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進來,卓婷悠悠地醒了過來,當她完全睜開眼楮,思維清醒過來之後,猛地坐起來,于是,昨晚的事情全都想了起來。
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但是身上卻蓋了一張毛毯。
這一刻,她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起身在套房里尋找起來,卻看不到姚遠的身影。
此時,姚遠已經到了南洋銀行。
成立于1890年的南洋銀行一度是東南亞著名的銀行之一,曾經那麼輝煌的一個銀行,如今變成了僅保留了吉隆坡和香港兩家分行的小銀行。
這幾年,南洋銀行僅剩的股東們一直在尋找脫手變現的機會,奈何,作為一家經歷過了擠兌的銀行,願意接受的人少之又少。
銀行講的是信譽,信譽來源于充足的準備金。經歷了一次擠兌後,南洋銀行的信譽實際上已經破產了。
行業內對南洋銀行的評價是最低級的,這家銀行距離破產清算僅一步之遙。
接到俞永安電話說內地大老板有意收購,南陽銀行僅存的幾個股東連夜從各地趕過來,提前半個小時在銀行二樓的會議室等候姚遠的到來。
事實上,南洋銀行現在正面臨危機。一批理財產品到期,但是南洋銀行已經拿不出足夠的資金兌付了。
姚遠和林威分別看了南洋銀行提供的財報和經營情況匯總後,林威低聲說,“本月底有一批理財產品到期,他們拿不出這麼多錢。”
“多少?”姚遠問。
林威粗略估算了一下,道,“七千多萬港幣。”
曾經在東南亞開設了數十家分行的銀行,竟然淪落到了拿不出七千多萬港幣的地步,讓姚遠唏噓不已。
林威低聲說,“關鍵是南洋銀行的信譽破產,這是要命的。阿遠,這家銀行不合適,我建議再看看。”
正在進修的林威,對這塊業務的了解是越來越深刻,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對面的幾個股東著急了。
他們雖然不會說國語,但卻是能听懂一些的。
大股東連忙說,“姚先生,南洋銀行是東南亞的老牌銀行,有上百年的歷史,是,是經歷了一次擠兌沒錯,但是我們沒有欠客戶一分錢,全部都兌付了。直到現在,南洋銀行依然是港府社會保障資金的運營銀行。”
林威說,“那是因為港府和你們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今年底合約到期後,港府是不會再和你們續簽的。再者,你們對港府社會保證資金的運營,無非就是低風險的固定投資,你們已經承擔不起任何風險了。”
大股東是馬來籍華人,尷尬地笑了笑,很沒底氣地說,“南洋銀行的牌子還是很硬的。南洋銀行在東南亞幾個國家都要有保險牌照的。”
姚遠笑著說,“我要的就是你們的銀行牌照和保險牌照,譚先生,這樣吧,你們破產清算,我按照市場價格接收你們的兩塊牌照。”
以大股東譚先生為首的股東們頓時面露難色。
如果這樣操作劃算的話,他們早就這麼干了。問題在于,他們的牌照對其他銀行來說沒有意義,因為人家也有,對有意進軍金融業的公司來說,花一大筆錢買下牌照還要從頭開始,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再一個,這麼干的話,他們這幾個股東別說分到一筆錢,搞不好還要往里面貼錢。
所以,一拖再拖,就這麼拖了下來。
譚先生和其他股東對視一眼,咬了咬牙,道,“姚先生,一口價,一個億港幣,都是你的了。”
姚遠微微搖頭,“從你們提供的材料來看,到今年底,你們至少要再往南洋銀行投入三千多萬港幣,否則南洋銀行要被強制執行清算,你們諸位的財產也要被凍結,用于償還到期的理財產品債務。”
望著臉色漸變的幾個股東,姚遠說,“這三千多萬港幣我來補,你們可以抽身而退,另外給你們一千萬,你們按照持股比例分配。”
他強調了一句,“這是唯一的方案。”
譚先生一愣,和其他幾個股東對視一眼,道,“姚先生,我們商量一下。”
說著幾個人起身離開會議室。
林威說,“四千多萬港幣接手一家信譽破產的銀行,阿遠,不劃算。”
姚遠沉聲說,“信譽只是在香港破產而已。”
愣了一下,林威若有所思,又問,“香港的銀行牌照可以在內地用?”
“不可以。”姚遠說,“但是申請內地的銀行牌照很容易。”
說白了,即使南洋銀行的信譽在香港和東南亞各國徹底破產,也不影響內地市場。姚遠沒機會申請下來內地的銀行牌照,但是香港的銀行想要申請在內地的經營權是比較容易的,尤其是在90年代。
他要的只是這個曲線救國的機會罷了。
四千多萬港幣,很劃算。
而且還附帶了一個驚喜——南洋銀行有東南亞幾個主要國家的保險牌照,這玩意兒簡直是聚寶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