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雲看了一眼只進氣不出氣的海亂鬼,問道。
“那你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有話沒說吧。”
聞言,小紫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人還真是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他,難不成會看穿人心嗎。
但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的隱瞞都毫無意義。
“我曾是這個村子里的人,有一年強盜來到村莊,劫掠走了財物,並揚言要村民們交出人作為奴隸,我的父母死在了那場動亂之中,這里的村民便把我交給了當時的強盜。”
“所以你是為了報復?”
“報復?或許是吧。”
小紫躺在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之上,雙眼望著天空,怔怔出神。
他到底是為什麼回來的,又為什麼對著曾經的鄉親們揮下屠刀。
或許有當年經歷的緣故,或許又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他動了動干枯的嘴唇。
“人我藏在了山腳下的礦洞深處。”
他不關心人會被用來做什麼,畢竟在擒住那些人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把那些人當成人來看。
現在做這些,也不過是戰敗者對于戰勝者的臣服罷了。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看著氣息慢慢衰弱下去的海亂鬼,白啟雲低聲問道。
小紫搖了搖頭。
他這一生沒什麼值得說的東西,真要有的話,恐怕也是跟村子有關。
他挪了挪手指,取出了身上的符篆,將其中大部分扔給了面前的少年,只給自己留下了一張。
“這是...”
白啟雲伸手接過這些看起來跟璃月地區樣式差不多的符篆,剛想查看一番,卻見那海亂鬼竟然觸發了手上最後一枚的符篆。
霎時間,一道大火在兩人的身後燃起,將周圍的村莊瞬間化作了一片火海。
“別擔心,是我之前埋下的符篆。”
小紫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入白啟雲的耳中,讓他心頭稍定。
這片村莊被小紫埋下的符篆連成一片火海,如同墜入岩漿一般,在白啟雲的身側猛烈地燃燒著。
有嫣朵拉的陪護,這種強度的火焰自然是無法傷害到白啟雲分毫。
他拿著海亂鬼給他的符篆站在燎原烈火之中,如同一尊雕像。
對于擊殺海亂鬼這件事他從未後悔,但是見到往日本應是良人的孩童化作侵蝕村莊的惡鬼,此時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憂傷。
是這世道把人逼成了鬼啊。
火焰掠過村莊的上空,將目之所及的一切盡數化為灰燼。
白啟雲看向倒在那里的海亂鬼,不知何時,他早已沒了呼吸。
“他看起來走得很安詳。”
嫣朵拉不熟悉人類的情感,但從表情上來說,海亂鬼顯得很安心,仿佛就是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這滿天的火焰或許是他最合適的墓地。
在烈焰之中,一切罪惡都將化為塵埃。
“嗯,或許吧。”
海亂鬼從亂世中來,必然也會隨著亂世的終結而消亡。
或許在小紫看來,自己的死亡便是距離亂世的終結又近了一步。
想要徹底剿滅這個團體,那就得先結束這個亂世。
“我們走。”
少年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是那麼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