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在你赴入陰間後,我就一直在地獄中等著你,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
茹若初的臉上泯著笑容也掛著淚水,朝我含情脈脈地說道。
出于多日的思念之情,我暫將一切雜念拋之腦後,忍不住沖動抱起了茹若初,來到了彼岸的白骨床上。
風雨過後,若初在窺世鏡前梳理著她長長的頭發,而我也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身。
窺世鏡,有著能看穿人間萬物的能力。
鏡雖心動,坐在窺世鏡前,可以看見人間之中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
一番風雨互訴柔情後,茹若初久久地梳著自己的長發,目光始終落在那窺世鏡上,秀美不禁微蹙。
“我在看人間,最近的人間有些不太對勁。”
茹若初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小口,朝我這麼說道。
一縷來自她的意志順著指間涌入了我的腦海,我的眼前一陣微亮,鏡中若初的倒影也隨即變得一片扭曲。
待到窺世鏡恢復如初時,一片茫茫的黃沙之地隨即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鏡子里,我看到了茹若初的肉身,此時她正高居于九層妖塔之巔,凝視著西南,凝視著昆侖山所在的方向。
隨著茹若初意志轉移,鏡中的景象再度轉移,轉而出現在了昆侖山中。
昆侖山中,此時烏雲密布,黑壓壓的烏雲幾乎緊貼于各個山巔。
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閃電密密麻麻地從雲層之中轟然落下,猶如驟雨一般連綿不絕。
在這密集的閃電轟擊下,整個昆侖山的天空時而有若白晝,時而陷入永夜。
連綿數千里的昆侖山,覆蓋山間千年的皚皚白雪不知為何已盡數融化,露出了下方黑色的山岩。
在茹若初的意志下,鏡中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昆侖山深處,定格在了昆侖神宮所在的地方。
原本已經被徹底摧毀的昆侖神宮,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建起。
而在昆侖神宮外,我看到了被囚禁的帝釋天。
只見帝釋天此時正跪伏于天地間,他的手中還捧著那塊屬于我的聖人玨,卻是朝著電閃雷鳴的天空不斷頂禮膜拜,口中更是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念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咒語,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在他的咒語聲中,我看到蘊積于聖人玨中的神力開始緩緩散逸而出。
可這股神力並非涌向帝釋天自身,而是散布于天地,昆侖神宮的一方世界也因此化作七彩斑斕。
帝釋天是讓念冰囚禁于昆侖山中的,屬于我的聖人玨,也是由念冰交予到他手中的。
可此時帝釋天在昆侖山中所做種種,讓我倍感莫名。
一種頗為不安的感覺,也隨即油然心生。
“若初,這是怎麼回事?”
我皺起了眉,朝茹若初問道。
可茹若初搖了搖頭,“具體何事我也不知道,在感應到這一異象後,我的肉身便第一時間趕赴到了昆侖山。可昆侖山不知為何忽然多了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阻隔了我所有的意識感知,也將我肉身阻隔于昆侖山外。”
“正因為如此,我才借用了這面窺世鏡,想要透過窺世鏡,看清楚昆侖山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若初的肉身與魂魄雖然已經分離,但因為已覺醒前世成為神明的緣故,她的肉身與靈魂是共通的,皆置身于同一道意志之下。
听了茹若初這話,我心中的不安開始變得越發濃郁了起來。
我之前就說過,若是任由帝釋天活著,遲早必成大患,可即便是我,也無法扭轉念冰的意志。
念冰讓他活著,我就只能讓他活著,念冰要將聖人玨交給他,我就只能交給他,讓他留于這昆侖山中。
但從帝釋天的過往身份,以及他的心機看來,他此時正在進行的,絕對不是有利于我的好事。
“那麼,昆侖山中的這一異象,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帶著這一念頭,我朝茹若初這麼問道。
“就在這兩個月前,對了,就是在彼岸落敗被鎮壓後不久。”
茹若初想了想,如是回應道。
在彼岸落敗後不久……
對此,我不覺一陣狐疑。
二者的時間如此接近,莫非是存在著什麼因果聯系?
而帝釋天是被念冰封印在昆侖山中的,可具體原因念冰卻一直未曾說及,莫非其中還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我已身在陰間,而念冰高居極樂淨土,我無法與她建立任何的聯系。
與此同時,窺世鏡雖然能看得到人間,卻並無法听到人間的任何聲音,我也無法將自己的意識直接投射到昆侖山中,讓自己起身感知到山中的種種。
神力的阻隔,外加陰陽相錯,使得我們雖然看得到人間的一切,卻又無可奈何。
“林笙,昆侖山中的變故讓我感到很不安,我隱隱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