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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只有一個傳送陣,陸綺雲也不糾結了,先去了西邊再轉好了,不管怎樣,總比飛行法器省時間。
盛染心情愉悅地勾勾唇,付了陣法靈石後,一行人踏上傳送陣,進入西邊島嶼。
要說不同,西群島島嶼眾多,分布更散,團團雲海簇擁繚繞,銀白沙灘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周圍架了幾張曬著的漁網,幾個漁民在四下忙碌。
“雲海里有一種甲貝,常用來做煉器材料,他們捕這些能賺點靈石。”傳送陣就設在小漁村外頭,見他們好奇,盛染就解釋了一句。
有人看到他們眼楮一亮,顯然是認識盛染的,收收撿撿挑出一盆海貨走來,“盛家主,一些不值錢的小東西還請您笑納。”
生怕盛染不收,特意強調了不值錢。
來人膚黑靦腆,緊張地在身側擦擦手汗,都不敢直視幾人,把東西放下就退開一步,局促地感激道“石頭的事多謝您了,上回石頭回來,已經練氣六層了。”
貝殼、海螺、小章魚、螃蟹,的確是些不值錢的玩意,陸綺雲撥弄時手指被一只章魚纏上,冷不丁就想著這玩意烤著吃似乎還挺有嚼勁的。
三句不離吃,真是被三只吃貨給影響了。
“听風谷雖然是盛家勢力範圍,但石頭能拜入听風谷,是他自己有天資肯吃苦,用不著謝我。”
盛染聲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來人一听,以為他是拒絕了,正不知所措時,又听那清潤如玉的聲音道“這些我就收下了,下次不必再送了。”
那人露出個憨厚的笑,忙不迭地應下了。
丹頂鶴迫不及待地用腦袋頂著陸綺雲催促她烤章魚了,幾人干脆就在漁村附近找了間閑置的雜物間,在外面生了堆火燒烤。
蓉蓉準備調料,魏俞分揀著海貨,在盛染又貢獻出一壇果酒後,丹頂鶴十分狗腿的讓出了陸綺雲身邊的位置。
陸綺雲枕著手席地躺下,閑適地望著湛藍的星空,食妖花扎在她腦袋邊,花瓣時不時垂下拂過臉頰,銀團在她肚子上蹲著,偶爾查看燒烤的進度。
鼻尖是咸濕略帶些腥氣的味道,令人放松。
回顧她的道途,很少有這樣放空愜意的時候,多數時候都像是被逼迫著不斷往前,走的快了,往往就很少留意到沿途的風景。
過了會,盛染在她旁邊坐下,一股淡淡的藥材味從他身上飄來,倒不算難聞,陸綺雲仍望著天幕,隨意地問道“你們盛家在西邊很有聲望啊?”
盛家和陸家一樣有人丁單薄的問題,但盛家與陸家不同,將很多時間花在屬地的經營上,能在西邊屹立不倒,這也佔了極大的原因。
盛染盤膝坐下,像她一樣望著星海,十分珍惜這難得的寧靜,像至交好友一般答道“算是吧,家父很重視屬地,他說這些城鎮居民既然交與信任,盛家就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唔。”
陸綺雲就隨口一問,對答案興致寥寥,就沒再開口。
盛染看她一眼,也沒找話題,兩人沉默下來,倒也不見尷尬。
那邊燒烤好了,香味撲鼻而來,銀團在她肚子上一蹬就躍了過去,食妖花根須蠕動慢慢挪過去,蓉蓉高舉著烤章魚,咋咋呼呼地道“一個個來,不要搶!”
半晌後,幾只酒足飯飽,各自找個位置窩著打盹。
丹頂鶴又灌了半壇酒,翅膀攤開橫在門口。
什麼也不想,其實也挺好的,陸綺雲沒有困意,也不想修煉,于是就靠在睡死的丹頂鶴身上,盡可能舒服地把後腦枕在它翅膀里面的軟羽上。
一顆顆星辰就是一個個小世界,陸綺雲看著星星,想到爹,心里有些酸澀。
“渡劫飛升……上界究竟是怎樣的?”
聞到熟悉的藥材味,陸綺雲一愣神,仿佛自言自語地呢喃。
“盛家有本古籍記載過飛升修士壓制修為回來滄瀾大陸的軼事,時間太久,真偽難以考究,只說上界仙音玉樓,靈禽飛獸,靈氣比下界濃郁十倍百倍,一息行千里,揮手掌生死。”
“這樣啊……”
陸綺雲托著腮,嫣然一笑“真想去看看啊。”
“滄瀾大陸已經很久沒人飛升了。”
盛染平靜地說出事實。除了幾個化神老頭子,就屬幾個古氏家族的年輕一代最有潛力,作為早早結嬰的他也在其中,但對于渡劫飛升這件事,他卻覺得無比遙遠。
並非道心不堅,而是……自嘲地笑了笑。
在漁村休息一夜後,盛染邀請他們去盛家,魏俞早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了一聲。
陸綺雲無可無不可,既然到了西邊,盛染又邀請了,去盛家轉轉也無妨。
西主島離小漁村不算遠,用飛行法器大概半天就到了。
盛府在環山之中,亭台樓閣上下餃接,曲折迂回,古色古香。
入口設在峽谷中,經過峽谷後視野豁然開朗,郁郁蔥蔥,一大片草坪空地上,幾只幼小的噬空獸在撲咬打架,幼獸只比貓兒大一些,奶呼呼地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皮毛看起來十分好擼。
女孩子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蓉蓉走不動路了,站在旁邊看,“它們好可愛啊!”
陸綺雲也有些詫異,“你那只也從這麼小長大的?”
盛染那只噬空獸的體型和幼獸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像是同一個物種。
“嗯,這是族里小輩的噬空獸,噬空獸成長速度驚人,一天一個樣子。”
而且食量驚人,多少盛家子弟就是沒挺過噬空獸的成長而英年早逝的,這些話盛染都藏在心底,有時候他會想,盛家就像一個悲劇,一代又一代把痛苦傳承。
沿著台階上山,盛染眉心微皺,覺得不對勁。
入口處的弟子總是躲懶也就罷了,竟然這一路都沒見著一個弟子,出什麼事了?
注意到盛染的表情,陸綺雲也察覺到異狀,神識放出去,感覺到山後聚集的氣息,往那處指了下。
“嗯。”
盛染也剛掃過,語速極快地說“那是議事堂,可能出了事,我去看看。”
只有發生大事時,大家才會聚集在議事堂,盛染趕到時,大殿內擠滿了人,幾乎所有盛家子弟都在這兒,大約百來號人。
大部分神色嚴肅,默不作聲,一位玄衣婦人站在前頭,語氣沉重道“這次妖獸異狀不僅涉及到死海,已經蔓延到各方島嶼,如果任由妖獸登岸,後果不堪設想!”
眾弟子臉色都不好看,妖獸放在平時沒多大威懾,但若是成群結隊的,瘋狂的妖獸群那就不一樣了。
死海最初出現異狀時,盛家就派人去看過了,結果三名金丹後期的弟子都死無全尸。
當時開著傳訊符,大家都听到了他們死前淒慘的哀嚎慘叫,那種毛骨悚然即便沒有親眼看到,也足夠給他們留下陰影的了。
見沒人主動請纓,玄衣婦人頭疼地按住眉心,最後只得厲聲道“築基以上十人,金丹以上十人,我親自來點——”
“家主!”
有人發現盛染,像是找到了救星。
眾人自覺讓開一條道,讓盛染走到大殿前面,盛染對玄衣婦人點頭示意“三姨。”
玄衣婦人打量他一眼,如釋重負道“你可算回來了,死海妖獸又嚴重了,還有擴散跡象,西島幾大門派都要派出弟子查探……”
“家主,我們不是怕死!哪怕是斗法輸了,奪寶死了,我們半句怨言都沒有,但這是活生生的被妖獸分食!”
有人開了頭,就有人附和。
因為盛家的特殊神通,盛家弟子比誰都惜命。
“我知道了,大家先散了,此事容我與父親商議後再做定奪。”
沒一會,議事堂恢復安靜,玄衣婦人看向殿外陸綺雲三人,看向盛染道“小染,這幾位是?”
“是我朋友。”
盛染將人請進來,叫了小廝去倒茶,示意他們隨便找地方坐,這才看向玄衣婦人,問道“三姨,死海現在什麼情況?”
玄衣婦人好奇地瞧瞧陸綺雲三人,盛染從沒帶朋友回來過,不免有些好奇,見三人修為不俗,氣度不凡,正暗暗揣測時,又覺陸綺雲有些眼熟,“啊”了聲,“是通緝令——”
盛染不悅地皺眉,打斷她“三姨。”
人家是小染帶回來的朋友,玄衣婦人懊惱道“抱歉,陸姑娘,我失禮了。”
陸綺雲笑笑表示不在意,她對方才談論到的妖獸更有興趣,不過這里是盛家,要問也輪不到她來問。
盛染會意,就跟她解釋道“你們才回來不知道,十幾年前,死海出了些變故。”
死海是位于各方群島中間的一片海域,海域四周被雲海環繞,與南邊海域並不連通,所以稱之為死海。
死海內有一些稀有妖獸,修士會為了獵殺妖獸去死海,直到十幾年前,死海內的妖獸忽然暴亂,一群接一群地上岸沖入雲海。
起初修士們還因為不用誘餌就能獵殺到大量妖獸而開心,後來損失了幾條性命後,才發現妖獸的不對勁。
他們從來不知道死海里竟藏有這麼多妖獸,殺了一撥還有一撥,源源不絕。
這事上報到聖道盟後,聖道盟派了人駐在死海形成防線,專門獵殺妖獸,有了聖道盟集合整個大陸的力量,妖獸潮暫時好轉。
“十幾天前的消息,妖獸潮沖破了防線,瘋狂較之以往更甚。”
玄衣婦人說著最新得來的消息,“聖道盟力量集中在東邊,听說妖獸潮已經穿過雲海,登陸東海岸了,咱們西邊絕對不能失守。”
首當其沖的就是小漁村,以他們的修為給妖獸潮塞牙縫都不夠。
“妖獸……暴亂……那原因呢?”
死海在滄瀾大陸存在感不高,陸綺雲才想起有這個地方,妖獸不會無緣無故發瘋,肯定是死海發生了什麼變故。
指尖點著松木桌面,盛染說“有潛入死海海底的人說,海底無端生出了許多漩渦,推測是這些漩渦影響了妖獸的生存環境,所以才引起了暴亂,不過後來抓來的一些妖獸發現它們凶性大發,甚至向來溫順的妖獸也是如此。”
每種妖獸都有各自天性,如果連這都變了,陸綺雲覺得環境改變的理由就立不住腳了。
听這麼多,倒不如實地去看看。
這時,玄衣婦人道“小染,名單得盡快定下來,後天就得出發了,要不你盡快跟你父親商量一下?”
“這麼急?”
盛染皺眉。
玄衣婦人嘆口氣“時間不等人,現在妖獸就在雲海,隨時都可能抵岸,我們必須做好防範。”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盛染沉吟片刻,“父親呢?”
“後山溫泉。”
盛染垂眸,眼底閃過一抹哀色,近些年父親身體大不如以前,甚至連清醒的時間都難得,他擺擺手,“三姨,不用商量了。名單我一會給你,你交代下去,若是實在不願去的,讓人親自來跟我說。”
“知道了。”
玄衣婦人松口氣,“你陪朋友吧,我就不打擾了。”
玄衣婦人離開時輕輕帶上門。
魏俞和蓉蓉剛才都忍著沒開口,這會急道“這怎麼回事啊!好端端怎麼會爆發妖獸潮?”
雖然沒親眼見著,但看之前盛家弟子都不願去的樣子,就能猜到妖獸暴亂的恐怖了。
這個問題誰也沒法回答,陸綺雲摩挲著杯子,始終覺得得去死海看看,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她。
那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有的人修為到一定境界,就會對危險和機緣有一定的預知。
“如果湊不夠人,算上我一個。”
盛染看向陸綺雲,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魏俞毫不猶豫,“再算上我。”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抱緊陸綺雲的大腿了。
蓉蓉咬著下唇,相比未知的獸潮,還是被拋下更讓她覺得害怕,所以也舉手表示要同去。
看著他們快速的決定下來,盛染不知為何有些嫉妒,羨慕能有足夠理由跟在陸綺雲身邊的兩人,而他卻無法灑脫順心的僅僅只是為自己做一次決定。
他不得不為盛家考慮,接任父親的叮囑,扛起家主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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