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在天庭墜落前就消失了。
李長青眼中閃過一縷思索之意，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夠肯定。
畢竟自己有有辦法一定程度上顛倒時空因果，祖師做到相同的事情，甚至更加玄妙，難以揣摩也正常。
南天門繼續說道，“我無法告訴你天庭隕落的過程，還有一個原因。”
“請說。”
南天門的聲音隱含了一絲猶豫, “當初的變化太突然，幾位聖人以先天至寶將這里的時空都打成幾斷，我看到了幾種截然不同的過程。”
“幾種截然不同的過程？”
李長青驚訝地問道。
“對，幾種截然不同的過程，但是都是相同的結果，那就是天庭破碎！”
南天門肯定地說道。
“不過雖然我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你天庭破碎的前後因果，但是卻可以給你線索, 你自己去查探。”
一枚枚時空坐標在李長青的感知之中亮起, 這次不再是一兩枚, 而是十余枚，同時這些時空坐標還附帶了一些南天門能夠肯定的信息。
‘瑤池金母隕落于蟠桃園，不過疑是是三尸之一，而非本體。’
‘玄冥祖巫隕落于天牢，放出了刑天本尊。’
‘太古雷神隕落于天庭雷部，疑是奪取雷霆本源，後被蕩魔天尊誅殺。’
‘軒轅黃帝隕落于紫微帝宮，北極諸星與之同墜。’
‘南極長生大帝隕落于天庭瘟部，不過疑是是三尸之一，而非本體。’
‘太白金星帶著玉皇旨意從天河突圍，與色欲天，波旬，阿修羅王大戰，盡皆隕落于天河之中。’
‘東岳大帝自焚于中岳仁聖宮，死前哀嘆‘青丘’，聲音回蕩, 久久不絕。’
‘燃燈, 如來, 彌勒三佛共同降臨彌羅宮，玉帝隕落，凌霄天庭封閉。’
‘孔子，墨子，鬼谷子，鯤鵬善尸莊子，白虎監兵善尸孫子臨兜率宮，兜率宮封閉，孔子氣息消失，其余四人不知去向。’
••••••
李長青僅僅只看到前九條信息，大腦一時間就有些處理不過來，天地人神鬼，道佛妖魔聖，當真是諸天大劫，無所不包，比之封神，還要慘烈數倍。
他的神念順著時空坐標查看過去，以前一直無往不利的‘真實視野’這次沒有一點效果，時光長河洶涌不休，像是被強大的力量打斷了河道，讓這里形成了一股股暗流，所有人都無法看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無法探查現在里面的情況。
他忽然產生一股明悟，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夠殺死那些已經隱隱有超出時光架勢的大人物們。
他微微搖頭，“這些地方可不是我現在小胳膊小腿能夠探索的。”
雖然自己元神分化，理論上是只用損失一縷元神，但如果這些地方這麼好探查，也不會被南天門留到如今。
南天門冷笑一聲，“你知道就好，後面兵部，天功院這些地方雖然也都爆發了大戰，但是我沒有感受到大羅氣息，你準備好，倒是可以慢慢探索。”
李長青循循善誘，點了點頭，他現在只想要多一點含香殿這種既安全又舒適的地方，不過看南太門這個樣子，是不準備直接給自己了。
或者說這種地方本身就很少，以前還能夠給自己一定的提升，所以南天門準備了出來，但是現在卻一點提升都沒有，南天門自然不會讓自己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對了，你似乎對玉帝沒有用尊稱？”
南天門笑道，“我從天庭建立之初就存在，可不是玉帝的專屬之物。”
李長青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
南天門沉默了一會兒，“老伙計吧，這個詞不錯。”
李長青點了點頭，手掌觸及一個時空坐標，身影消失。
“老伙計••••••”南天門嘆息一聲，“一入輪回，前塵皆消，道德好算計。”
••••••
李長青重新落到含香殿，這次，他不再如同以前一樣需要時刻警惕天空中那不斷落下的終末雷霆，整個人就像是先知先覺一樣，輕易就能夠躲開這些恐怖神雷。
他望著天思索了一會兒，這些雷霆若是能夠找到終末雷擊木這種寶物收攝，本身倒是一項不錯的資源。
他跳入煉香殿中的九個孔隙之一，其中大日之火沸騰，金烏之靈騰飛，丹木見到如今已經‘煥然一新’的老爺，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覺得老爺本身就像是一團霧氣，虛虛實實，仿佛隨時都可以與大道相融。
“老爺，您成功了？”
李長青微笑著點頭，以手做劍，劍光純淨，也沒有如何變化，就照亮四周，周圍原本幽暗至極的空隙，一道道仙法禁制從無形化作有形，編織成道理規則，結合這方小千世界，將中間的太陽真火之靈困在中心。
“開！”
李長青以《真武七截劍經》為劍理，以開闢之意為核心，直取這處小千世界的核心，一道新的法理生成，如同四兩撥千斤般，在禁制之中形成一道後門。
丹木神色欣喜，他也不猶豫，直接拋棄大半的真火之體，留在原地對抗禁制，本身元神帶著另外小半離開。
李長青依法炮制，將赤木，金木的元神救出，站在九道幽深的孔隙旁邊，他目光幽深，之所以不將三道太陽真火之靈全部救出，就是因為眼前這九道幽深孔隙陣中套陣。
九座小千世界相互連接，自己以開闢之意取巧，重新編織‘漏洞’，釋放一部分太陽真火還好，但完全將火靈取出，勢必會引起連鎖反應。
而另外六座小千世界中的火靈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他摸出一張萌頭符，放在孔隙之上，作勢下探，萌頭符猶豫了一會兒燃燒起來。
李長青點頭，果然，以自己現在才分化的元神，沒有凝聚法相，探索堪比地仙的太陽真火之靈還稍稍力有不逮，特別是這六枚太陽真火之靈本身也出現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不急，先凝聚法相，準備周全了再探索也不遲，李長青將目光從煉香殿移開，看向旁邊的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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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園本身也是一座小千世界，不過其中可能栽培了不少珍貴的藥材，所以當初天庭墜落之時，這里發生過強烈的戰斗，以至于藥園本身的空間都被撕裂，以前李長青沒有虛空遁法，就延後探索。
有了奈何橋之後，又因為自己的逆反先天神 謀劃到了關鍵時刻，抽不出身，所以一直等待了今天。
他神鷹縹緲，與虛空合一，元神無形，輕易就穿過了一層層空間裂縫，落入藥園之中。
“當初是哪些混蛋在這里打架，絕對不要被我認出來！”
進入藥園之中，李長青忍不住破口大罵，一點都沒有先天神 的氣度。
這里一塊塊仙土被撕裂開來，重要的仙草靈藥被連根拔起。
剩下的諸如天庭常見的‘靈草’，鳳凰還魂草圃，九碧靈芝園，翠山松林等都因為如今小千世界規則破碎，長期沒有人照料，因此枯萎腐朽，只留下一些破敗不堪，難以入藥的殘根。
真是寧願自己不拿，也不給後人留一點啊。
李長青嘆息一聲，果然，天庭真正的好東西是有，但是能夠被仙佛看重的東西，恐怕只有那些危險至極的天庭重地才能夠留下。
他望著藥園，感受著這里雜亂不堪的法理，帶著一抹慶幸，幸好自己走的是開闢大道。
他對著收入袖中的金木說道，“你可願意作為這方小千世界的法理中心，重塑陰陽規則，若是成功，這片小千世界我就贈與你恢復自身，並且帶你返回門庭。”
赤木哪有不願，恭敬地說道，“全憑老爺吩咐。”
“放開元神。”
一道金烏大日法相從李長青背後升起，金烏啼鳴，萬物復陽。
原本死寂，幽深的藥園出現了一點生機，但是周圍時空裂縫洶涌，規則斷裂，天空中終末雷霆不時打下，一點金烏之火出現，反而就像是吊命藥一樣，加速了這座小千世界的崩潰。
“終末之後，是為開闢。”
有著金木的金烏法相作為支撐，李長青再無顧忌，以指做劍，一道道開闢真意從指間傾瀉而下。
金色的太陽旒冕如同燦爛的晚霞流雲，先是替代小千世界僵死的核心規則，然後梳理分裂斷層的時空縫隙。
一塊塊斷裂的仙土重新下沉，原本腐朽的藥草加速枯萎，化作養料，孕育新的藥種，黑色的終末雷霆落下，遇到李長青的開闢真意，陰陽輪轉，無根而生道。
黑色雷霆變化，化作煌煌紫色都天開闢神雷，如同春雷炸響，激蕩小千世界原本死氣沉沉的九天玄清之氣，孕育凝結，斗大的蘊含雷元雨露的傾盆大雨落下，滋養仙土裂縫。
一株株幸存的仙草靈種得到開闢之意逆轉乾坤，得到大日真焰逆轉陰陽，得到雷元雨露逆轉生死，翠綠色的幼苗從地脈之中生長。
整個小千世界從死化生，數道生死，開闢，陰陽道痕應運而生。
李長青想了想，將其中兩道開闢道痕收入囊中，另外幾道道痕直接散落天地。
大日橫空，金木雖然進一步消耗自身根基，現在幾乎難以維持住地仙境界，但是他卻沒有一點埋怨，剛剛借助李長青，他真真切切領悟了一座小千世界從寂滅到開闢的過程。
這是無數地仙求都求不來的感悟，對于地仙圓滿大五行至關重要。
李長青看著仍然在勉勵維持自身境界的金木，輕笑一聲，“既然維持不了，索性破而後立，這樣一來，你也可以解脫太陽真火之靈的先天束縛。”
這些太陽真火之靈，出身強大，得天獨厚，但是本身至陽至剛，因此很難更近一步，所以當初自己推演天河陰陽陣的時候，丹木才會興致勃勃。
金木醒悟過來，點頭道，“謝過老爺提醒。”
浩大的金烏法相崩解，以自身積累的元氣反補這座小千世界，僅有元神，與開闢真意，世界之理結合，一只新的小金烏重新孕育，雖然不如之前法力浩大，強橫無比，但是自帶一縷陽和，從原本的太陽之道改易根基，化為此時象征萬物復甦的純陽之道。
李長青滿意地看著這重新開闢的小千世界，對于擁有開闢真意的自己來說，這種連天仙都很難處理的破碎世界反而是不錯的修行資源。
想到這里，他神色一頓，開闢之道配合這座破碎天庭，自己好像如今成了諸天最適合的廢品回收大王。
他晃了晃腦袋，將自己腦海中這個奇怪的想法拋出，心念溝通南天門，“老伙計。”
若是沒有這位天庭鎮守的幫助，他可沒有辦法將這座和含香殿法理相連的藥園搬走。
一道璀璨的光華以李長青為中心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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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天師別院。
景山道人喜氣洋洋，對著旁邊坐如枯木的老天師說道，“小北這小子回來就回來，你說他帶什麼冥鯤血脈啊，這冥鯤血脈還別的都不吃，就吃香火氣運，我武當山真是遭不住，遭不住啊。”
他臉上堆笑，連連擺手，“其實只有一只冥鯤血脈還好，我武當山畢竟有幾分家業，但是小北那孩子說還找到了一只玄武血脈，不過暫時沒有辦法迎回來，真是讓人有些苦惱啊。”
老天師冷哼一聲，就你䱇瑟。
景山道人見話說得差不多了，笑著說道，“之前我們有過約定，你龍虎山的護山龍君可以享受我武當山的香火，但若是我武當山玄武迎了回來，這香火恐怕有些不夠啊。”
圖窮匕見。
老天師目光凝重，雖然現在天下道家一體，在國家的領導下自己龍虎山獨佔鰲頭，但是道門互相肯定有爭端，爭的就是香火氣運。
他斟酌一下說道，“坊市可不是我龍虎山定下的，風澤洞泉宮主乃是國家欽定正神，統籌天下坊市之職，他的那份香火之力算下來也是國家從天下道門收的‘稅收’發放的工資，難道你武當山覺得國家定下的坊市和靈幣不好，想要反悔？”
見老天師用大義壓下，景山道人得意的心緒收斂一二，笑罵道，“我倆都七老八十了，你還用嚇我不成？我們就私底下說說，何必上升高度呢？”
“哼。”老天師冷哼一聲。
景山道人轉移話題，“對了，長青那孩子這段時間不見，不知道在干什麼，我們這次來，目的是商議幽冥重開之事••••••”
突然一道仙音從龍虎山上空敲響，無數香眾抬頭疑惑看天。
一朵朵蓮花從雲層中緩緩落下，色澤或深紫，或素白，或純金，或青碧，或白熾，形成接天連地的瀚海蓮海。
蓮花海洋之上，一座虛幻的小千世界浮現，有仙草碧綠成圃，有金烏飛舞在天，一道道九天玄清之氣落下，每一個沾染玄清之氣的信眾都感到渾身輕松，仿佛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不見。
老天師見到這情形，哈哈大笑，對著旁邊的景山道人說道，“哎，你們武當山的玄武還沒有著落真是一件好事，我們家這小子居然不聲不響迎回來一只大日金烏，這香火之力真是讓人犯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