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道符之間,天空烏雲密布,雷聲大作。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一臉勢在必得的柳乘風頓時變了眼色,而朝我侵殺而來的七頭蛟龍也紛紛停住了攻勢,抬頭看向了黑壓壓的天空,眼中無不露出恐懼之色。
“林笙,你……你這是在干什麼!!?”
柳乘風瞪大了眼楮看著我,語氣也因此變得顫抖了起來。
“沒干什麼,只是最近天干物燥,我畫道符向天請命,為黎明百姓祈福求雨而已!”
我看了眼不斷從雙手間涌出的鮮血,朝柳乘風冷冷說道。
“柳乘風,你可知道符文是溝通天地神明的文字?這些蛟龍不曾渡劫化龍卻長留于人間,本就是瞞天過海逆天而行,如果我現在向上蒼發出召喚,你覺得老天爺會放過它們嗎?”
此時我所動用的天字符,並不是什麼強大的攻擊道法,而是一道再普通不過的祈雨符,是旱災年間道門人用來向上天祈福求雨的。
這道祈雨符雖然沒有什麼實質的攻擊力,卻是這些留于人間不曾飛升的蛟龍的最大克星!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走蛟在化身蛟龍之後,通常都會東游入海化身長龍,這是蛟龍的天命,也是天道的規則。
如若蛟龍不曾入海,蒼天便會降下天罰,強行讓這些藏匿人間的蛟龍化身成龍。
可不管入海也好,天罰也罷,任何一頭蛟龍都免不得雷霆洗禮,而最後真正化身成龍者寥寥無幾,絕大多數不是沉尸于滄海,便是墜落于長空。
而我祭出這道祈雨符,無非是想獲得上天的感應,讓他看到我的虔誠,看到人間的災禍,從而降下甘霖恩澤眾生。
上蒼能夠感應到我,自然也會感應到這些藏匿人間的蛟龍,眼見著它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忤逆天道規則,上蒼又怎會輕易將其饒恕?
關于蛟龍的這一致命弱點,是當初念冰閑談時告訴我的,而我也只是將其當做奇聞異事,卻不想今日卻成了我對付天行門的最大殺手 。
很快,天空如我所料陰雲密布,而雲層的中間忽然被撕開了一道豁口,一道白色的天光透過了雲霧降臨于我所在的江河之間,猶如一輪神明的眼楮凝視蒼生。
吼!!
這時,一陣不安的龍吟響徹而起。
在那道天光降臨後,青龍當即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顧不得柳乘風的意志,惶恐地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殘影逃之夭夭,不過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這頭青龍,有著和覺醒下的彼岸正面抗衡的實力,可在天道規則面前卻弱小猶如螻蟻,絲毫不敢顧及自己的形象與顏面,狼狽而逃。
“不!這林笙不是懸棺門人嗎,他怎麼會知道蛟龍的命門所在?”
“蒼天即將開眼,大事不好!”
“……”
隨著這一縷天光的出現,在場的眾天行門人無不面露駭然,一個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而身為一門之主的柳乘風,此時也顧不得我顧不得逃竄的青龍,當即大喝道,“所有蛟龍听令,先速速離開此地,返回宗門躲避天劫!”
其實,早在那道天光出現的同時,那七頭已經健全的走蛟便已經起身逃遁,只是與那青龍相比,速度卻是太慢太慢。
而剩下的那頭被我抹滅了半個身軀的蛟龍,此時早已沒了御風騰空的能力,只能躺在地上絕望的哀嚎著。
而在它的哀嚎聲里,那道從雲中豁口中傾瀉下來的天光,照耀在了它的身上。
轟隆隆!!
雷聲,大作!
整個天空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黑暗了下來,烏雲也在狂風中迅速涌動,逐漸演化出了一尊佔據半邊天空的人影。
和當初在九龍山莊一樣的,這道由烏雲所化的人影猶如神明一般,一雙煙雲涌動的雙眼睥睨著下方的芸芸眾生。
隨著他的出現,我所在的江河當即洪水洶涌,水線也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迅速拔高,眨眼間就上升了十米有余,淹沒了那頭垂死掙扎的蛟龍大半身軀。
而在這時,陣陣旋風卷起了殘雲,化作了一柄刺破蒼穹的長矛,牢牢地握在了那尊由烏雲所化的人影手中。
轟隆隆!!
一道道蜿蜒的電光從四周的雲層中紛擾而出,盡數匯聚在了那根長矛之上。
狂風涌動間,那道人影的雙手高高舉起,如神明一般將手中長矛重重刺下!
和先前在九龍山莊一樣的,伴隨著這一動作發生,這尊人影轟然潰散,化作大量的流雲消散于天際。
可與此同時,大量的電光從長矛之中爆裂開來,化作了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雷霆劃過大半邊天空,劈向了蒼穹之下每一頭妄圖逃逸的蛟龍。
吼!吼!吼!……
這一刻,來自龍的哀鳴聲從四面八方響徹而起。
八道充斥著無盡毀滅之力的閃電,猶如天罰一般精確的降臨在了每一頭蛟龍的身上,天空之中隨之龍血紛飛,哀鳴不止。
此地不像在九龍山莊,有著鎖龍井以及九座大山所構成的法陣相庇護,每一道雷霆都毫無保留地降臨在了諸多蛟龍的身上。
而在這一擊之下,那頭本就重傷的蛟龍頓時身軀徹底爆裂,渾身的骨骼也在雷擊中節節碎裂,化作大量的碎屑飛濺而起,殞命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