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白王的埋骨之地,活躍在這片土地之上的混血種,與世界其他之處的不同,我們是白王血裔。”
王將一直在偷偷觀察著路明非神色,試圖從這位級的臉上讀出他此刻的心理活動。
但很可惜,王將能在級臉上讀出來的,只有平靜。
要麼是級年紀輕輕便養氣功夫過人,堪比經年老狐狸,要麼是路明非對我說的這些,都是早已知曉。
王將暗暗在心中盤算。
無論是哪個,都能說明這個級的不簡單。
那麼,這個呢?
王將似乎笑了。
他說。
“但是啊。”
“其實,白王一直沒死。”
“她還活著。”
路明非等了許久,沒等到下文,便向對面看了一眼。
“然後呢?”
王將右手撐著膝蓋,手指一下一下敲著,鏗鏘的聲音竟是宛如鐵器踫撞。
王將歪著投。
“級啊,級。”
“白王可是神話傳說中唯一一個向黑王豎起叛旗的存在。”
“她還活著。”
“沒有死。”
“而且就在這片土地。”
王將用夸張的語氣和動作。
“你就……一點想法也沒有麼?”
見王將這副樣子,路明非倒是真的認真想了想。
“哦,屠龍麼?”
路明非聳聳肩。
“換成校長在這里,或許會對殺死白王這種事感興趣。”
“我嘛,還是算了。”
路明非這話說的很坦然,盡管他這個實際上來自九州的武者路明非連昂熱一面都沒見過,對這位傳奇屠龍者的印象全部來源于資料。
但昂熱這個人,太好懂了。
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為了屠龍。
這種人路明非在九州見過太多。
別看昂熱他出入歐洲一流拍賣行,和皇室成員共進下午茶,一邊嗅著玫瑰一邊摟著年輕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肢翩翩起舞。
其實昂熱這種人很可憐的。
他的生命只剩下屠龍,旁的時間只是在為屠龍準備,除了屠龍,昂熱一無所有。
如今昂熱像一個幽靈那樣游蕩在這世上,只是因為龍還沒有屠完,如果哪天最後的龍也下地獄,毫無疑問昂熱也會跟著一起去死。
不不不,絕對不是殉情,昂熱怎麼可能和龍殉情,他只是膽子小,不放心,必須親眼看著龍到地獄去,才會拍拍自己的胸,說一句。
“該休息了。”
王將用他的黃金童審視著路明非,不放過這個少年臉上一絲一毫的肌肉變化。
這審視得太過投入,以至于王將忽略了他飲茶的姿態,此刻王將端著茶盞的姿勢就好像是端著高腳杯,抿下茶水的樣子也有如吮吸鮮血。
凶狠又貪婪。
王將驚醒,他低頭,看到缺了一角的茶盞,便笑了笑。
路明非注視王將能劇面具似的臉,剛才他看的分明,王將直接用這張臉喝的茶水,也用這張臉笑。
王將吐出口中的瓷片,一個個用手掌接住,然後他伸出舌頭,卷起細小瓷片,嘎吱嘎吱咬上幾口,再吞咽而下。
路明非微微皺眉。
王將緩緩摸著肚子,他露出滿足的笑容。
“級啊,你知道我最喜歡混血種的哪一點麼?”
“就是這個。”
王將得意洋洋的摸著肚子。
“什麼都能吃。”
“榨取價值,吸收養分,然後變強。”
“這就是龍類的游戲規則。”
“很幸運,身為混血種的我們,天生就擁有參加這一游戲的資格。”
“吃的最多,吃的最好,然後活到最後的人。”
“就是皇帝。”
王將再一次和路明非對視。
算起來這應當是兩人第二次對視了。
比起之前,兩人對彼此都有了一番更為深刻的了解。
在與風間琉璃的相處中,有時候路明非也會和酒德麻衣有相同的想法,覺得風間琉璃這孩子好像精神有點問題,太矛盾了。
但是在見識過風間琉璃的老師王將後,路明非釋然了。
跟王將比起來,風間琉璃只能算輕癥。
這家伙對于某種東西的貪婪已近乎于病態,用王將自己那套龍類的價值觀評判,或許多多少少還說得過去,有那麼點歪理,但他自己似乎都給忘了,現在的他可是人類,不是龍。
以人類的角度評價,毫無疑問王將就是瘋了。
王將能劇面具的臉緩緩咧開嘴角,黑色牙齒,紅色的血。
“說回剛才的話題。”
“不是的,級。”
“不是屠龍。”
王將攤開手。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把目光局限在打打殺殺上面呢?”
“級。”
“想一想吧。”
“既然龍血可以造就混血種,讓我們擁有遠遠超過普通人的力量。”
“那麼,一尊活生生的龍呢?”
“如果這頭活生生的龍,還是皇帝呢?”
王將興奮的舉起手臂。
“想一想吧,我們可以從白王身上得到多少寶藏。”
“在這個乏味的時代,得到白王遺產的我們,毫無疑問,就是真正的神明!”
路明非靜靜看著王將表演。
等王將把話說完。
“然後呢。”
“這和你所說的敵人,有什麼關系。”
王將迅速切換成冷靜模樣,抿著茶。
“級不愧是級,你的氣量令人欽佩。”
“但是啊,並非每個人都擁有如你這般的氣量。”
“打著白王主義的人,太多了。”
王將搖著頭感慨。
“比如說你麼?”
路明非說。
“哈哈哈。”
王將拍著大腿。
“沒錯。”
他又收起狂態,坦然承認。
“復活白王,迎回我們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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