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隊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些天,他們從廢墟里挖出了幾具殘破的尸體,有的被燒成了灰,有的被炸的四分五裂。
至于他口中的女兒雲煙,卻只搜到這麼個玩意兒。
“爆炸是從味界餐廳廚房開啟的,那家咖啡廳就在餐廳隔壁,如果接近爆炸體,只怕連血肉星子都不剩……”一個早已疲倦的挖掘工人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說道。
“我去你-媽-的。”雲慕野是听不得這樣的話的。
這一听,火氣躥上來,他抬起一腳就往工人身上踹。
工人本就是江城救援隊的工作人員,哪里受得了這個神經病這樣羞辱。
“我們不干了,辛辛苦苦幫你挖,還要受你這氣,人死不能復生,難道還要在這兒挖一輩子嗎?”
那人被踹了,心里揣著火,撂挑子不干了。
不止是他,其他幾個人也不干了。
雲慕野從身上掏出一沓銀行卡甩到他們面前“給我挖,繼續挖……沒挖到我女兒……你們誰都別想走。”
“誰稀罕你這幾個臭錢,什麼德行啊。活該死了女兒。”
挖掘工臭罵了雲慕野幾句,成群結隊的走了。
這棟樓里,冷清了。
冷的只剩下雲慕野一個人心髒在哭泣的聲音。
他無助的坐在一堆廢墟上面,手里握著那只鐲子,回想起煙兒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路的場景。
“爹�O……”小家伙從小就開朗,學會走路和說話之後,總是遠遠的張開兩只小手奔向他。
他每次只需要蹲在地上,張開兩只寬大的手臂迎接女兒暖暖的擁抱,還有她那甜糯糯的一聲爹�O。
“爹�O……煙兒以後長大了也要爹�O給我梳頭發好不好呀?雖然爹�O梳的頭發丑死了。”
“爹�O……煙兒今天不想去上學,就想跟爹�O在一起。我好愛好愛爹�O呀。”
“爹�O,班上那個壞蛋被我教訓了,哼,爹�O教我的,誰都不能欺負煙兒……煙兒能保護好自己。”
那一聲聲爹�O,柔軟,甜膩。
他這輩子……再也听不到煙兒叫他一聲爹�O了。
他好恨,恨自己當時為什麼只顧著跟雲裳膩歪著。
為什麼自從雲裳回來了之後,他就沒有怎麼陪伴女兒了。
她最近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
為什麼當時她會暈倒在垃圾車里。
越想越難過的他仿佛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走不出繞不出。
難過自責憤懣交織著。
一顆顆無聲的淚花沿著臉頰流淌而下。
那手鐲里,刻著daday''''baby yan
這是煙兒滿周歲的時候,他給她請專門的工匠打造的手鐲,煙兒一直戴在手上的。
可現在。
手鐲還在,煙兒卻不見了。
哈哈,這就是報應嗎?
他雲慕野狠毒了三十年得來的報應。
雲慕野失聲笑了,笑的森然恐怖,笑的淒冷炎涼。
甦家醫院的私人病房內。
雲裳在昏睡了三天之後醒來了。
睜開眼楮的第一刻便是揪著顧易檸的手腕問“煙兒回來了嗎?她沒事對不對?”
顧易檸沒說話。
雲裳黯然垂眸,揪住顧易檸手腕的手緩緩滑落“沒有嗎?我的煙兒她真的出事了嗎?”
吧嗒吧嗒的淚花,瞬間滾了出來。
“是我這個當媽媽的沒用,為什麼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是我不好,是我該死。”雲裳無比自責的捶打著自己。
顧易檸立馬拉住她的手,將她強行穩住“別打你肚子,你肚子里那位可遭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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