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星被說的有些暈,哪怕再偉大的科學家,其眼光都難免被時代所局限,這是不可能避免的,就好像這個時代的人就算再牛掰,也不可能去想象鋼鐵在天上飛,導彈能發射到萬里之外一樣。
“理論與實踐相互印證,通過反反復復的實驗來佐證理論的真實可行性。”宋應星喃喃道:“兩位前輩當真是學究天人,宋某以前還對自己所學雜學自信滿滿,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以螢火比皓月罷了。”
馮愷心里面咯 一下,他忽悠宋應星是為了留下他,可沒想過要打擊人家的自信心,這麼偉大的科學家要是被打擊的從此一蹶不振,那不是罪過大了。
雖說他知道《天工開物》在幾年前就已經成書,但是現在成書的這本科學奇著跟後世的區別有多大,馮愷完全不清楚,要知道宋應星辭官回老家二十年,這二十年間豈能不完善自己所學所著,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很顯然宋應星就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主,馮愷的忽悠讓他一時半會難以消化,便暫時撇開再問:“馮帥的化學之言,如同混沌迷霧,太多物事讓人難以理解,就比如那元素周期表中記載的四十多個金屬元素,宋某驗證多日,依舊不能一窺全貌。”
馮愷莫測高深的笑了笑,後世的元素周期表當中記載了一百一十八個元素,不過他只記得四十六個,這一年來倒是又想起二十幾個,只不過並未公布罷了。
不過這一次馮愷沒有繼續忽悠,過猶不及嘛,于是沉聲道:“先生大志,忠君之心,馮某自知,也不敢生出讓先生在馮某治下為官之念,更何況在馮某看來,以宋先生的學識即便是主政天下都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宋應星眉頭一皺,不明其意。
“馮某在成都府內辦了一家科學研究院,里面吸納的都是對格物和化學興趣濃厚之人,他們理論結合實踐,日復一日的在做實驗從而驗證書中知識,並且開拓不息,如果宋先生不棄,馮某想要禮聘宋先生為科學院院長,不知宋先生意下如何?”
“科學院院長……”宋應星目光有些掙扎,他不願意效命于馮愷,就算是馮愷真有一天奪了江山也一樣不願意,但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去研究新事物,去在這條迷霧重重的路上砥礪前行,這種誘惑讓他實在難以拒絕。
“宋某對這格物化學之道尚一知半解,如何能擔任這科學院院長,能成為其中一員便已心滿意足。”
“也可。”馮愷也不勉強,畢竟他只是要把宋應星留下,至于別的都無所謂,他相信就憑宋應星的學識,自己為其開了門,就算門外迷霧重重,他也一定能揮散迷霧,撥雲見日。
至于會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那誰知道呢?
反正現在科學院已經成立,他也拿出了不少東西交給了院內的科學發燒友們去研究實踐,至于最後能有什麼成效,能有多大的成效,馮愷自己心里面也沒底。
最後宋應星還是留下來喝了頓酒,自是賓主盡歡。
轉眼便是崇禎十六年十月,半年間川西因為馮愷控制政權,掀起轟轟烈烈的政務改革,公務員招考,戶籍新政和分田諸事可謂是如火如荼。
而在外面,這半年間同樣是風起雲涌。
四月,清軍出塞,飽掠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