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朝著這個突然造訪的路人走去,卻見他的這一身打扮,卻是和尋常人顯得格外不同。
只見他身穿在和一件依舊辨不清顏色破舊不堪的道袍,長發之間插著一根腐朽的發簪,腰間還別著一個破爛的袋子,絲絲黃沙不斷從袋子的破口處滲透而出。
河流之中,這個正在飲著清水生食魚肉的道門人,此時也察覺到了同處河流之中的我們,他將一條吃了半邊的魚強塞進了嘴里,隨後同樣踏著水波站在了水面,滿懷警惕的看向了我們。
而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個道人與我尋常所見之人並不相同。
他的整個身體並沒有絲毫的人樣,卻更像一具被風干的干尸。
只見他的皮膚他的肌肉已經完全干癟了下去,一道道經風化後特有的裂紋遍布全身。
這個男人沒有穿鞋子,他的小腿以及腳掌上的血肉在長途黃沙跋涉中已經被盡數磨掉,露出了下方森白的骨骼,而腳趾骨也在風沙中節節寸斷。
此時這個男人的情況,饒是鬼道人也會痛苦五分,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男人卻是無動于衷,仿佛這具殘破的身軀于他而言並不曾有絲毫的關系。
他抬著頭,看向了同樣審視著他的我們,他的整張臉已經徹底凹陷了下去,獨留下一雙突兀的眼楮溜溜直轉,打量著水上的我們。
“這位道友,可否告知我等你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看到這個形同干尸的男人,身為陰離門主的陸消川,竟是罕見的擱下了自己的門主威嚴,雙手抱拳朝來人恭敬問道。
听了佷兒話,這個男人抬頭看向了我們,直到這時才意識到河流的周圍並不僅他一人。
他的目光掠過了陸消川,掠過了沉江客,掠過了柳乘風以及槐靈聖,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伸出了早已化作白骨的手,卻是突兀指向了我,發出一陣驚呼,“魔,魔!魔又重現世間,欲讓人間不得安寧,不可恕!!”
在陣陣嘶啞而又低沉的吼聲中,我看到有大量的泥沙從他的口中噴濺而出。
而隨後,這個道人如臨大敵,竟是踏著水波朝著我快速馳來,大量的黃沙伴隨著狂風從他的身後席卷而來。
他雙手高舉,一柄由黃沙凝聚而成的百米長劍赫然生成!
隨著這道人的手揮下,這柄由黃沙所化的百米長劍也轟然落下,直朝著我當頭劈斬而來!
此時的這一幕,遠遠超乎了我的所料。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黃沙道門人,竟然會沒有絲毫征兆的沖我發起攻擊,並且還直呼我為魔。
見此,我當即催動起五行之力,層層的黃沙在我的意志下紛紛凝聚,在近前化作了一堵堅厚的沙牆。
以我此時的道行,想要擋住這黃沙道門人的攻擊顯然輕而易舉。
可讓我沒料到的是,在黃沙之牆形成的瞬間,這人一掌直拍水面,整個內陸河卻是波濤洶涌,一道道的浪潮猶如洪水猛獸般洶涌而來,直朝著前方侵襲而去。
在這個浪潮的侵襲下,整個黃沙之牆轉眼被沖散,而那道百米長劍也隨之轟然落下!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自信滿滿的我不由得朝旁邊退去,這道長劍當即在我原來所在的位置重重落下,整個內陸河也猶如抽刀斷水般一分為二,一道深長的裂紋當即從河岸一路延伸至千米開外。
“宵小之徒,竟然膽敢冒犯道門威嚴!”
吃了這一癟,我的心里當即勃然大怒,也不等沉江客等人有所反應,當即朝著水面狠狠跺了一腳。
一時間,滔天的水浪在河流中洶涌而出,化作一層接著一層的浪潮朝著那道人席卷而去。
在千層的浪潮重擊于那道人的胸口,一股黃沙伴隨著流水從他的口中噴吐而出,他的整個人也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深深地撞進了後方的一座沙丘中,引得黃沙飛濺。
“你是誰,為何現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