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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被痛打的魚
“……”
“……”
“……”
三人對坐。
閻謙並不是什麼紈褲,或者說這倆兄弟雖然性子看起來古怪了些,但在洛陽城那少爺不如狗,紈褲滿地走的貴族圈里,這倆兄弟是那種少有的純良。
待人待事天真了些不假,但絕對不會做有損閻家門風,有辱姓氏顏面的事情。
人家拿著牌子進來,告訴你這個座位是他的。
那就趕緊讓開。
這是規矩,也是道理。
不過,兩兄弟的“愣”,也就在這里了。
一般人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鎧甲,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殺氣的青年,第一反應是趕緊躲著走。
別惹什麼麻煩。
但這倆兄弟沒有。
老客人都知道,春友社的第一張桌子是不賣的。
那是那位李侍郎、還有一個秦姓將軍等等守初道長的好友專座,而閻家兩兄弟也自知,自己目前為止,沒有坐第一張桌子的“資格”。
但這會兒一個殺星坐你倆邊上。
如果沒攀談結交之意,你倆走好不好啊?
偏不。
就不。
坐在005和006位置上,兄弟倆就跟探照燈一樣,四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陌生年輕將軍。
那眼神讓李世民不知為何,想到了自己的弟弟看街邊溜耍猴兒時的模樣。
“……”
“……”
“……”
李世民吧,不是啥社交牛逼癥。
被倆人盯的有些不自在,心里有點不舒服。
可又怕因為自己的話,不小心得罪了哪個權貴,讓本就不喜多事的爹爹責罵自己。
所以打定主意你倆愛咋咋地。
我不搭理你們就是了。
而閻家兄弟倆也犯病了,就像是第一次見紅纓時一樣。
那會兒得虧秦瓊在這,不然就憑兄弟倆那口無遮攔的模樣,紅纓少說得叉丫幾刀。
現在和當時的情景一樣。
束甲而行,在洛陽城除了那些有任務在身的軍卒外,並不多見。
有任務的將領軍卒,沒道理執勤時會過來。
更何況……李世民和他們年齡差不多。說句不夸張的話,閻家不是什麼普通人,京城權貴這一番兒一起漲起來的孩子,不管相好還是敵對,兩邊都是知根知底,他們也都認識。
人家也有自己的利益小團體。
知己知彼的道理誰都懂。
權貴階級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利益群體,時而敵對,時而同仇敵愾。可不管怎麼樣,最先要知道的,就是別人的名字,職級,家世等等。
可兄弟倆滿腦子翻,也沒翻出來一個符合眼前這位將領身份的家世。
那麼就很簡單了。
既然不是洛陽本地人……
那就是外地的軍人了?
外地的軍人會是誰?……這幾日洛陽城里也就只有一只了吧?
前面來的人,都被張須陀帶走了。
而現在還能出現在洛陽的非“官方”將領,想來……
閻立德拱手而為︰
“原來是山西河東撫慰大使李淵李公麾下,不知將軍高姓大名。在下閻立德,大安郡公•清都郡主之子。這是胞弟閻謙。”
按照習慣,閻立德自報家門。
不得不承認,閻家鐵憨憨該傻的時候是真傻,可該聰明的地方,當真一點都不含糊。
李世民一愣……
但也不失禮,趕緊拱手︰
“原來是閻世兄,小弟世民,李家第二子。”
“啊!”
閻立德也是一驚,接著從坐著打招呼變成了站著。
這群北周傳下來的世家也講究個門楣。
清都郡主、大安郡公看起來是皇親貴冑,可比起那位西魏八柱國、十六國時期西涼開國君主李訽H笠岬睦釷爛窶唇玻 硎闌故遣盍艘恍 br />
更何況,人家直接自稱“小弟”,那麼便說明……雖然大家之前不認識,可一提起清都郡主……或者說閻家,人家是認識的。甚至知道自己比對方大。
而如此禮遇,又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李淵之子,那之前的禮節倒是有些輕浮了。
得趕緊賠不是才對。
不僅是他,閻謙也下意識的起身行禮。
同時,因為兩邊都是“世家”,那麼,天然的那一份親近感就多起來了。
“世兄莫要折煞世民,快快請坐。賢弟也請,莫要客氣。”
客套了一聲,三人重新落座。
之前自報家門,現在說話倒不用那麼生分了。
延續著世家的親近,李世民想了想,主動問道︰
“閻世兄,小弟剛從珍獸欄那邊辦了差事出來。正是口渴,見此地牌匾上有趣,便想著進來喝杯茶,歇歇腳,未成想能得見二位。而瞧二位的模樣……似乎經常來到此地?”
閻家大傻立刻點頭︰
“嗯嗯嗯,經常來,經常來!”
他似乎特別強調自己總來,但不是說給李世民听的。
更像是說給自己弟弟的。
二傻更干脆。
听到大哥的話後,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大哥這倆月靠著“去瞧瞧守初道長回來沒”的借口,可當真沒少晚上出去。
現在他也明白了。
大哥肯定……是特麼去青樓了!
嗨呀,上青樓不帶自己。
大哥可太不夠意思了。
但當著外人的面,他也懶得戳大哥脊梁骨,而是說道︰
“世兄有所不知,此地名為春友社,是一處書館……就是講故事的茶館。”
“講故事?”
李世民雖然有些愕然,但卻並不如其他人那般,問“講什麼故事”之類的。
而是一針見血的問道︰
“此家主人可是一位叫做守初的道長?”
在他眼里,不管是講故事,還是茶館書館,其實都無所謂。
什麼身份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確定阿姐書信里的“守初”是不是這里的守初。只要確定這個就足夠了。
至于世人添加給這位道長的標簽……不管是孫靜禪口中的江湖奇人,還是這倆兄弟一提起對方名字時,那種推崇,都不重要。
果不其然,閻立德先是驚詫對方的問題,但還是給出了解釋︰
“不錯,正是守初道長。”
“……飛馬城出來的?”
“唔……是從且末出來的,不過確確實實,道長去過飛馬城。”
沒錯了。
絕對是他。
阿姐說,要自己把他帶到晉陽,為母親講經祈福。
並!
嚴加看管。
既然如此……
“敢問這位守初道長身在何處?”
“……李賢弟與道長有舊?”
李世民能說實話麼?
自然不能。
于是笑著點點頭︰
“並無,只是听聞過道長之名,實不相瞞,小弟此次是與飛馬城少宗主孫靜禪一同而來。一路上听聞其對守初道長頗為敬佩,心有結交之意。”
“哎呀,那你可來對地方了。”
閻立德眉毛見喜。
“這得是多大的緣分?你一找就找到這了。”
“哈~是吧~”
李世民也笑,笑著問道︰
“那……守初道長如今在哪呢?”
“應該就在後院屋中。”
渾然不知道什麼叫“是你小子把鬼子引到這的”閻立德一指後院︰
“書沒開講時,道長都會在屋中靜思。”
“原來如此。”
李世民直接起身︰
“那若不拜訪一下,可是失禮了。”
“呃……”
看著徑直往後院走的少年將領,閻立德一愣,但馬上也點點頭︰
“是極,是極。”
然後也跟了上去。
別問。
問就是給太君帶路了。
唯有閻謙,雖然下意識的跟著起身……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不過……
嗨。
不管了。
確實好久沒見道長了,想的厲害,趕緊去瞧瞧。
于是,就在張文冠還在賣票盼著客人上門時,三個人已經來到了後院。
可剛踏入後院的範圍,忽然,李世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對勁……
他下意識的拉了一把一看就是普通人的閻立德,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後,示意“別動”後,本能的,左手往腰間壓去。
要是平時,那應該是插著寶劍的地方。
可剛從王宮內出來,他壓根就沒帶佩劍。
手一壓。
空的。
他身子一頓,剎那之間,抽身而走。
抓著閻立德和閻謙,直接退出了後院的範圍,重新回到了正廳之中。
“……李賢弟?”
“閻世兄,院中之人……正在行呋麩瑮m竅饒 蛉牛 br />
“呃……”
“……”
不會修煉的兄弟倆大眼瞪小眼。
可閻謙在愣神之後,目光落在了始終把倆人護在身後的李世民,眼底閃過了一絲好感與佩服。
……
李世民其實說的沒錯。
李臻確確實實在修煉。
只不過……這種修煉,並非是自己自願的。
在時間的長河里,他是一條魚。
一條……小的不能在小的魚。
而如果在自然界里,像道人這種小魚,如果不成群結隊的話,講道理,不太配在這條河里自由自在的游弋。
因為自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是天然的道理。
而放到這條屬于時間的長河里,其實道理也沒差。
只不過,自然界里,小魚可以有水草淤泥來躲藏。
而在時間的這條長河中,道士在特麼的玩大逃殺。
昨夜在修煉時,原本相安無事的幾條魚中,其中一條,也不知是抽風,還是干嘛,忽然就游到了他身邊。
一開始李臻以為是老師。
可是在察覺到老師……似乎還在那個距離,一動不動的挺尸後,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可能這條“魚”,是玄均觀的人。
因為玄素寧說過,世間唯有同修和光同塵者,才能掌控時間。
原來是自己人。
雖然不知道這條大魚忽然游到自己身邊要做什麼,但道士覺得……客氣客氣,總沒錯。
可誰知……就在他的意識開放時,忽然,這個王八蛋直接就不講武德的對他進行了可恥的偷兮!
一股……比還在小心學習掌控自己時間的道人強大無數倍,甚至帶著一股子不講道理架勢的意念,直接打了李臻的臉。
可恥的偷兮!
你竟然偷兮!
你不要臉!偷兮我這個老人家!
那股法則瞬間摧毀了李臻在這條時間長河中賴以生存的意念,蠻橫的大魚把小魚直接吞進了自己的時間。
然後……
嗯,李臻窮盡所有腦汁,終于想出來了一個比喻。
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在進行戰斗機訓練。
只不過……連專業的空軍在面對那重力加速時,都要一點點的適應。
而李臻這邊……
原本生活在1g時代的李臻,在被那個烏龜王八蛋吞到肚子里後,他的意識瞬間被人加速到了9個g。
那種巨大的重力加速,讓他的意識瞬間崩塌。
那種幾乎快要失禁的感覺,瓦解了他所有意識,讓他直接陷入到了一種……簡直跟特麼量子領域一樣的光怪陸離之中。
但這還沒完。
你以為結束了?
不。
並沒有。
這條大魚似乎很懂得什麼叫做極限。
就在李臻的意識徹底要被時間摧毀那一刻。
忽然,那種加速力瞬間消散。
意識緩緩回歸魚兒的身軀內。
然後……李老道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逃!
玩命的逃!
而對方也不追逐。
只是任由自己逃離到足夠遠後,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加速,就跟瞬間移動一樣,再次來到了他身邊。
然後……
嗷嗚!
一口吞下。
瞬間,9個g的加速再次沖入他的意識!
瓦解一切!
讓道人提不起任何念頭,只能被動的等著自己的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然後,瀕臨極限。
意識重新回歸。
然後……
繼續玩命的跑!
再然後,被吞,被沖。
接著……繼續跑!
而幾次之後,李老道也發狠了,索性不跑了,試圖把對方拖進自己的時間里。
可是,那是何等的自不量力?
對于這條魚,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那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什麼護法啊、真武啊、金光咒之類的。統統沒有作用。
在時間的長河里,它遵循著時間的規則。
而時間的規則之下,萬物,皆腐朽。
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干涉,粗暴不講理的把道人再次一口吞下,丟進滾筒洗衣機,加洗衣粉,加除菌液,加桂皮花椒八角,加澱粉,加植物油,加鹽,加辣……
人生百味,橫跨一個人一輩子的時間里,把他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感知,所有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全都記憶,都匯聚成了那一口的咸香。
喂到了李臻的肚子里。
然後,等到李臻再次到達極限時,又一次把他給吐了出來。
你媽的!
沒完了是吧!
發了狠的道人拼了命的要給對方來一發大的!
不跑,不逃,不走!
來啊!
戰個痛……個錘子。
事實證明,沒有實力的勇武,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你不跑?
好。
我讓你跑!
時間長河,在某個意志的操持下,逼著李臻自己開始繼續逃跑。
然後,逃跑一段時間,再次被抓到。
被塞了個爽。
然後……
繼續跑!
而李臻能做什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時間。
時間是相對的,對方能控制,自己也能!
控制時間!把自己的時間變慢!
用自己的時間,對抗對方塞進來的時間!
把9個g的加速,強行降速!
9,8.5,8,7.5……
控制不了別人的時間,但我能控制自己的!
于是,看似永無止境的追逐與蹂躪開始了。
整整一個晝夜的時間,渾然沒注意到自己就在這股摧毀意志的威壓下,一點點的對于如何掌控自身時間變得無比熟稔後……
待到天明,那條魚,終于玩夠了,把他一腳踢了出去。
然後……
神念枯竭的李臻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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