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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皇帝明昭一早就知道太後有這個意圖了,畢竟天天來請安,母後的心聲可愈發強烈了!故而當得知母後特特傳召了阿荼,還不叫帶上景  ,明昭便知道母後肯定是為了選秀的事兒!
    所以,明昭撂下奏折,直奔頤年殿。
    來了才知道,居然連德妃和賢妃也在!母後叫她倆作甚?既非掌權宮妃,更無在朕跟前進言的資格,叫來作甚?聒噪得跟鴨子似的!
    德妃林氏久不見君顏,陡然見了,自是難掩羞澀。
    三妃皆已起身退避兩側,待皇帝給太後請了安,便紛紛屈膝見禮。
    太後露出狐疑之色,“皇帝今早已經請過安了,怎麼這個時辰又來了?”
    明昭神色如常“朕只是忽然想到選秀的事兒,想與母後商量一下。”——他索性直接挑明了。
    說著,明昭便掃了一眼殿中三妃“沒你們的事兒了,都退下吧!”
    文曉荼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撤了。
    但德妃卻不甘心,她急忙道“皇上,方才太後娘娘說,她屬意貴妃入主中宮呢!”
    明昭嗯?母後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十有是別有所圖。
    再一听母後心聲,果然!
    文曉荼忙垂首道“雖則太後抬愛,臣妾亦不敢心存妄想。”
    明昭皺眉這算什麼妄想?只是,景  還不知賢愚,所以朕才要等幾年。主要是如今沒有皇後,阿荼便是六宮位份最高之人,又掌了宮權,與皇後也差不了多少了。
    明昭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且退下吧。”
    德妃卻更加心焦了,皇上居然沒反對!這可如何是好?
    明昭氣不打一處你還敢妄想朕會反對?做夢!
    德妃心亂如麻,別看皇後和貴妃之差一級,卻是妻妾之別!昔年胡後威重,嬪妃動輒得咎,連秦淑妃那般得寵,懷著身孕都沒少被胡後細碎折騰,後來秦淑妃一尸兩命,未嘗不是因此!德妃一想到,貴妃也有可能坐上皇後寶座,心中的懼怕就不可抑制了。
    “皇上!昔年胡後依憑皇嗣,謀逆篡位,這中宮之位實在非同小可,還請皇上三思啊!”德妃焦急之下,竟是口不擇言了!
    明昭陡然臉色都青了,這個林氏,好大膽子,居然敢把阿荼比作胡庶人!
    “閉嘴!母後面前,豈容得你胡言亂語!”明昭勃然大怒,“來人,將德妃押回景宜宮禁足思過!”
    文曉荼摸了摸鼻子得 ,又被皇帝關起來了。
    德妃啊德妃,你怎麼就管不著自己的嘴呢?
    德妃徹底慌了神,她如抓住浮木般看向太後“太後娘娘,救救臣妾!臣妾所說都是肺腑之言啊!”
    太後也大怒了,“給哀家堵上她的嘴!”——還敢提胡氏!你不曉得皇帝最厭恨胡氏嗎?!這個德妃,愈發愚蠢了!
    這下子,世界安靜了。
    文曉荼與辛若芝面面相覷,都覺得應該趕緊溜,于是齊刷刷屈膝一禮“臣妾告退!”
    谷𤋺<spa>  然後二人就溜回了敬華宮。
    關上門,屏退除心腹以外的所有宮人,辛若芝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這個德妃,居然敢當著皇上的面提胡廢後!”
    文曉荼低聲問“皇上很恨胡氏嗎?”
    辛若芝嘆道“謀逆之人,還把景瑞皇子一並連累,皇上如何能不恨?”辛若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嘆道“唉,這胡氏可是昔年先帝所賜的太子妃,膝下又有景瑞皇子。她偏生不知足!”——年紀輕輕當了皇後還不夠,非要當太後!
    文曉荼小聲道“當年,皇上出征西南,不是傳聞說皇上……”那個駕崩了嗎?
    “胡氏應該只是擔心晟王篡位,所以才會如此吧?”文曉荼弱弱解釋道。
    辛若芝沉默了片刻,“當年,皇上在西南的消息,根本只是個風聲而已。”——西南那邊並未報喪。
    只是有這樣的風聲,胡氏便直接擁立自己兒子繼位了?這的確有點太著急了!
    “反正皇上平安歸來,胡後矯詔傳位,自是死罪。”辛若芝道,彼時她還待字閨中,宮中的形勢倒也不是十分清楚。
    “昔年舊事,切勿在外頭言說。”辛若芝拍了拍文曉荼的手背,“德妃今日如此失態,想必也是因為太過懼怕當年的胡氏的緣故。”
    文曉荼一愣“胡廢後性子很是嚴苛嗎?”
    辛若芝點了點頭,她壓低聲音道“我當時雖然還未入宮,卻也早就听聞過胡廢後悍妒之名,後宮嬪妃都懼其威勢,林氏當時雖然憑著誕育了大公主封了四妃之末,但只怕也沒少被胡廢後磋磨。”
    文曉荼默了,合著是個母老虎,怪不得德妃害怕到都口不擇言了。
    頤年殿的氣氛格外凝重,皇帝明昭很是不快,“以後這種大事,母後就不要叫上德妃了!”
    太後不免有些訕訕,哀家哪里知道,德妃竟脫口說出胡氏……
    “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皇帝也該釋懷了。”提到此事,太後不免有些心虛。當年的矯詔,哀家也是蓋了鳳印的,都怪胡氏誆騙,非說皇帝已經病逝在了西南!為保皇位不落旁支,哀家這才同意了立景瑞。好在皇帝平安歸來了。
    可憐了景瑞,被這可惡的毒婦牽累,只得出繼旁支。
    明昭只覺得耳邊聒噪,“母後,舊事不必重提。但選秀的事情,也大可不必再說!”
    “永昭!”太後急了。
    明昭一臉煩躁道“前朝事物已經夠讓朕煩心的了,後宮能不能不要再生事了?!”
    太後有些怨憤“選秀是祖制。”
    明昭黑著臉道“女人一多,後宮勢必繁雜,繁則比生亂!還請母後熄了這個念頭,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選秀了!”
    說罷,明昭也不管太後臉色如何幽怨,直接揚長而去。
    太後軟在羅漢榻上,不禁紅了眼圈,“哀家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皇帝的子嗣計,結果卻被皇帝這般埋怨!
    白檀大嬤嬤趁機道“皇上為著當年的事兒,一直對後宮多有厭煩。太後若是再勉強下去,只會傷了與皇上的情分。不如……還是緩緩再說吧。左右,江美人、林才人和崔寶林都還年輕,說不準,過兩年就能有喜訊了呢。”
    鬧到這個地步,太後也只得偃旗息鼓了,嘴上卻還抱怨“皇帝怎麼就一點都不理解哀家的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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