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陽山中,桓騎停在半山腰,孤身站立在一塊山石之上,遠遠的眺望許都,或許是這山不高,不適合登高遠望,諾大的許都,竟然沒有一絲一毫落入桓騎眼中。
這一站便是三個時辰,桓騎矗立在山腰,野風吹來,他似乎在風口浪尖之上,行單影只,盡顯孤獨。
當桓騎睜開眼楮的時候,夜色降臨,黑暗已經將大地吞噬,伸手不見五指,可是桓騎的眼楮中的光芒卻愈發明亮。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選擇,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貪心的人,兩者都要,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在陛下和你之間,我會選擇你;在輕柔和你之間,我始終會選擇輕柔!”
桓騎呢喃自語道︰“王戟先生,還是那句話,我心安出,即是歸途!”
桓騎搖頭,隨後張開雙臂,雙臂猛然一震,似乎要將寬大的衣袖甩到身後,可是他卻望記穿的是黑衣勁裝,而不是白衣儒袍,也或許在桓騎心中,他始終穿著一件儒袍!
桓騎雙手緩緩合攏,成作揖之勢,而後對著許都,對著那座大魏大柱國緩緩躬身,一拜、兩拜、三拜。
“桓騎就此拜別先生,你我就此陌路。”
他此行上山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事為桓武︰就是尋釋道人,死馬當活馬醫,為桓武尋一線希望。
這第二件事,便是為自己求個心安理得罷了,也在自己心中,和王戟做個徹徹底底的了結!
如今這兩件事已經全部完成,桓騎沒有必要停留在丘陽山,邁開步伐,步履矯健,往山下而去。
于此同時,大魏大柱國府中,王戟驀然放下手中的書籍,背負雙手,抬頭選眺,恰巧不巧,正是桓騎的方向。
“先生,怎麼了?”燕白駒不明所以的問道!
“嗯,沒什麼!”
王戟笑道︰“可能是人老了,已經不中用了,如今才堪堪十月,我心里已經有了寒氣兒了!”
“那我去替先生那件裘衣過來吧!”
燕白駒略帶傷感的說道,十境強者,壽命綿長,精心保養一番,活個兩三百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先生如今不過七十多歲,應該是壯年之時,可是先生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
“府外的人,走了嗎?”王戟淡淡的問道。
“沒有!”
燕白駒回答說道,武斗之後。吳蜀兩國和胡人三大王庭使臣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許都安心住了下來。
隨後便派出九境強者,夜以繼日的盯著大柱國府,更有過分之人,試圖闖入大柱國府中,放肆至極。
更讓燕白駒生氣的是,魏帝居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此不聞不問。
“先生若是不喜,我去讓他們離開!”
燕白駒說道,魏帝不出手,儒家可以出手,大魏書院之爭之後,各大書院也沒有離開,所以許都之中,也有不少儒家聖人!
“不用了,當年他們被我打怕了,現在也就遠遠看看我,最多也就心里咒我早點死,也就這點出息了,還不如桓騎那個混賬東西。
“不礙事,隨他們去吧!”
王戟說道︰“我這一生做了不少大事,可謂輝煌至極,可是太過凌亂了,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我王戟都不認識我王戟了!”
“白駒啊,你文才不錯,替我立傳吧,告訴世人,王戟是什麼樣的王戟,以後免得他們到處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