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也托著下巴,一臉思索︰“听雨桐說,和他那位初戀女友有點關系。”
    “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雨桐不喜歡背後八卦這些,這個消息,是他不小心說漏嘴,才被我知道的。”
    “後來我好奇追問,他就怎麼也不肯說了。”
    錯失了八卦的良機,沈芙對此頗感遺憾,長長嘆了口氣。
    幾次三番听人提起文燁的初戀,魏清頌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隨口多問了一句︰“這個女孩,究竟有什麼魅力?居然能讓文燁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沈芙歪著頭,認真回憶起來︰“她很漂亮,也很聰明,性格也好。我對她的了解不算多,只知道,當年她可是棠州大學的風雲人物,以全省第一名的好成績,考入棠大心理系,妥妥的學霸女神呢。”
    “要我說,拋開家世不談,以她的才華品性和樣貌,文燁才是配不上她的那個。”
    “唉,可惜造化弄人,明明有著光明的前途,卻被害得家破人亡,這文老爺子真是罪孽深重啊。”
    沈芙嘖嘖感嘆,滿臉惋惜。
    雖然並非親歷者,但沈芙在棠州的上層圈子如魚得水,游刃有余,人脈相當廣泛,她的消息來源不會有誤。
    “棠大心理系麼……”魏清頌微微垂眸,若有所思地琢磨片刻,追問道,“她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
    沈芙吸了一口氣︰“嘶,這個我還真記不清了,回頭我再幫你問問。”
    話落,她又擠眉弄眼地調侃道︰“哎喲,你對文燁的事怎麼這麼關心?難道你移情別戀,不要你家陸警官了?”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魏清頌眉梢一挑,語氣輕快地反擊道,“倒是你呀阿芙,你和申大作家關系進展得很快嘛,現在都一口一個‘雨桐’了,連文燁的小秘密都被你套出來了,平時沒少聊天吧?”
    沈芙老臉一紅,局勢瞬間逆轉。
    這些天,她和申雨桐的關系的確進度如飛。
    原本她還需要文燁充當中間人,才能和申雨桐搭上話,但現在不需要文燁,申雨桐也能正常和她交流了。
    看她一臉少女懷春的表情,魏清頌便知道,她猜的八九不離十,不由得抿唇輕笑起來。
    看到好朋友得償所願,她當然也跟著開心。
    不過,沈芙從前萬葉叢中過,申雨桐和那些露水情緣的男人,卻不一樣。
    魏清頌思索片刻,神情認真地提醒道︰“據我猜測,因為幼年悲慘的經歷,申雨桐患過嚴重的心理疾病,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誰也不能保證,將來他的心理病是否會復發。”
    從人道主義的角度,她同情申雨桐的遭遇,理解他的孤僻。
    但站在朋友的角度,她不希望沈芙冒著受傷的風險去接近他。
    沈芙的表情卻無比堅定︰“你說的我都懂,但這次和之前不一樣,我很認真,也很確定,我想了解他,想進入他的世界,想做那個于他而言不一樣的人。”
    “或許會很難,或許會受傷,但我不怕,我只知道,我想跟著我的心走。”
    魏清頌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她了解沈芙,知道她游戲人間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怎樣執拗勇敢的心。
    作為市長千金,她從小在規矩和束縛里長大,循規蹈矩久了,反而煉就一顆叛逆的心。
    她乖張肆意,向往自由,有人嫌惡她輕浮放浪,有人羨慕她不羈隨性,可在這種種標簽背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想做自己的普通人。
    .
    既然如此,跟隨自己的心意走,有何不可。
    沈芙拉著魏清頌,津津有味地分享了好多圈子里的最新八卦,直到一通電話叫走了她,兩人才互相道別。
    離開茶餐廳,魏清頌驅車回了市局。
    剛走進大廳,就和小宋幾人迎面踫上。
    兩名警員羈押著一個犯人,男人胡子拉碴,面容很是憔悴,光看長相,很難判斷他的年齡。
    “魏姐,你來了。”小宋笑容滿面湊上前,對一臉疑惑的她解釋道,“那就是郭文進,毒殺華榮昌的首要嫌疑人。”
    “我們是在一個小賓館抓到他的,他被抓時,倒是挺老實的,不跑也不掙扎,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殺人的膽量。”
    魏清頌未置可否,朝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透過單向玻璃,一眼就能看到,郭文進垂頭喪氣地坐在凳子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毫無精氣神。
    陸景明屈指敲了敲桌,開始了嚴肅的審問。
    郭文進並沒有負隅頑抗,相反,他很輕易就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絕口不提是誰收買了他。
    魏清頌輕聲詢問一旁的小宋︰“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小宋點點頭︰“出來了,華榮昌是被注射了過量的洋地黃,導致心力衰竭而引起心髒驟停。”
    審訊室里,陸景明冷聲問道︰“你沒有醫學背景,是從哪里得到的注射劑?”
    郭文進頓了頓,小聲囁嚅︰“我不知道。”
    陸景明眸光微凜,繼續問道︰“你和華榮昌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殺他?”
    “我不知道。”
    收買他的人,一定事先教過他,如何應對審訊。
    不管陸景明如何追問,他的回答總是如此,似乎打定了主意,將裝傻進行到底。
    一旁做筆錄的陳晉終于忍無可忍,放下筆道︰“你這是殺人,是要判死刑的知不知道?想想你的家人,不要執迷不悟。”
    郭文進嘴唇動了動,垂著頭說道︰“我知道我死路一條,你們把我抓去槍斃吧,我認罪,沒別的話可說。”
    陳晉無語凝噎。
    從警這幾年,形形色色的犯人他見過不少,誰不是想方設法地為自己脫罪,想爭取寬大處理,上趕著想吃槍子的,這還是頭一位。
    魏清頌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求生才是人的本能,如果一個人一心求死,那一定有隱情。
    恰在此時,白如霜抱著一沓厚厚的資料匆忙跑過來。
    看見魏清頌,她緊皺的眉頭瞬間放松︰“太好了,清頌,有你在,不怕郭文進不說實話。”
    她將手里的資料遞給魏清頌︰“這是我們查到的,有關郭文進的資料。”
    “他有個六歲的女兒,三歲那年查出白血病,這三年,為了給女兒治病,他和他老婆已經掏空了家底,這恐怕就是他被收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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