，渡邊中隊發起沖鋒的帶刀三郎小隊已經全軍覆沒。
二十多個鬼子的沖鋒，在六挺重機槍的掃射下，沒有一個鬼子沖上去。
整個渡邊中隊原本還剩下的四十多個鬼子，被炮火集中轟炸之後還活著的已經不足十個。
現在它們已經不重要了。
站在遠處一直看著戰場的顧修明團長見到剩下的三百多個鬼子竟然集中在一起。
“它們這是想做什麼？”顧團長不理解。
不過鬼子要做的，就是一團不準它們做的。
顧團長命令︰“各連都有，看到鬼子集合的各連，立即對它們進行炮火轟炸。
不管是步兵炮、迫擊炮、火箭筒都給我打，把鬼子的隊伍打散。”
能夠看到鬼子集合的連隊，至少有六個。
封銳利的一連只听得到命令，卻看不到鬼子集合。他只能夠听到爆炸聲不斷響起，不遠處的硝煙再次升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