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頗為不解,可念夕朝對于這些所謂八卦並不感冒。
他拍了拍身上的稻草,隨後對我說道,“林笙,既然她走了,我們也沒必要再自尋無趣,奪回殘魂之事就此擱置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念夕朝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懊惱和無奈,“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修道,唯有道行提升到一定境界,才能維持體內符陣不破滅,才能繼續活下去。”
他的這番話,也讓我從一番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可迎來的則是滿心頹唐。
茹若初的這顆硬釘子,如今已是踫不得,若想在一年後符陣仍存,恐怕也唯有修道這一條路了。
“念老爺子,我的道行應該要精進到哪種地步,才能把符陣維持下去?”
帶著這一想法,我朝念夕朝問道。
“只要達到你爺爺現在的水平,就基本高枕無憂了。”
听了這話,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我爺爺雖然在天燈和劉月娥這些世外高人面前不是個,但他好歹能屠走蛟,是能和靈聖娘娘叫板的存在。我要想在一年內青出于藍勝于藍,無異于痴人說夢。
對此,念夕朝的語氣中也沒多少底。
可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隨後,念夕朝不曾多言,一番簡單聊說後,便帶著我坐上了牛車,隨即打算離開。
“對了,念老爺子您剛才說的懸棺門,是怎麼回事?”
路上,我不禁想起一開始念夕朝對茹若初說的這番話,隨即疑惑道。
“怎麼,你連自己所在的宗門都不知道?”
念夕朝回頭看向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訝異。
我搖了搖頭,對于其中所言倍感莫名,事實上關于符道之事我也是最近才听爺爺他們說起。
念夕朝告訴我,我們林家和茹家所在的宗門就叫懸棺門。
懸棺門是符道的發源地,曾經強盛一時,令道門眾生萬分忌憚。
可在百年前,一柄降魔杵突然現身懸棺門中,宗門中人為了爭奪降魔杵,卻是自相殘殺內斗不斷,以至于在區區數年里迅速走向衰落,門庭凋零。
至此,符道逐漸在道門之中銷聲匿跡,而懸棺門也只剩下了我們林家和茹家一脈,儼然名存實亡。
但哪怕衰落至此,懸棺門僅剩的這兩脈也依舊為了降魔杵而斗得你死活我,最終落得雙方老一輩盡數死去,只剩下了早已退隱的爺爺,以及我和茹若初三人。
可偏偏世事無常,僅存的兩個傳人如今也成了血仇……
听了這話,我不禁一陣咋舌,這柄降魔杵不僅導致我林茹兩家斗得兩敗俱傷,甚至還直接導致了懸棺門的消亡。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在四十年前搬到柳泉村來,原來是早已厭倦了懸棺門內部無休止的內斗,卻不想因為這降魔杵,又再度深陷是非之中。
“一柄降魔杵,葬送了一代宗門,真是令人唏噓啊!”
說道這兒,念夕朝不禁一聲長嘆,“林笙,茹若初剛才不為難你,很大部分原因是顧及懸棺門日後傳承,而她拿走你的殘魂恐怕並不是要害你,而是有別的目的。”
念夕朝這麼說著,卻也讓我滿頭是大。
可是,降魔杵背後究竟有著什麼秘密,不僅引得懸棺門內部自相殘殺,甚至還引來了念氏仇家的覬覦?
對此,念夕朝知道的也並不多,而茹若初也已經離開,一切也隨之變得沒了頭緒。
我不曾再有多想,而老白牛此時已經載著我們原路返回,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先前的秣馬鎮。
那艘烏篷船依舊停泊在碼頭前,船上的擺渡人隔著老遠就朝我們躬身相迎。
在我一滴純陽之血的陽氣中,這個擺渡人已化作了一個正常人的模樣,臉上掬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