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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的尸體和元神全都成了靈犀的養分,草叢茂盛,樹干上又抽出來的新芽,雷雨過後天際劃過一道彩虹。
效果足以和菩提果媲美了。
菩提果難求,但礙眼的修士卻很多,以靈犀殺修士能滋養反哺靈犀。
簡直是大殺器。
乘上蓮葉,又在蓮葉上貼了數張疾行符,紫薇花刻下隱匿陣,飛快駛離山脈。
聖道盟,刑堂。
兩枚本命玉牌同時裂開時,方才爭論不休的眾人霎時一靜。
刑堂元嬰之上都煉制了本命玉牌,玉牌碎裂即為隕落。
一黑須中年男詫道“翟老死了?!”
“哼。”
對面一美婦鼻腔里發出一個音節,語氣嘲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技不如人送命很正常,你們人修費半天勁抓個小輩,人沒抓來還損失慘重,也不嫌丟臉?”
美婦一頭黃發,發中兩個圓耳,裙後尾巴自然垂下,顯然是妖修。
在場人修臉色難看,卻說不出反駁之詞,那黑須男輕叩桌沿,“這女修三番四次死里逃生,肯定倚仗什麼秘寶,白梁扶光兩老賊怕是隱瞞了什麼!”
“秘寶?”
眾人神色各異,黑須男卻又道“要是秘寶不至于大張旗鼓的發通緝令,依我看,有價值的應該是她本人。”
除非那秘寶是與她綁定,無法被奪走的。
“嘖,陸家星脈,還不明顯?”
美婦斜睨一眼,“白梁老賊擺明了覬覦星脈之力,拿咱們刑堂的命不當命,咱們憑啥給他做嫁衣?”
長著犄角的魔修朝她看一眼,尖長的舌頭舔著唇,說道“黃妹妹說的有理,反正人也跑了,咱們就當不知道。”
美婦一臉厭惡,沒搭腔。
刑堂都是些不服管束的好斗份子,要統率這些人很不容易,雖然明目上以翟繆為首,實際上真能給他幾分面子的都屈指可數。
就不說魔修和妖修了,千游宗那幾位照樣我行我素。
翟繆眉心擰成川字,剛從翟老死訊的打擊中回神,又看眾人各執一詞,頗感心寒郁結。
翟老是他族人,修為卡在元嬰很久了,加入刑堂本想尋找突破契機,卻連命也丟了。
這時要是再強硬派人去抓捕陸綺雲,只怕又會爭執不下,還可能將矛頭對準他。
于是沉聲道“北主島的白家盛宴會如期舉行,到時直接守株待兔,願意去的可以私下告知我。反正各憑本事,五千萬靈石擺著是跑不了的。”
無論誰抓到人,都能拿到懸賞。去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本事,免得與翟老落得同樣下場。
合作的話懸賞就得平分,刑堂幾人互相交換個眼色,各有計較。
……
陸綺雲一路往沒幾個活人的偏僻處走,也再沒人追來,想著應該已經甩脫了他們。
找了個地方歇腳,順便讓三只出來放風。
一直逃跑趕路,它們可憋壞了,銀團和食妖花還能在異鐲空間里撒歡,丹頂鶴整天見的都被按在蓮葉上。
跑到河邊抓了幾條魚丟給陸綺雲烤,丹頂鶴賊兮兮地用腦袋頂頂她,“咕咕!”
陸綺雲當它嘴饞等不及,“還沒好呢!”
銀團跳上來,兩只小手指指丹頂鶴,又指指鐲子,最後屁股一翹,“嘰嘰嘰!”
翻譯當得很稱職,陸綺雲明白過來,“你也想去鐲子里?”
丹頂鶴傲嬌地邁步,用屁股對著她,一副既然你刻意邀請了,我就勉為其難答應的派頭。
嘴角狠狠一抽,陸綺雲給銀團遞了條烤魚,慢悠悠道“好呀,求我。”
兩眼冒出憤怒的光,丹頂鶴斗雞似的炸開,撲騰到陸綺雲跟前。
對高貴的鶴鶴能用求嗎?那叫請!那是紆尊降貴!
陸綺雲別開頭,把第二條烤魚投入空間給小金,魚香味四溢,聞得到吃不到,丹頂鶴更生氣了,翅膀都懟到她臉上了。
眸如月牙,陸綺雲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魚,在丹頂鶴撲過來前伸手卡住它脖子,“考慮好了?要求我了嗎?”
“咕!”
腹黑惡劣的人類啊!
丹頂鶴遲疑了一瞬,陸綺雲手里的魚就被食妖花吞了。
丹頂鶴徹底郁悶了,嗷嗷叫著要契約。
“求我了?”
“咕!”快別逼逼了!
陸綺雲失笑,一道契約印記打過去,只見丹頂鶴腳下亮起一圈靈力紋路,隨著印記的落下,陸綺雲與丹頂鶴建立起聯系。
“咦?”
和食妖花微弱的意識不同,丹頂鶴在她識海中印出一個鮮艷的紅色印記,印記古樸,仿佛一塊落入湖中的石頭,激起識海漣漪。
連帶著她的神識都醇厚了幾分。
陸綺雲詫異地看向丹頂鶴,只見它眼楮里有種虧大了的懊惱之色,不過那懊惱在吃掉一條魚後立即被拋諸腦後。
“……”
莫名有種自己被契約了的錯覺。陸綺雲摸摸鼻尖,看著埋頭進食的丹頂鶴,實在沒看出它有哪不尋常之處。
契約印記代表著靈寵強弱,丹頂鶴這樣奇怪強大的印記她從未听過,難道真是高貴神獸血脈?
念頭在看到丹頂鶴和銀團為了一條魚搶起來後徹底打消了。
原地休息一天。
陸綺雲找出盛染的傳訊符,盛家也在妙法門的試驗中,那麼盛家不失為一個好盟友,還能用盛家勢力找到其他式微的古氏家族。
相信盛染不會願意看到白家一家獨大。
傳訊符亮起,陸綺雲剛打招呼,那頭就傳來一個輕笑,似乎對她找來頗為意外“我還以為這枚傳訊符永遠不會亮了。”
難道太唐突了?
和他的確不熟,還欠他一個人情,陸綺雲想著,長話短說,節約彼此的時間“關于盛家,還有古氏家族,我有一些發現。”
若有似無的輕嘆後,盛染清潤的聲音響起“你說。”
陸綺雲撿了重要的說完,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半晌才道“你殺了錢桑?”
西島較遠,妙法門的事還沒傳到盛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妙法門內有你們盛家的試驗品,半大的噬空獸,你不覺得我們能合作?”
“你現在在哪?”
陸綺雲一愣,隨即道“需要面談嗎?”
握著傳訊符的盛染聞言,哭笑不得,忍著肺腑劇痛,溫聲平穩道“茲事體大,最好登門與家父商量。”
僅听聲音壓根無法想象他正承受著非人的痛楚,陸綺雲覺得麻煩,不由道“你先考慮考慮,合作對你我都有利,至于面談我沒空。”
指尖泛白,盛染目光發直地看著傳訊符,輕笑道“因為你要去白家盛宴?”
盛家暫時是她想拉攏的盟友,盛染也猜到了她的去向,陸綺雲沉默地掐斷了傳訊符。
傳訊光點忽然暗了,盛染一愣,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忍不住溢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外面守著的小廝急道“少主,還是去請藥老吧!”
鮮血從皮膚毛孔里滲透出來,池中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麻木的痛感令他感受不到溫度了,听到門外的聲音,唇角下意識地扯了扯,“無妨。”
錢桑一死,麻煩將接踵而至。
既然合作了,她透露了這麼多消息,那他也得拿出點誠意。
一個月後,陸綺雲到了北主島,白家的地盤。
入島前,把三只塞到鐲子里,想了想,還是用幻顏丹變成了白九的樣子。
先在外面鎮上跟陸庽踫了頭,陸庽比她早到,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打听,估計陸飛霜被關在水牢的可能性很大。
陸綺雲有水牢的地圖,先前白九也說過陸飛霜關在水牢。也就是說從那時起就沒換地方關押陸飛霜。
但陸綺雲不確定蓉蓉有沒有跟家中長輩說白九的事,如果說了,相當于她暴露了,水牢內也可能是個陷阱。
無論如何,都得去看一眼。
“最近各方勢力都派人來了,城里到處都是白家的人,防衛的如鐵桶一般。”
陸庽眉宇間浮出焦慮“盛宴當天,防衛只會更嚴,即便我們能救人,怕是也插翅難飛。”
作為母親,她當然有私心。陸綺雲來救人她感激又愧疚,陸屹已經身死,楚緋和陸檀成了階下囚,就這一雙女兒。
陸綺雲本就舉步維艱,陸庽又何嘗忍心將這重任壓在她身上。
又難以開口趕她走。
“雲兒,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保住你自己是最重要的,我和飛霜都不會怪你。”
陸庽的神色認真嚴肅,非要她親口答應。
陸綺雲笑笑,“嗯,盡力而為。”
“十天後,白家會拍賣飛霜的星脈歸屬權。”
這是陸庽打听到的消息,未免白家成為眾矢之的,白梁大方的把星脈拿出來拍賣。
陸綺雲決定在拍賣會當天潛入水牢,要同時顧及兩處,那天水牢的防衛必然相對薄弱。
同一時刻,白梁正與一名面貌陰柔的男修交談。
“世佷,妙法門的事我們都不曾想到,我知道這于你而言是個驚天噩耗,但越是這樣,這次機會對你就越重要。”
白梁言辭懇切,一副設身處地為他考慮的樣子。
魏俞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絲微光,說來說去無非是怕他不受控制罷了。
錢桑死了,妙法門被滅宗,有把握剝取星脈的人就只剩他一個了。
而他掌控著錢桑所有試驗的信息,是白梁實現野心必不可少的輔助。
面上露出恨色,心底卻扶額稱慶,陸綺雲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把他日思夜想要殺的人全殺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明白的。”
魏俞雙手握拳,細長的眼角因為恨意現出一抹紅,“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也不會讓師父死不瞑目!”
白梁見狀,滿意的點頭“你能這麼想最好了,我還擔心你沖動之下想返回宗門,是我多慮了。”
魏俞道“師父交代我全力配合您,我不會辜負師父最後的命令。”
白梁放心下來,揮手道“如此便好,世佷且去休息。”
魏俞應聲離開。背對著白梁的唇角勾起,心底前所未有的暢快。
……
拍賣會會場布置的金碧輝煌,除了壓軸的星脈之外,白家還拿出了很多難得一見的寶物。
外面修士排起了長隊,無論能不能拍到星脈,來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大廳的座位緊緊挨著,沒有入場費,而樓上的包間就需要幾百靈石不等的費用了。
凡是有些家底的都會選擇包間,或者幾人湊湊一起包一間,擠在大廳里拍下東西容易給人盯上,幾百靈石而已,不差那些。
盡管這樣,大廳里仍是擠滿了人。
徐士樓就是其中一員,幾個散修朋友非得來湊熱鬧,他不樂意給白家送靈石,怎麼著都不肯去包間,還把朋友都按在免費位置上。
這還不算,免費的茶水瓜果一盤一盤的往座位上搬。
引來頻頻注目,目光多是輕視嘲弄,徐士樓渾不在意,他那幾個朋友卻是很不自在。
目光從徐士樓身上收回,頂層包間里的陸庽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記住白家守衛的位置。
隔壁包間,慕容薰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與陸庽一樣,視線掃過進來的每一個修士。
小茶給她酒杯滿上,笑道“少主可是在找陸道友?”
“我是怕她蠢到來送死!本少主的債還沒收回來呢!”
小茶了然一笑。
“這格局,這布置,白梁那老不死的是不是抄襲我們曦樓啊!”
慕容薰滿眼挑剔,桌子拍得砰砰響,“就這還收入場費,搶錢呢吧!”
小茶無奈了,“家主不是讓少主來豎敵的。”
“哼!”
忍下了想罵人的沖動,慕容薰興致闌珊,又等了會,拍賣總算開始了。
先頭幾件拍品是法器,叫價火熱,包間里小茶則哭笑不得的听著慕容薰吐槽。
“白梁太摳了!這種垃圾貨也好意思拿出來!”
“那人是瞎嗎!花一萬靈石賣這?買顆生肌丹治治眼楮不好嗎?”
“簡直浪費我生命!”
前二十件拍品在慕容薰喋喋不休的吐槽中拍完,直到美婢又推出一件寶貝時,慕容薰忽然坐直了身體。
“這件拍品源于陸家。”
大廳內鴉雀無聲,皆期待好奇地看向美婢托盤中蓋著紅布的寶貝。
陸庽瞳孔一縮,難掩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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