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風輕雲淡。
秋後的天氣，日間雖然炎熱無比，到了夜間氣溫降了下來，非常適宜酣睡。
白天從徐州出發，頂著烈日一直行軍的這支鬼子增援隊伍，終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北風次郎上士就是如此，白天的時候，它已經在烈日下暈倒過一次。
經過一夜的休息，全身雖然還有些疲乏，但是精神已經完全恢復了。
听著小隊長不停地地吹著口哨，催促著所有鬼子起來準備出發。
北風次郎看看天，天空還是一塊大黑幕，上面點綴著的星星、月亮才剛剛偏西一些。
遠藤太雄小隊長正在大聲對著手下的鬼子吼著︰“大隊長有令，三點半起來，抓緊時間吃過干糧。
四點出發，今天中午時候找個樹蔭休息，一直休息到下午四點再次出發。”
這些被尖利的哨聲吵醒的鬼子們，最初的時候非常緊張，以為是遭到襲擊了。
現在听說是讓大家起來吃干糧，準備出發。一個個心頭都有些怨氣。
等到小隊長解釋之後，這些鬼子們想想能夠在太陽當頂的時候，躲在樹蔭下休息。
不再像昨天那樣在日頭下走一整天，這些鬼子們心中的怨氣一下子消散不少。
北風次郎上士終于坐起來，先是胡亂從水壺里面灌了兩口水給自己干得冒煙的喉嚨。
然後才從干糧袋里取出小塊的餅干，細嚼慢咽地吃起來。
一口餅干一口涼水，在這樣的夜里，微風習習甚是涼爽。
就這麼坐上一會兒，精神慢慢就起來了。
隨著遠藤太雄小隊長的命令，北風次郎上士加入隊列，又開始了今天的行軍。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看著自己手下的隊伍在這不太黑的夜里打著火把行軍。
長長的火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非常的有氣勢，蜿蜒如蛇，這隊鬼子偽軍的混合隊伍就這麼啟程了。
凌晨天氣涼爽，這些鬼子偽軍們最初行軍速度都很快。
這就讓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派出來的督戰隊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倒也讓山田樹之介大樹長有點欣慰︰凌晨行軍還是有效果的。沒有太陽的照耀，鬼子們的興致還不錯。
北風次郎上士走在魯南的田野里，雖然行軍速度有點快，它們這些鬼子們一個個走得汗流浹背的，但是凌晨的氣溫本來就有些低，再加上一直有微風習習，這就讓它們這些鬼子們越走越精神。
凌晨趕路，越走越亮，它們這些鬼子們起初在黑夜里面趕路。一個小時後，天空已經有些麻麻亮了。
長長的隊伍當中，不少士兵都把點著的火把扔了。現在不用火把也能夠大約看清楚道路的。
于是長長的火龍，現在就只有零星幾點火星在隊伍中間閃耀。
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鬼子和偽軍隊伍當中再沒有一個舉著火把的了。
隊伍已經走了二個半小時，前面有一條不大的小溪。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命令︰“全軍休息十五分鐘。”
它親自到小溪邊捧起清涼的溪水洗了一把臉，一下子感覺清爽許多。
鬼子和偽軍們紛紛沖到小溪里面，它們只想圖個涼快，這個時候就算是打濕了衣褲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今天行軍之路還很長，與其讓它們被汗水濕透，還不如現存用溪水打濕一下，待會兒走路的時候，還能夠多涼快一會兒。
鬼子們再次開始行軍的時候，太陽也才從地面升起三竹竿高。
這個晚上的魯南支隊一團和三個保安團也在安排好哨兵之後，好好地休息了一夜。
昨天無論是參加戰斗的一團和泗水保安一團都累得不輕，從遠處急行軍過來的費縣保安二團和泗水保安二團，也不輕松。
他們是頂著烈日急行軍了四十公里跑過來的，到了這里以後，也沒有休息，又心著鏟地皮，把戰場恢復出來。
不過這一切的勞動都是值得的，他們在早晨的時候還照常進行了刺殺訓練，這才吃過飯。
各個連隊各就各位，只等著鬼子前來送死了。
因為鬼子的來路已經清楚，地面上的偵察已經放到了二十公里之外。
空中的偵察也在清晨後開始，從報告回來的情況看，顧修明明顯有些失望︰包圍在黃土嶺的鬼子，竟然只有從徐州這個方向的鬼子前來解救。
這就讓顧修明覺得華北方面軍是不是太不重視黃土嶺上的那伙鬼子了。
前來增援的鬼子不多，顧修明就更要珍惜，好好地把這批鬼子送走。
否則的話，現在還不知道下一批鬼子在什麼地方呢。
派出去偵察敵情的一排長江力明終于派人送回來了準信︰鬼子在二十里外出現了。一千多個鬼子，三千多的偽軍。
現在都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鬼子這才出現，顧修明對鬼子的行軍速度太慢有些不滿。
對手下這些鬼子的行軍速度，山田樹之介大隊長也非常不滿。
它手下的這些鬼子們，真的就像鬼一樣，太陽沒有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的行軍速度還能夠讓它滿意。
陽光照耀在這些鬼子身體上，這些鬼子就像是鬼怕陽光，一下子行軍速度就慢了起來。
走在最前面的鬼子慢下來，跟在它們後面的那些偽軍們也同樣慢了下來。
這就讓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派出去的督戰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它們掄起馬鞭，對著那些走路的鬼子、偽軍們劈頭蓋臉地狠狠抽下去。
最初的時候，那些挨了抽的鬼子偽軍們還默默承受下來。
北風次郎上士昨天中過暑，暈倒過一次，昨晚雖然回了魂，有了一些精神。
今天已經連續行軍四個小時，實在有些走不動道了。
它這樣拖著腳步行軍的鬼子，明顯就成了整個隊伍的拖油瓶，也成了督戰隊重點關注的對象。
督戰隊里的鬼子們騎著戰馬在長長的隊伍來回奔馳，每次路過的時候，見到已經掉到了偽軍隊伍里的北風次郎上士，都會忍不住給它兩馬鞭。
如果不是看到北風次郎上士是鬼子，它一定會是第一個被拖出隊伍被槍斃的那一個。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正在想要找一只雞出來，給整個大隊打一劑強心針。
殺雞駭猴的道理，它是非常明白的。
只不過北風次郎是鬼子，這個不好拿出來當雞用。
北風次郎上士明顯沒有體會到大隊長的良苦用心，這個清晨，來來回回的，它已經挨了不下二十馬鞭，背上的衣服早就抽爛了，連肩頭上也能夠從抽破的衣服里面看進去，一條深深的血痕。
原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北風次郎上士感覺到了全世界對它深深的惡意。
它的腳步越來重，現存的北風次郎上士明白︰自己不是被馬鞭抽死，就是在這里上被走死。
死！是一定的！
“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北風次郎決定拉上幾個鬼子一起到黃泉路上走一遭，再怎麼的也比這樣走路強。
心里主意打定，又一個督戰隊的鬼子騎著大馬慢跑過來，人沒有到，手里的馬鞭已經高高揚起。
目標當然是北風次郎了，北風次郎是一個有經驗的戰士。
它把手上的刺刀，迅速往三八式步槍上一套。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涌出來一股子力氣，手上的步槍猛地向前一刺。
揚起馬鞭還沒有打下來的上野伊雄，看著胸口上面突然出現的刺刀。
揚起馬鞭的手一下子沒有了力氣，馬鞭掉到地上。
它的身體被戰馬馱著硬生生地把北風次郎上士面前後頂了兩步，讓它一下子坐在地上。
北風次郎像是握住自己的命一樣，緊緊握著三八式步槍。
它的步槍抽回來後，上野伊雄的身體一下子就掉下馬背。
走在它們身邊的偽軍們，全都大喊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它們的聲音當中有驚恐，更多的是幸災樂禍︰這些督戰隊的鬼子們可沒有少抽它們鞭子。
也只有北風次郎掉隊到了它們這些偽軍身邊，所有的馬鞭全由北風次郎承包了，這些偽軍們才少挨了不少的鞭子。
現在它們看到鬼子們狗打狗，只是在邊上吶喊，並不上去制止。
這是太君之間的事情，不是它們這些偽軍們能夠去管的事情。
隊伍里面的槍聲，驚醒了麻木行軍的偽軍團長桓安然，也驚醒了在前面的山田樹之介，它們都派人過來打听消息。
北風次郎這個時候突然明白過來︰自己闖下大禍了。
干脆利落地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舉起步槍，不對近處的偽軍開火︰這些偽軍值不得它開槍。
北風次郎的槍口對準正向它這里沖過來的督戰隊︰“砰！”一聲槍響，就有一個騎在戰馬上的鬼子倒下來。
“砰！”這已經是北風次郎殺死的第三個督戰隊的鬼子了。
北風次郎剛剛捅死鬼子的時候，偽軍們就一邊驚呼一邊跑開，這個時候，偽軍們已經跑出三十米之外了。
听到槍聲響起，這些偽軍們趕緊匍匐在地上，快速地向遠處爬著。
這里是狗咬狗的戰場，它們不敢摻和。
北風次郎槍法如神，十幾米距離內，指哪打哪。督戰隊的鬼子們不敢繼續騎在馬上向它沖過來了。
它們遠遠地就下了戰馬，匍匐在地上，對著北風次郎這個方向胡亂地開槍。
听說是手下一個鬼子在行軍途中，突然刺死一個督戰隊員，現在又打死了兩個鬼子。
雙方正在對峙著呢，誰也把誰沒有辦法。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它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隊伍里面竟然還有士兵。
這個時候它能夠怎麼辦？當然是先把鎮壓下去再說。
它也非常非常無奈的好嗎？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委屈地想要吐血。
“我只是想要保持一下全隊的行軍速度而已，今天怎麼就引出了一個炮仗，這麼一打就著！”
無論今天的情況如何︰首先北風次郎上士是肯定不能夠讓它活著的了。
這是底線！有了這樣的底線，山田樹之介大隊長立刻傳達了自己的命令。
對督戰隊的十多個鬼子大聲命令道︰“北風次郎多次違背軍紀，槍殺同僚，立刻就地槍決。”
北風次郎上士有滿腹的委屈，想要跟大隊長傾訴︰“它一直都是小隊里的優秀射手，作戰勇敢，作風頑強。
昨天跟著隊伍一起行軍，中暑之後，身體本來就沒有完全恢復，被督戰隊的同僚們故意針對。
它委屈啊！它冤枉啊！”
結果它沒有等到山田樹之介大隊前來評理，等到的只有督戰隊的那些鬼子們在遠處大喊︰“大隊長有令，北風次郎違反軍紀，就地槍決！”
就地槍決！這就判了它的死刑了。雖然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北風次郎決定不要死得太容易了。
它要讓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和整個大隊的鬼子們後悔。
督戰隊原本有十三個鬼子，被打死三個之後，只剩下十個。
它們這十個鬼子，包圍了北風次郎上士，沒有想到剛剛把山田樹之介的命令傳達下去。
“砰！砰！”兩聲槍響，又送了兩個人頭。
這下子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憤怒了︰督戰隊的這些鬼子當真是無能啊！
十人打一個，並且還是一個病號，都已經送了五顆人頭過去，還沒有傷到人家。
它對著三木十一郎中隊長命令︰“北風次郎是你這個大隊的吧！你教導得好！”
三木十一郎中隊長這個時候絕對不想听到這樣的表揚，它趕緊立正︰“哈依！卑職請求讓三木中隊處決北風次郎這個叛徒。”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微微點頭。
整個大隊的行軍暫時全都停了下來，偽軍們跑到樹蔭下，離著戰場遠遠地看熱鬧。
它們是最沒有壓力的吃瓜群眾︰太君的事情太君解決，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對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堅決不準偽軍插手。
如果不是怕再次引起新的騷亂，它都不會允許偽軍圍觀。
遠藤太雄小隊長心如死灰︰它沒有想到自己的小隊里竟然還出現北風次郎這樣的奇葩。
同時它也有一點點的後悔︰如果行軍的時候，稍稍幫助一下北風次郎，會不會就不發生這種事情了。
也許幫助北風次郎拿一下槍，幫它背一下背包，或者拉它一把，讓它能夠跟上整個小隊。
遠藤太雄小隊長明白，只要北風次郎在自己小隊里面，督戰隊的那些鬼子也是不敢用馬鞭打的。
最多只能夠吼上兩句。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它現在想的更多的是︰怎麼樣才能夠把北風次郎殺死。
這個曾經是整個小隊的神槍手，現在要打死它還真的有點難。
三木十一郎中隊長接了任務，立刻就把正面打擊的任務給了遠藤太雄小隊。
它自己率領另外兩個小隊從左右兩側向北風次郎摸過去。
或者是知道這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後時刻，北風次郎發揮出了耀眼的光芒。
它只憑著一支槍，通過不斷地走位，竟然生生地把三木十一郎中隊死死地壓制住了。
遠藤太雄小隊跟北風次郎有交情的鬼子，傷了四個，沒有交情的鬼子死了五個。
另外兩個小隊的鬼子各死六個，現在北風次郎已經打死了二十二個鬼子了。
這樣的傷亡讓山田樹之介氣地真的吐血了，它死死地看著督戰隊藤條佑太隊長。
惡狠狠地說道︰“看看你們做出來的好事！你的，督戰隊立刻發起決死沖鋒。”
它要盡快結束這里的戰斗，北風次郎就算是北風之神，督戰隊剩下的七個鬼子一起站起來向它隱藏的位置發起沖鋒的時候。
三木十一郎中隊上百個鬼子配合著，一定能夠付出最小的代價，把北風次郎打死。
實際上已經戰死的二十二個鬼子，要是早點排隊直接沖鋒都不會死這麼多。
“哈依！”藤條佑太隊長只能夠接受下了這個送命的任務。
督戰隊是有優勢的，它們有戰馬，七匹戰馬突然向著北風次郎沖過去。
戰馬上的七個鬼子吶喊著發起了沖鋒，北風次郎所有的精力全被吸引過去。
三木十一郎中隊的鬼子們趕緊配合著發起了沖鋒。
這一次北風次郎只打死了沖鋒的藤條佑太隊長，就被沖上去的其它六個督戰隊的鬼子砍倒。
隨後被戰馬踏成了肉泥，這個給了督戰隊帶來這麼大傷害的鬼子，太可恨了。
它用一己之力把整個督戰隊給拖殘了。
其余的鬼子們終于听到身後的槍聲停了，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那些被北風次郎打死的鬼子很好說，這些鬼子們被斬下一個手掌帶走，尸體就地埋掉。
可是北風次郎打傷的四個鬼子怎麼辦？抬著它們繼續前進還是就此派鬼子抬它們回去。
這是兩難啊！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最終做出了決定，抬著這四個鬼子行軍。
這樣的行軍之路好難！它真的不想繼續這麼走了。
鬼子隊伍里面不斷響起的槍聲，讓遠處潛伏著偵察敵情的一排長江力明白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鬼子停在原地，不斷地響槍是什麼原因？原本這些鬼子不是走得好好的嗎？
難道是走著走著遇到有人偷襲嗎？
可是剛剛那個位置，自己也是才走過的啊！如果真的有人在那時伏擊，就算是自己沒有發現他。
他也會發現自己的啊！
搞不明白！江力明排長又不敢潛伏過去偵察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只能夠強按下好奇的心情，看著遠處的偽軍松懈地坐在樹蔭下乘涼。
也有許多的鬼子也是同樣的放松，但是槍聲就是它們那個位置不遠處啊。
為了怕後方埋伏的隊伍錯判形勢，江力明排長再次派人回去通知︰鬼子的隊伍里面響起了槍聲，整個隊伍正在休息。
這個通知讓顧修明團長都無法理解，好在通信員也是遠處的圍觀群眾。
他把現場的情況詳細地說出來了，包括鬼子偽軍們現在響槍的位置，是他們才離開不到十分鐘的地方。
听到鬼子偽軍們非常放松，顧團長也只有讓所有隊伍繼續耐心潛伏，等著鬼子們自己送上來。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後了。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在處死了北風次郎之後。
為了避免整個隊伍觸景生情，再次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它命令隊伍繼續前進，從地圖上知道前面就是沂河了。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命令︰“全體加快速度，到沂河岸邊休息到下午四點繼續行軍。”
這道命令如同強心針，給了所有的鬼子們最大的動力。
督戰隊悄無聲息地就取消了，所有的鬼子們都在想像著跑到沂河里面洗個澡，那得有多涼快啊？
反正要下午四點才會繼續行軍了，它們有的是時間在河里面玩耍。
這回鬼子、偽軍們的行軍速度真的起來。
泗水保安第一團和第二團的戰士們看著鬼子從眼前匆匆忙忙地跑過，又看到偽軍從眼前匆匆忙忙地跑過。
雖然埋伏下了定向炸彈，顧修明沒有命令，他們也不敢就此發動。
昨天他們把地皮鏟得真的干淨，這麼多的鬼子、偽軍通過，竟然沒有一個起了半點疑心的。
只是顧修明算錯了一件事︰鬼子和偽軍們竟然就在沂河左岸停下來了。
它們不再繼續前進，就在這里開始休整。
開始的時候，魯南支隊在這里的四個團，認為它們只是在這里休息十來分鐘，就會繼續上路。
只要這些鬼子再向前進五百米就會進入一團布置好的埋伏圈。
可是這伙鬼子明顯沒有按照顧團長的計劃走︰鬼子就在沂河邊上戲水、洗澡、游泳，就是沒有想過離開。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看著岸上、水里的鬼子們一個個地被河水滋潤過後，全都如同久旱逢甘雨的小草，一個個地又恢復了元氣。
剛剛隊伍里面發生的內訌，這些鬼子們似乎已經忘卻了一樣。
一直陰沉著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點的笑意︰只要鬼子們還能夠保持這種狀態就好。
它們現在的這個樣子，比起昨天一直趕路是要強上不少。
山田樹之介大隊長也到河里游了圈，體會到了久違的清涼，這才在樹蔭下小憩。
鬼子在這里足足休息了近五個小時。
為了不被鬼子發現，顧修明命令隊伍里面的所有人除了偵察員，其余人不得離開潛伏位置，不得移動，不得暴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